许嫣打开门,郁世钊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王恒则皱着眉头问:“怎么了,此处又出命案?不是出来游玩的吗?怎地会变成这般。”
许嫣噘嘴道:“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愿意这样似的,谁能想到出来散心遇到这种事,唉,没意思透了,本来此刻应该和元止大师喝喝茶,谈论谈论佛法的。”
“哈哈,就当给你师傅做饭后茶点了,这等小事在你师傅眼中小小消遣罢了。”
郁世钊进门坐下“有好茶?元止的茶叶的确不错,乖徒儿,去给咱也泡上一杯。”
许嫣背后撇撇嘴,忽然想到:“啊,我说要是去给元止大师送伤药的,这会都忘记了。”说着就跑出去,王恒问:“喂,你去哪里?”
许嫣早已经一溜烟的不见踪影了。
郁世钊摇头笑道:“这才叫女大不中留。”
“哎,不能这般说话,佛祖会怪罪的。”王恒倒是一片虔诚心。
王恒坐下看着莲生桌上的纸,拿起来问道:“这些是什么鬼画符?”
莲生一把夺过道:“我算是明白了,许嫣为何去看望元止大师也不搭理你,你简直是太没意思了!”
王恒一头雾水:“我没意思?莫非这鬼画符是你画的?上面还有字啊,妙光,好像是个和尚的法号,有点熟悉啊这名字。”
郁世钊见王恒那副呆样,忍不住拍他脑门一下:“够笨,妙光嘛,我们刚才进来时在门口听到有人喊妙光上茶之类的话,是那个看着挺机灵的小沙弥。大眼睛灵活的像个猴子,我看他没有戒疤,应该还没有受戒吧。”
“不错,妙光是寺内的一个小沙弥,因为手上有伤目前也是一个嫌疑人。”
莲生将自己写字的那张纸叠起来放一边:“王恒,王都司,这是我写的字!是字!上面是我列出的几个嫌疑人的名字。”
王恒愣了一下:“呃。你这字实在是……”
在莲生没发怒之前郁世钊急忙将话题岔开:“你还怀疑元止?”
“是。目前有我只知道三个人手上带伤,还要等锦衣卫那边调查的结果。”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许嫣已经来到元止所住的院子里。
从莲生他们所住的小院。也就是秦小姐活着时居住、死去后停尸的那个院子,穿过竹林就来到一处很清幽的小院,院子里也种了很多竹子,从院墙探出头来。这院子就叫青竹院。
“元止大师在吗?”
许嫣探头问道。
“许姑娘啊,快请进。”
元止坐在院子里。看到许嫣站起来微笑道:“欢迎。”
“元止大师,我来给你送药。”
“多谢姑娘。”元止请许嫣坐下:“妙光有事,还要委屈姑娘等一下,小僧烧水为姑娘泡茶。”
还有茶喝啊。许嫣非常开心。但是转念一想:“我还是先将药给大师涂上吧,多疼啊。”
“烧水泡茶时,手上会有异味。还是待小僧泡好茶再涂药好了。”元止淡淡一笑:“许姑娘请稍坐片刻,这点疼痛不算什么的。”
阳光正好。小院里种着几竿竹子,廊下是一架高大的野蔷薇,开满了深红浅粉的花朵,香味沁人心脾。
元止蹲下身子,用扇子轻轻扇着火炉,微微低着头,从许嫣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眉目清朗,格外俊秀。
许嫣忍不住内心赞叹:这般好看的男子,怎么会出家呢。
水烧好了,元止泡好茶,送到许嫣面前,做出请的手势,许嫣这时发现他右手小手指明显少了指尖,忍不住颦眉问道:“大师,你那手指……”
“哦……手指啊……”元止轻轻叹口气:“我小时候很是顽皮,这是被刀子切下的,好些年了。”
“那,疼吗?”
许嫣看着那只手,心里只觉得难受。
“还好,那时年纪小不记得了。”元止想了想:“也许当时是很疼,时间太久,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比肢体残损还要疼痛,这些小痛苦,反倒会早都淡漠了忘记了。”
“比身体残损还痛苦的事是什么?”许嫣眨着大眼睛问。
“比如说失去亲人失去很多很多的东西,如果有些东西从来没有拥有过,也就不觉得痛苦,那种得到后却失去的滋味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大师,失去过什么吗?”
“也许吧,每个人都得到过也失去过。“元止微笑着给许嫣又倒上一杯茶。
“曾经,我也有个妹妹,如果长大,应该是和许姑娘年纪相仿,许姑娘有十七岁了吧?“
“是啊,我这个月20号就是十七岁生日了呢。其实我师傅,哦就是顾提刑了,和我是同岁的。”
“大概是因为顾大人看着太过稳重冷静,没有许姑娘天真浪漫,更有亲切感。”
“啊,大师,你真的觉得我很有亲切感吗?”
“这个自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大师,你的妹妹呢?”
“她四岁那年就死了。”元止的声音明显黯淡下去“我也失去了家,那年我只有十岁。”
“真对不起,大师,我说起你的伤心事了。”
这时听着外面有人喊道:“师叔,师叔,出事了,出事了。”
“何事惊慌?”
一个小和山跑进来,先施礼,接着说道:“师叔,妙光出事了。”
“妙光?”
元止站起来:“他能出什么事?”
“他毒死了秦夫人。”
“秦夫人?是何人?”元止这才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严重。
“师叔,刚才周家来人了,就是那位自杀死去的小姐的母亲,知客僧唤妙光泡茶,结果那位夫人喝了他送上的茶水就死了,刚才府衙的那个女大人过去了,说是毒死的。”
“什么?”许嫣吓了一跳:“妙光下毒?”
“不知道呢,妙光已经被看管起来了,原来,原来他是周家的人!”
妙光是周家人!这是怎么回事?
许嫣和元止随着那小和尚赶到客堂,莲生和郁世钊等人已经到了。
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口鼻有血流出,明镜的脸色很是难看,而明空则一脸淡然,看到元止到了,冷笑一声:“又是女人,女人进寺就没有好事。”
妙光看到元止,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上来,扑通一声跪下:“师叔,师叔,你是了解我的,我不会害人啊,师叔。”
“哼,你这秃驴,我前些天还见你和姚嫂子在一起,原来你是周二柱的儿子,你以为赎身出去了我就不认得你了?你和周二柱长得一模一样,化成灰我都认得。”一个穿着文士长衫的人在一边指着妙光。
明镜被那声秃驴刺痛了,开口说道:“许掌柜,你是周家的账房先生,总也是读过书的,说话不要那么粗鄙好不好。”
“哈,我粗鄙,你们不是秃驴是什么?我家表小姐、姑奶奶还有乳娘都死在你们寺里,你们这些秃驴难辞其咎!还有你,小秃驴,你一定是为周二柱报仇毒杀了姑奶奶!”
元止被他嚷的头疼,上前扶起妙光说:“阿弥陀佛,到底发生了何事,妙光,你不要哭,仔细与我讲来。”(未完待续)
ps:大家怀疑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