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开始是不肯来上公堂的,但是后头赶来的锦衣卫抓着顾廉永打大理寺官差不放,在前院喊打喊杀的。顾尚书偏偏又上朝去了没回来,老管家急的只能去找凤姨娘,这女人被莲生点拨一下,知道这顾家现在是越乱越好,为难地一摊手:“我只是个姨娘,如何能管到夫人的事,这事儿啊找我可真没辙。”
顾廉永就是陈夫人的软肋,女儿被强制送到尼姑庵修行了,现在儿子又要被抓走吃官司,她只能站出来问官差带她去做什么证。
一听萧子辉三个字,顾廉永就咆哮着喊:“母亲,千万不要答应,一定是顾莲生的阴谋。”
锦衣卫的人直接点了顾廉永的哑穴,顾廉永憋着话说不出,急的满地打滚。陈夫人看着只当是锦衣卫对儿子动了刑,也顾不得什么抛头露面什么丢人不丢人,连连应道:“我去,我去,只要放过我儿子。”
放过你儿子?放过你儿子就还会乖乖听话吗?锦衣卫才不听她的,直接将这母子二人带入大理寺。
陈夫人半遮半掩,顺着大堂后面进来,直接坐到帘子里妖夫逼上门。
锦衣卫这才松开顾廉永,解开他的穴位。顾廉永支撑着从地上爬起,一眼看到坐在一边的莲生就喊:“臭丫头,你……”
“掌嘴。”郁世钊没等付少卿发话就一挥手,一个侍卫上前啪啪啪几巴掌,打的顾廉永眼冒金星,两道鼻血流了出来。他用力地抹了一下鼻子,刚要张口又怕挨打,老实地低下头。
付少卿心道。你们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顾尚书不得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去。
他越想越闹心,牙花子直泛酸。
没辙谁叫自己欠嘴,这下把自己装里面了,真是老鼠进风箱。里外受气。
硬着头皮来吧。
付少卿啪地一拍惊堂木:“禁止喧哗!”
“陈氏,萧子辉说十天前和你在……鸳鸯楼……呃,见过面。可有此事。”
没等陈夫人回答萧子辉喊道:“她当然不会承认了。她都不承认认识我呢。”
“没有问你。闭嘴。”付少卿和颜悦色:“夫人,请讲。”
“没有这回事。他在说谎。”
陈夫人冷冷地回答:“就为这种人的谎话把我们母子带到大堂上,大理寺还真是能干呢。”
“呵呵。大理寺请不动一品夫人,本王想查明事情真相,只能请夫人纡尊降贵走一遭,如有疏忽。夫人莫怪。”
郁世钊干脆大包大揽,陈夫人只能说:“不敢。不敢。”
“本官认为陈夫人可以回避了。”付少卿当然是想尽快让陈夫人离去,不要牵扯她进来。
莲生如何能错过这机会,在旁边发问:“夫人确定和萧子辉没有私下相会。”
“大胆。”陈夫人怒了,她坐到帘子后面就后悔了。都怪自己刚才看到儿子被抓一时冲动,现在明显是上当了,顾莲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母子。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你是我的长辈。只是现在事关人命大事,不能因为你是我的长辈而敷衍了事。”
“呸,说得好听你还不是……”
顾廉永在下面听着这话,肺都要气炸了。站在他身后的锦衣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后面的话掐了回去。押送他回来的官差说:“小的去传召证人,刚对这位公子表明身份,就挨了巴掌。还请大人给小的做主,若是什么人都能仗着老子权势打人,那小的以后真不敢出门拿人了。”
“哼,说的好听点叫你声官差,不客气的说就是个微末小差人,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呸。”顾廉永不敢对着锦衣卫发火,直接冲着那大理寺差人去了。
“枉你还是书香门第的少爷,也不知爷娘老子怎么教育的。”那官差嘟囔着。
“你小子嘟囔什么呢,什么爷老子怎么教育的,关你什么事。”
在一边受审的萧子辉不干了。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事情闹大,陈氏不开口他也得把独角戏唱下去,官差的这句话正好给他把柄。
“干你什么事。”官差挨了顾廉永一巴掌,心里火着呢,被萧子辉一呛,当然不愿意,心道你虽然是个侯爷,现在还受审呢就敢大呼小叫的。
“嘿,跟爷玩横的武魂王座。”萧子辉叫起来。
付少卿一拍惊堂木:“萧子辉,不许咆哮公堂。”
“谁咆哮了?你会不会说话,我是人不是狗,咆哮什么?丫的小崽子骂我养不好儿子,他什么意思。”
“安静,夫人不承认与你会面,那个你的作案时间问题……”
付少卿努力往案情上引,萧子辉当然要继续歪楼。
“凭什么说我儿子啊,我那是没来得及教育我儿子。”
萧子辉抓着那差官衣领子不松手。
郁世钊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冲莲生点点头。莲生唇边漾出淡淡微笑:萧子辉果然是聪明人,很会做事,看来他儿子的命是一定要保住的。
“你这人,我说的是顾大公子,又没说你儿子萧主事,侯爷您跟我较什么劲呀。”
完!要出事!付少卿坐在堂上看的分明,见萧子辉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知道要坏事,急忙用力啪的又一拍惊堂木,但是已经晚了,萧子辉指着顾廉永说:“那个也是我儿子,爷就不准你说他!”
顾廉永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咆哮着扑过来,萧子辉早有防备,往旁边一躲,顾廉永被闪了一下,惯性作用倒在地上,头部正好撞到两边摆放着示威用的铡刀底座,磕破了,眼瞅着站起来半边脸都是血。
陈夫人在帘子里看到吓坏了,不管不顾一掀帘子冲过来:“我的儿子,你怎么了这是!天啊,这么多血!’陈夫人吓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倒,莲生在一边手疾,扶住她,低声说:“夫人,可要当心,要是晕倒在别人怀里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陈夫人见顾廉永一脸血,六神无主指着萧子辉就骂道:“你这黑心肝的东西,他到底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如何能下得了这般的重手!”
京城这些天流传着顾家的八卦消息,大家都只是私下传传罢了,哪想到这当事人公然在大堂上承认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陈夫人等着她和萧子辉来场情人见面的狗血剧。
萧子辉讪讪地说:“他自己磕到又不是我……”
“住嘴!”
顾尚书站在门口就看到这么一幕,指着陈夫人说:“夫人得了癔症,还不将她扶回去。”
几个手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前就去拉扯陈氏。
“顾尚书,你是礼部尚书,在大理寺堂上吵吵嚷嚷,这不太好吧。”孙正卿见闹成这样,面子下不来,干脆揪着顾尚书越权不放。
“本官只是听说患病的夫人被传唤到此,特特带夫人回去,别的事情与本官无关。”
“那萧子辉说十天前李辛魁被杀时真和夫人见面,这件事……”莲生问道。
“绝无此事,夫人当时和我在后院看花。”顾尚书回答的斩钉截铁。
“顾尚书好记性,十天前的事情想都不想就回答。”郁世钊站起身哈哈大笑:“一个实缺县令被杀的案子,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事,尚书,我劝你不妨坐下,咱们把事情好好捋一捋再说。”
“没什么好捋的,我夫人不认得萧子辉,他信口雌黄污蔑我夫人。”顾尚书说着就要叫人赶紧带夫人走。
莲生见拦不住他,索性直接跪在郁世钊面前说:“殿下,我父亲一时糊涂,公然在这公堂上藐视我朝律法,求殿下法外开恩,我愿替我父亲承担这大不敬之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