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是哪天种下同命咒的?”
秦王盘腿坐在竹床上,笑盈盈地看着侄子。
“是,请叔父告知。”
“小情人的性命剩不下几天了吧。”秦王满意地伸个懒腰:“我是很佩服那姑娘,竟然真的能牢牢抓住你的心,我本以为你是不会对任何人动情的。”
“叔父以己度人,自己无情便认为别人无情么?”
“哈哈,也是。”秦王哈哈大笑,很有点叔侄闲聊的意思:“也是啊,你父亲就是个多情的长情的,想不到我们李家还能出多情种子,不容易啊。”
“叔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叔父这些年有怨气,起兵我不怪你,但你最后还是被玄明骗了,做了他的棋子,这个同命咒一旦发作,叔父你也会死的。”
“当然,我会死,她会和我一样痛苦的死。玄明那个人阴险无比,他鼓捣出的东西,呵呵,想必是格外的可怕,我的好侄儿,你说到时候你是给她个好了断还是一筹莫展地看着她那么痛苦?哈哈哈!你们得了皇位做了太子又能如何?不也得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
秦王一想到顾莲生会跟着自己一起死,心里真是畅快淋漓。
“叔父是彻底不打算和我好好谈谈,如果有可能,你们两个人都不会死呢,何不放手一搏?”
“像前明那些被关在凤阳高墙的皇族一样,屈辱的活着,被关一辈子,随意任狱卒看守欺负?摇尾乞怜?甚至将人伦都扔到一边?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好。我告诉你,同命咒被种下已经有三十八天了,顾莲生只剩下十一天的寿命。”秦王眼睛里都是笑,心里更是畅快得意:“赶紧成婚吧,*苦短,也许一觉起来,你的佳人就香消玉殒了。”
他放肆地狂笑。
他现在无所畏惧。同命咒就是护身符。郁世钊再很也不敢动他。
郁世钊气恼地走出锦衣卫大牢,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拧,疼得厉害。
十一天。只剩下十一天!
为什么昨天不委屈一下,直接答应女天皇?是怕当着文武百官丢脸?怕莲生生气?可是那样就能拿到珠子了啊!
郁世钊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笨啊,你现在地位高了,却不能如过去那般任性妄为。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现在,她只剩下十一天!怎么办!
深夜。驿馆内万籁俱寂。
一个黑衣人悄然落下。
他轻手轻脚走到女天皇的房间外,刚想捅开窗户纸看一眼,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周围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莫非是这女人和人胡来,闹了一宿?
那人想了想。还是用竹管轻轻捅破窗纸,吹入药粉。自从做了锦衣卫统领后就没亲自做过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手法倒有点生疏了。这人收拾好竹管。这时他又觉得腥味又重了一些。
他等了一小会,确定屋子里的人会被迷晕。这才抽出匕首,去拨门栓,拨了一下愣住,不对呀!这门里面怎么没有上锁!
就在他迟疑的这一刻间,忽然感觉到身后空气的波动,他急忙一闪,身后那人收刀不住,一刀劈到门上,然后大声用倭国语言喊了几声。
这声音一出来,嗖嗖嗖又跳出三个挥舞着长刀的倭国人,驿馆外巡逻的士兵也纷纷跑来,大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刺客!”最先攻击的那个武士用中国话喊道。
士兵们急忙将那人包围。
那人心道,真是可恨,老子多少年不做这种事,竟然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他见已经惊动了驿馆内外,不可在恋战,便施展轻功,无声地跃出包围圈,两个忍者功夫好,也跟着用忍术追上。那人几个起落,在城中绕了一大圈,终于摆脱了忍者,最后从太子府后院的墙上跃下,一把拽掉了蒙面的黑布,气恼地一拳拍在后院的枇杷树干上。
真是,丢人死了,竟然失手!月光下,那人的脸看得分明,竟然是郁世钊。
他孤注一掷,打算夜探驿站馆,寻找到随侯珠,没想到养优处尊这几年,很少去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竟然失手了。
他一身夜行的黑衣,从后院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发现,在太子府后院,还有个人没有睡,他刚悄悄地顺着虚掩的窗户爬进屋子,正好从窗户缝,看到郁世钊急匆匆从外面翻墙回来的一幕。
第二天一早,郁世钊和大羽皇子正在用早餐,乾二风风火火地赶来道:“殿下,驿馆出事了。”
“嗯,出什么事了?”郁世钊头也不抬。
“那女人死了。”
郁世钊点点头,咬了一口虾饺,忽然愣住,大羽也直勾勾地看着郁世钊,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
“哪个女人?难道是那个女天皇?”
“正是啊。”乾二平日木讷的脸上都是焦急神色,看来这事一定是真的。
“不可能!”
郁世钊放下筷子:“是怎么死的?纵欲过度还是……”
听到这话,大羽皇子的眼中闪动着几分疑惑的光,见郁世钊一脸烦躁,他急忙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
“是被杀的,估计这会大理寺的人都该去现场了,殿下怎办?这可是一国之主被杀!要出大事的。”
乾二听到这事就直奔太子府,他是想到这女人死了不要紧,可是要引发两国争端的,最麻烦的事这女人对郁世钊虎视眈眈,现在忽然死了,还会给莲生带来很多莫须有的流言。
“你检查过尸体吗?被杀一事从何而来?”郁世钊将筷子一扔,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看一看。”
他走出几步,回头看着大羽:“皇子,你要不要去?那可是你亲姐姐。”
大羽慌忙站起身,一双黑亮的眼睛充满惊恐。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郁世钊觉得他眼神不对。
“我怕。”大羽讷讷说道。
“怕什么,你在我这住着,安全着呢。现在你姐姐死了,皇位不就是你的了?”
郁世钊说完这话,大羽身子一抖,眼中的惊恐更甚了。
郁世钊等人赶到驿馆,这院子内外已经被士兵团团围住了。
大理寺的仵作正在验尸。
源清流垂着头,看到郁世钊苦笑道:“太子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女皇陛下遇害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郁世钊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国一定会查出凶手,给贵国一个交代。”
这时乾二发现,大羽又抖了一下,脸色愈发苍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