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辛欣再怎么捣乱都好,有句话她没说错,李青衫他们最后还是把酒喝了,不然也就不会出事了。
李青衫知道她猜的对,可还是按既定情节,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当时我们跟那个山里妹子,反复阐述了我们的立场,还有不得不守的纪律。可这山里妹子耿直啊,还贼死心眼,弄的好像我们不喝,就跟多瞧不起她多欺负她似的。”
“然后你们就心软了?就抛弃原则,违反纪律了?”
辛欣又忍不住插嘴了,还一脸鄙视表情。
男人就这臭德行,见了漂亮妹纸就发晕,下边头变大上边头变小……
没出息!
“我知道你聪明,但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讲故事?你一再打断,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李青衫忍不住抱怨。
“我不打扰了,你继续。”
辛欣手指在唇上划过,意思她把嘴缝上了,让他放心大胆的讲。
“我讲哪儿了?”
见辛欣抿嘴不语,李青衫拍拍头,才算想起话头。
“然后那山里妹子,就抱着酒坛子在那儿掉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咋劝都不听。我们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平时除了出任务,瞅见的都是雄性动物,哪见过这个架势啊。那么个水灵灵的妹子,哭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给我们急的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就差上蹿下跳了。然后一向以狗头军师自称的薛根深,就出了个馊主意……”
说到这里,李青衫停住了,看向辛欣。
“有没有口香糖,来一块?”
“不就讲个故事,你怎么这么多事?”辛欣一边埋怨,一边翻口袋,别说还真给她找到一块,剥开纸,往他嘴里一塞,“嚼两口,赶紧讲。”
李青衫嚼了两口,才说出原因。
“刚刚讲到脏东西了,不想办法清理一下,就怕熏着你。
辛欣看他一眼,默默记下那个名字,虽然以前也听过,不过她现在特意加了一个标签——该死!
李青衫又嚼了几口,才重又开始讲述,只是刚刚提及的名字,让他用别的东西代替了。
“那王八蛋说大家抓阄,谁抓着了,就去喝人家一碗酒,然后回去老老实实挨个处分,还说啥就是为了这么个水灵妹子,背个处分也值得。当时不知道大家都咋了,这明显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居然全票通过了。要不说红颜祸水呢,她要不是那么水嫩漂亮,那帮毒贩子能玩儿命的抢她?我们能立场不坚定竖白旗?结果你想必猜到了,那个抽到的倒霉蛋儿就是我。”
“一杯酒还能把你灌醉了,做出酒后乱性的事儿来?”
辛欣自然一下就猜到了,只是很是不解,就凭他的功夫跟酒量,又岂是一杯酒能放到的?
李青衫叹了口气,苦着个脸。
“唉,要不说我倒霉呢,要真喝醉了也就没事了,回头挨个处分,也就万事大吉了。可通常老爷子泡的药酒,除了治疗风湿啥的,就是强身健体,跟那个……那个壮阳了。”
听到这儿,辛欣撇撇嘴,难得的没有插嘴,继续听李青衫说那些本该被尘封的往事,那些此刻听来必然当时看似偶然的事情。
“喝完那碗酒,我就奉命巡夜外带哄那个妹子,而那几个没人性的战友就回去呼呼大睡了。我一边和那个妹子扯淡一边转悠,也不知道咋回事儿,那妹子就跟着我转悠,一脸崇拜的听着我胡扯。那时候年轻啊,好不容易有个水灵妹子愿意听咱胡说八道,那还不可劲儿表现……”
说到这里,李青衫停下不说,去看辛欣。
“不好好讲故事,看我干嘛?”
辛欣没好气的问。
“来,给这段上个评语。”
李青衫想请她点评一下。
“不作不死。”
辛欣的点评略显辛辣。
“……”
我一定是疯了!
纯粹自己找虐!
李青衫自我评价一番,继续开讲。
“正应了那句老话,乐极生悲!等那药酒发挥功效,我脑子里一片旖旎风光,不大一会儿工夫,除了做那种事,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等我清醒的时候,除了那个无比美妙真实的梦,就剩下我和那妹子赤条条躺在一个被窝里。还没等我找到衣服,就被她老爹带着一帮子人堵在里面。”
说到这里,李青衫看着辛欣。
“你说的不错,人就是不作不死的。”
“这就完了?也不见有什么跌宕起伏,更没一点荡气回肠的意思,以前不敢问你,还以为有多惊天动地呢,结果就是这?”
辛欣有点儿意犹未尽,似乎这个故事也太轻松了点儿,根本不能让她满意。
就凭某人的赫赫功绩,就这点小事,又怎能动他分毫?后面没人推波助澜才怪!
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被李青衫捕捉到了,苦笑一下,继续往下讲。
“要是我扑倒的是一个普通女孩儿,也不见得会被清理出队伍,毕竟当时我还挺受宠的。只要娶了那女孩儿,给个名分,混个降级留用不成问题。可人家女孩儿已经定亲了,如果不是失身给我,一个月后就当新娘子了,她未来老公可是他们寨子的族长公子。人家咽不下这口气,一纸诉状递到了军区首长那里。”
讲到这里,李青衫一声长叹。
“他们是少数民族,咱们国家的民族政策是什么尿性,你也知道,于是我毫无悬念的被踢出革~命队伍。开除军籍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还是看在我立功无数的份儿上,要不然得上军事法庭,至少蹲个十年八年的。”
“听完之后,我怎么觉得,你完全属于罪有应得那拨的?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呢?你要不是看人家漂亮,估计也不会喝人家的酒,喝了酒也不一定就扛不住,说到底还是因为人家漂亮,才借酒说事儿,对不对?”
辛欣笑意殷殷,言之凿凿的分析了一下。
“你说的都对。”李青衫点头认下,没有反驳。“那样纯净漂亮的女人,当年我可没见过几个。”
“那你后来有没有回去找过她?她被破了身子,估计夫家也不会要她了吧?”
辛欣笑眯眯的问。
这时候你还笑的出来?
既然她想知道,李青衫不介意多说一点。
“怎么会没去找过?只是我去的时候,她已经不知所踪了。据说是听说我被清理出队伍后,她也离家出走了。前两年我还年年都去那个寨子打听,可是每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音信全无。”
“够了啊,该说实话了,我才不信你是惦记人家,才去找人的。”
辛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李青衫看她一眼,好奇的问。
“我刚刚说那么多,那句是假话?不是因为惦记,又是为了什么找她?”
笃!
辛欣抬手赏他一记脑瓜锛儿。
“你当我傻的?小梵中那么强的药,你都能帮她解决,你自己会因为这个栽沟里?”
“你可别高看我,因为那种东西,我可是栽过两次。”
李青衫表示,他吃那种亏,可不是一次。
“就算你抗不住那种药物,可还能扛不住一个老头泡的药酒?真有那么神奇的药酒,老头早富的流油了。”
辛欣又提出了新的疑点。
“万一我是看人家漂亮,所以把持不住呢?你刚刚也这么分析的。”
李青衫为了自证有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少跟我贫嘴,当年你还穿着那身橄榄绿,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混账透顶。就算有人把持不住,也不可能是你。”
辛欣一下变得对他信任起来。
“我早就调查过了,当年你只交往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上官卿疏,和她分手后,是连雪霏。”
“……”
查这些干嘛?
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李青衫郁闷的问。
“你费尽心思查我老底儿,是想干嘛?”
“一个女人要做一辈子最大的风险投资之前,不仔细调查一下,说的过去吗?”辛欣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她更在意一些事情,“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而是要搞清当年的事情。老实告诉我,当年你真和那个女孩儿发生了关系吗?”
“所有的人证物证,都证明那种事真实发生过。”
李青衫的回答很怪。
“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辛欣此言一出,吓得不远处的一个路人飞快跑掉。
女人果然是越漂亮越凶悍啊!
李青衫摸摸头,觉得这玩意儿虽然不怎么好看,可是也没必要再多一个眼,不然不是更难看?
“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当年革命意志坚定,并未做对不起那身衣服的事?”
“我当然相信!”
辛欣的回答很肯定。
李青衫便又开始说。
“其实我对当年的事情,一直是有怀疑的,因为我的体质异于常人,一般的药酒不会对我起作用。就算药酒霸道的连我都扛不住,也不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要知道,人的记忆不光来自于大脑,还有身体。”
辛欣点头,承认他说的没错,示意他说下去。
李青衫便接着往下说。
“我又不是没有经验,事后应该是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可惜我当时虽然感觉不对,但赤条条的被人家堵在被窝里,真是百口莫辩。”
说到这里,李青衫顿了一顿,当年那种憋屈感觉涌上心头,真特么太难受了,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压下去。
“被押回部队后,我就开始调查,可是处理结果第三天就下来了,根本就没给我时间证明什么。被清出部队的当天,我就赶到了那个小寨,除了寨子的族长还有他儿子,其他人都消失不见,我要再不知道是被人算计了,那就可以和猪肩并肩了!”
“那是什么寨子?那个女人叫什么?”
辛欣眯缝着眼睛,杀气腾腾的问。
李青衫却很很平静的吐出五个字。
“黔云寨,阿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