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橙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小李说道：“好，今天就借这个机会，细数一下你的功与过！奖与罚！”
“功：八年来，工作认真努力，身为集团的最高游戏负责人，从最初的小职员一路荣升到如今的位置，帮助公司走过了一年又一年。
我代表我们集团向你说声，谢谢！”
小李听着这些话，抬头看着总裁，眼神里闪过愧疚。
这些年来，总裁确实对他不薄。
“不过，在其位谋其职。给你最高权限，你竟然倒戈他手，来对付我！”张橙橙继续道。
“总裁，我没有~”小李听着这些话，立马反驳。
“呵，没有?咱先不说之前的，就说最近的幻境大典，家都被偷了，你敢说没你的份？”
小李语塞：“这件事我知道是我的错，半年一聚的会议确实是我组织的，但是家被偷是什么意思？”
“好，既然你不知道，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此次大典的组织者，对，也就是圈内人说的这位许先生，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借幻境大典的机会，把所有的玩家信息全部套取。”
小李一脸惊呆地愣在原地，这件事他确实毫不知情。此次幻境大典只知道跟往届一样，他有私事就没在意，交给其他人处理了，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至于这个许先生是谁，小李一头雾水。
他只是看着张橙橙，道：“总裁，我虽说对不起集团对不起你，但是我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好啊～你还在嘴硬！”张橙橙顿了顿，“也好，既然这事你不承认就暂且搁置。难道你只有这一条过吗？”
小李被总裁质问，一点点低下头：“我有罪。”
他迈着步子在房间内踱步，““第一，我有罪！我辜负了您的栽培，混到如今这个局面！
第二，我有罪！给集团带来麻烦。”
不等小李继续，韩墨道：“你糊涂啊小李！你知不知道你把情况隐瞒不报，种下了多大的祸根。你知不知道，橙子为你...”
张橙橙打断了韩墨的话：“墨子！”他摇摇头。
韩墨对着张橙橙生气地问道：“你还要瞒他多久？”
韩墨不顾张橙橙的制止，起身将一份调查的资料递给了小李：“给，你看看吧！”
小李半信半疑地拿起资料看起来，看到一半，停住脚步：“我错了…”
他突然跪倒在地上，剧烈地痛哭。
“橙子，按说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也不完全是他的错，也是受人蒙蔽，被钻了空子。不至于如此！”韩墨看到此情此景，突然对着张橙橙说道。
小李毕竟是集团老人，跟着橙子干了几十年，如今出了这种事，其他人不开心倒没什么，橙子明显舍不得。
韩墨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如此。
张橙橙径自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继续倒，又给韩墨添满：“小墨子，喝啊，别愣着！来，干杯！”
房间里只有两人碰杯的声音。
还有，小李在地上呜咽的声音。此时此刻，他没脸见总裁，只能坐在地板上，把脸埋进腿里，蜷缩成一团，反思着。
多年来，他勤勤恳恳工作，虽说总裁对他不错，他也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那个和总裁一样的梦想。
他们一个学校毕业，毕业后张橙橙就成立了公司，而他，一直跟在张橙橙身后，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付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难道就这样放弃，甘心吗？”小李心里苦笑。
“或许从未甘心过吧！”
他和竞争对手合作，就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自从幻境游戏突破，有了自己的ai思维，和现实世界链接之后，他知道自己熬出来了！
这是他凭借自己的能力达到的第一个伟大的里程碑，离他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张橙橙几乎不来公司，这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要把一切把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我组织了每隔半年的玩家聚会，把一切信息和资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给总裁汇报的进展只是真实情况的十分之一。”
“我做了这么多，我没错！”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
.....
可是面前赤裸裸的资料让他跪下了。
资料上，除了记载着他的功劳，犯错的证据，公司的运营状况之外，还有总裁五年前就开始给他私人名下转的一笔笔股份，每年一笔，至今，已经转了游戏公司60％的股份。
这意味着，游戏公司已经是他个人的，不属于集团了！
而且他们公司的运营状况，也完全没有他说的那样顺利。
小李跪在地上，哭得像一个孩子。
这是一份绝望的宣判。
他不仅失去了游戏公司，还丢掉了自己的尊严。
这意味着，总裁将不再支持他！这意味着，总裁不再相信他。
他做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输了！
“我错了，对不起总裁，我知错了！”
“我知错了，总裁，我知错了！”
他一点点爬到张橙橙的面前，抱住张橙橙的大腿，痛哭失声：
“总裁，求你，别辞退我，你怎么骂我打我，我都认了！你要我干什么，我都答应！就是不要，不要，不要辞退我！”
他一字一句地哭着说着。
张橙橙眼神淡漠：“为什么？还有什么瞒着我？”
小李说出了原因：“我是被胁迫的，自从三年前，默七七来找我，我妻子和孩子就在他们的监视下，如果我不和他们合作，我们全家都有危险。我不得已啊…”
“墨子！”张橙橙转头跟韩墨打了声招呼。韩墨便去核实。
半个小时后，韩墨回来。
“是真的！现在他妻子孩子都在别人的监视下。”
张橙橙问道：“能搞定吗？”
韩墨点点头：“放心吧！等会就接过来了！对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正好能看清楚他们的面目了。”
“好~我们的对手终于冒头了！”
张橙橙说完，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小李：“我这儿留不住你了！你走吧！”
“橙…”小李没有叫总裁，而是直呼其名。
他知道，总裁那句话一出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一句橙子，是他们几十年的交情。
张橙橙怔住了，他背对着小李。
“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唯独刘暖欣，你不能碰！你还瞒着我和默七七联合，试图接近她，利用她，触碰了我的底线！我不能留你！”
小李慢慢地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对不起！”
张橙橙回头，看着他，眼神里复杂的神情令人动容。
韩墨从未见过他这样。
收到消息的韩墨对着张橙橙低声说道：“接来了，就在隔壁。”
张橙橙点点头，随即凑近了小李：“你的家人一切安好”
随即掏出一张卡：“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机票，你出国吧！这里边的钱足够你稳稳地过几十年了。”
张橙橙说完，把银行卡塞到了小李手上。
他转身走了几步，顿了顿，继续道：“以后，就别回来了。”
小李呆呆地站在原地，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卡。
是不甘吗？是咎由自取吗？他心里苦笑着，“没想到，最终，我还是回到了原点，只是如今，我不仅是不如你，是远远不如你。
这次轰动圈内升级游戏的事，我不得不承认，若不是我隐瞒不报，公司发展的比现在好。”
韩墨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他们都安好，在隔壁，我带你去。”
小李看了一眼张橙橙，他没有转身。
他知道，如今，他已经挽回不了。
“橙，谢谢你！\"小李对张橙橙鞠躬，然后转身跟着韩墨离开了办公室。
张橙橙没有追上去，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一名保镖恭敬地下车，打开车门，一个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鞠了一躬，抬头挥舞着手臂。
这一切，监控显示屏里，被张橙橙尽收眼底。
张橙橙知道，小李要走了。
从此，他们再无瓜葛。
聚散随缘，往事清零，如同上天的礼物收回去一般，来时真诚，走时亦安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