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九疑山的袁军压境,南海郡的人开始惶恐不可终日。
区景现在后悔不已,他本以为这些垦荒的民众都是自发组织的,就算知道袁耀,也不会太过在意。
毕竟,交州已经很久没有经历战火了,所有的诸侯,都盯着富庶的中原地区,他想当然的也认为,袁耀也会想别的诸侯一样,盯着更为富庶的扬州,或者荆州,而对自己采取拉拢的措施,
不过,现在的区景,明显有些措手不及,也有些害怕了。
袁耀兵马的调动,又是针对的他,他如何能不留意,就在袁军进入九疑山的当天,区景就是吓得面无血色,急忙召集的部下商议对策。
但是,他的部下,一个个都是大字不识的莽汉,或者就是越人中好勇斗狠之人,打架还行,动脑子却是不够,想来想去,还是区景自己想出了个办法,那就是一个人打不过,却是可以向人求援嘛!
交州刺史士燮兵马众多,百蛮慑服,害怕对付不了袁耀。大不了自己屈就投靠了士燮就是。
想到就做,区景急忙派人写了一封书信,赶往交趾,面见士燮,表明臣服之意,希望他能出兵相救。
同时,又联络召集各处的越人,得众两万余人,加上南海城中原有的一万兵马,共有三万余人,大家一起准备守城器械,专等袁耀杀来。
探子得报,飞速报给袁耀知道。
这时候,袁耀已经在九疑山安营扎寨。
庞统在九疑山发展的不错,新建了堡垒,村寨,他整个人也精神也是不错,激情无限,极力向外人证明自己的才干。
听闻探子报说南海区景如此,袁耀当即召集众将议事。
李积作为军师,当先进言道:“交州情况复杂,地处偏远,运粮不便,主公当速战速决,更不能让区景联合了越人,徒生事端。”
袁耀点头,当即点齐兵马,留高宠一千人镇守大营,其余人马并秦琼、尉迟恭、程咬金大小将校数十员,又有李积为军师将军,随同出征,庞统从事参军,随同参赞机要。
大军顷刻出发,沿着百姓开垦的道路一路向南,直接杀奔南海。
区景闻听,大惊失色,急忙收拢部众,也不管其余地方,只是打定了死守待援的主意,一面又是派人前往交趾,催促士燮救援。
士燮得到区景求援书信,也是犹豫不定,说不帮吧,南海毕竟是自己的辖地,区景虽然不顺,到底对自己之命也是不敢违拗。
帮吧,袁耀又是奉天子诏令,名正言顺,这让自诩为大汉忠臣的士燮极其为难,只得召集自己的幕僚,询问对策。
这些幕僚,皆是中原士人,多有海内闻名之人,内中就有一人,陈国人,姓袁名微,乃是一代名儒,极有名望,听了士燮说明经过,他朗声谏道:“区景此人,贪财重礼、罔顾义礼,只因势穷,方来相投,岂能有忠义之心?荆南袁耀,乃是四世三公之后,部下众将,皆是万夫莫敌,又是奉天子诏令,明公岂能因一无信小人,而对抗朝廷乎?依我之间,可出兵相助袁耀,共同诛灭区景,也免了交州一个祸患。”
旁边一人听闻,却是不由大怒,当即起身骂道:“此迂腐之论!区景势穷来投,如果我们出兵攻打,义理何在?天下英雄,当如何看我们?大哥不可听信腐儒之言,袁耀此人,仿佛豺狼,早有图谋我交州之心,一旦被他攻下南海,下一个必定轮到我们,所谓唇亡齿寒,我们当尽起兵马,先助区景打退袁耀,然后趁势兼并区景,夺了南海,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就是大哥做个皇帝,有何不可!”
众人大惊,急忙视之,却是士燮之弟,名士武,本来张津为交州刺史,曾令士武为南海太守。
不过士武未到,张津就被区景所杀,士武自然没能当上太守,常有怨言,又把南海,视为自己领土,有领兵侵夺之意,士燮也是同意,都已经准备好上表朝廷,就要发兵。
谁知道这时候袁耀横插了一杠子,士武如何不怒,当即就是劝说士燮尽起大军,要同袁耀决一雌雄。
话说士武劝士燮称帝,在坐众人,都是惊恐。
士燮本人也是吓了一跳,厉声怒喝道:“胡闹!我等世受朝廷恩典,牧守一方,我生为汉臣,死亦为汉鬼,你即为我弟,安敢以此言害我!”
士武大惊,才知道自己情急间说错了话,急忙跪下请罪道:“是小弟该死,多喝了两杯,以至胡言乱语,不过,大哥,袁耀狼子野心,万万不能放他进来啊。”
士燮阴沉着脸,恼怒的瞪了一眼士武,到底,心中却也是被说动,暗中也是犹疑,不禁又是看向自己的幕僚,想看看他们有何说法。
袁微见了,猜知其意,又是献计道:“袁耀其心不明,到底奉天子诏令,主公攻之,却是授人以柄。苍梧太守吴巨,现今拥众数万,其人乃是刘表故吏,袁耀与刘表却是仇敌,主公何不修书一封,回复区景,令其往苍梧求救。如此一来,令其三家相争,我等坐收渔翁之利!”
士燮依然有些下不定决心,只是摆手,令众人退下,想要独自想一想,掂量其中的利弊。
士武随着众人默默而退,心中却是思量一番,始终感到袁耀进入南海,对他士家不是好事,于是等到没人之后,又是从后门进入,径直来到士燮的书房。
士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又是自己这个弟弟,不禁又是露出一丝怒容,训斥道:“你来做什么,还嫌你刚才胡闹的不够?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让我如何自处?”
士武唯唯诺诺,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到底还是害怕自己大哥真的生气,只得又是赔罪,跪下来发誓道:“大哥休怪,老弟不过是粗人,随口乱说,既然大哥不允,我只发誓,以后决不再提这事就罢了。”
看到士武这番动作,士燮才怒气消去,指着一边的坐席,温言道:“坐吧,说说看,你独自来此,可是有事?”
士武赔着笑,凑到士燮跟前,低声问道:“大哥真的要坐视不理?袁耀此人,野心极大,一旦拿下南海,站稳脚跟,岂能容我士家?”
士燮沉吟半晌,有些无奈的说道:“如今袁耀势强,交州虽广,但是民智暗昧,人才匮乏,怎能敌过袁耀兵锋?”
士武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大哥却是糊涂,袁耀虽强,其敌人又有那个是弱的?江夏刘备,江东孙策,还有荆州刘表,能得罪的,他全部得罪了,现在又有染指交州之心,可以说,已经到了四面受敌的地步,袁耀既要防备三处进攻,可战之兵,能有多少?依弟所料,难道我们交州数万雄兵,加上夷越之兵,还打不过袁耀这支偏师不成?”
士燮心头一动,也是想到,论起全部实力,交州虽然地广,却非袁耀敌手,不过,若是袁耀只是派一只偏师过来,形式刚好倒转,却是自己一方占优。
既然这样,若是能够起全交州之力,打败了袁耀这支偏师,自己退可以保守故土,进可以攻打九疑山,却是一个好主意。
想到得意处,士燮不由眉头伸展,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容,对士武吩咐道:“你先出去,派人快马往南海打探,袁耀这次出兵多少。”
士武大喜,急忙告辞,亲自带人往南海哨探,又有各地的越人,帮助传递消息,几乎就在袁耀刚一进入南海交界之处,他的兵力,就被人打探的一清二楚,飞速传入南海、交趾两地。
士燮闻听袁耀兵不满一万,笑逐颜开,对士武笑道:“袁耀这点兵马,恐怕连南海都是攻打不下,却想来染指交州,实在是不自量力!”
士武趁机劝道:“既然如此,大哥何不约起众弟兄,我们合兵一处,前去南海灭了袁耀这支偏师?”
士燮沉吟半晌,摆手道:“不可,其人衔王命而来,我们不可轻动,可依袁微之言,令区景往苍梧求救,等到他们打得筋疲力尽,我们再出去收拾残局。”
也不让士武多言,士燮令其退出去,自己亲笔写了回书,封好火漆,就派了晓健士卒,日夜兼程,赶往南海。
南海城中,区景翘首以盼,接到士燮回书,不禁大喜,只是拆开看过之后,脸色又是一沉。跌坐在坐席上,沉默不语。
底下众将看见,都是不解,内中有越人统帅数人,都是各自部落的头领,看到区景先喜后怒,不由问道:“信上说了什么?将军为何一言不发?”
区景看是越人头目问话,也是心胸冷落,只得叹气道:“士燮不肯派兵,却让我去苍梧求救。”
众将面面相觑,都有些失望。不过兵是人家的,士燮来不来,他们也做不了主。
不过,到底,南海大城,他们也是拥众三万,倒是并不心慌,尤其是那些越人的头目,个个好勇斗狠,虽然士燮没有派兵,依然战意高昂,叫嚣道:“将军莫怕,士大人虽然不来,还有我等在此,明日我等就招来族中勇士,保管袁耀来多少人,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