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
长安记得当年是在京城西郊设立的夷幽之所,具体位置还要细查,让小珞开启了导航系统,一路西行。
那个神秘人“孟先生”既与百年前的北夷王室有关联,那么当年囚禁拓拔一族的夷幽势必要去查探一番。
沿途杂草丛生,树木林立,夷幽的围墙都已倒塌没了踪迹,难怪人都跑出去了,这里多年都没人居住了吧。
长安继续往里走,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山坳,拨开杂草,眼前豁然开朗,哈,别有洞天啊。
这里俨然是一个小村落,想必是以前北夷后裔居住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有种熟悉之感?
脑海中闪现的是各种人影,村民们怡然自在,老少欢笑的生活场景。难道他以前在这里居住过?怎么可能?!
不对,这些记忆应该是沈伍的,沈伍在这里居住过。
长安走过一座座房子,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座房前,推开门,旧时的影像和现在重叠。
穿过厅堂,来到后院,院子里种满了花,黑『色』的花瓣迎风摇曳。这是……优幽玄玉?过去和现在?
长安眨了眨了眼,真的是优幽玄玉!过去的景象里院子有一部分优幽玄玉还有别的花,而现在竟是满院子的优幽玄玉!
有人在这里种了这么多天焉禁花?现在春寒料峭,这里的兰花却长势良好,必是有专人打理才会如此。
那么,就是说这片废墟一直有人居住?
长安站在花丛中一动不动,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是沈伍八岁以前的记忆!
循着记忆,长安走到院中一棵梨树下,春天的时候满树梨花绽放,白『色』的花瓣片片飘落,现在嘛,只有枯树一棵。
折了一根树枝选好位置,长安开始往下挖,挖了近有一米深终于碰到硬物,这孩子,藏个东西竟然挖这么深!
长安费力地从泥土里扒拉出来一个小木盒,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正打算歇会,抬眼四望。
好家伙,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人出来好心帮他挖!都藏着掖着的是等着他挖出来好抢?
果然,对台词人就来了。
“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长安依稀见过,在盛京跟在王大少他老爹身后的门客嘛,姓孟来着。
“哦,你谁呀?别说的我跟你很熟似的?”害沈昱者,仇人也。
“呵呵,这么多年了,宁王子还是一样的这么。。。。。。有个『性』!”
“呵呵。”
“哈哈,没关系,如今我们大业将成,请王子带领我等杀进天焉皇宫,复我北夷,重建雄图霸业。”话音刚落,一群人跟着一起呐喊“复我北夷,重建霸业!”搞得跟古代版传销似的,这个位面也有?
“没兴趣!”
“哦?那么,人各有志,既然王子无意于此,但请交还我北夷宝藏图。”
“……可以啊,不过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还请‘孟先生’为我解『惑』。”
‘孟先生’原以为要多费口舌,甚至动用武力,却只是问几个问题这么简单,心下生疑,生怕他使诈,谨慎道,
“问吧,能为王子解『惑』,是老夫的荣幸。”
“你们谋害天焉皇室能理解,为什么害沈昱?”
“哈哈,原来是这个,原该他们倒霉!
北部本就是我们北夷的疆域,那沈家暮云庄不但不服从,还敢违抗,处处与我们作对,不是该惩罚吗?那沈业的新夫人竟然还敢辱骂我族。。。”
“所以你们对她痛下杀手?刺杀不成,就怂恿乐宜公主给沈昱的母亲下毒?”
“乐宜公主还是不错的,只可惜『妇』人之仁,迟迟不肯下手,拖了那么多年,哼!”
“沈二爷与你们是一伙的?”
“沈业的弟弟比他哥哥识时务多了,”即而想到了什么,恨声道“可恨当年没有斩草除根,留下沈昱那个祸害,差点让我们的北夷大业毁于一旦!”
原来,沈昱也是一个受害者。
那年,沈昱的母亲被‘孟先生’派人刺杀,虽是保住了『性』命,却伤及了腹中胎儿,沈昱的先天之疾就是这样形成的。
这么多年,‘孟先生’的复夷之心就从未熄灭过。
沈家逢变之后,‘孟先生’发现与其打压沈家,倒不如利用沈家为其敛资,于是,有了与沈二爷多年的合作。
后来,‘孟先生’不知从何处探得了北夷王室关于宝藏的秘密,一心认定唯有拥有王室血统之人才能打开宝藏。
于是,从雀儿胡同挟持沈伍到夷州,中途却被沈伍逃掉,并在生命垂危之际,被沈昱捡到救起。
忽然明白沈伍为何不愿自己逆袭人生了,沈昱和族人之间恩怨纠结,难以抉择,所以选择逃避。
连在夷幽的记忆都宁愿自我封闭,只一心做一名忠诚的侍卫。
长安暗忖,这人世间的因果循环,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当年若不是因为她的介入,北夷会大破天焉,一统天下,如今便是北夷的王朝。
接了沐婉仪的任务,导致历史发展偏离了原来的航道,产生了后遗症,所以,这个世界是在自我矫枉调整,自我消化这些副作用?
所以,才会有百年前的天焉后宫之『乱』,由北夷人研究出的‘暗恨生’成了天焉皇族的噩恶,就象诅咒一般无法摆脱。
即使偶尔有几个看上去没有中毒,隔代遗毒还是会爆发。
导致历代皇帝挑选皇储的标准也成了是否染上‘暗恨生’了,只希望子孙后代终有一天能摆脱这场噩恶。
这本是皇室秘而不宣的隐痛,不知怎的消息走『露』,被人利用,引起了如今皇城里的这场宫变。
凡人的纠葛,长安无意,既解了谜题,便不想多留此地。
夷幽之『乱』是李琰和沐婉仪一念仁心给后代留下了祸根,这个果该是他们的后代们自己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