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长安偷偷给王宝钏再施了一次针灸,不管有用没用又再刷了一通【治愈】,还不放心又在商城里搜索了一遍,兑换了一瓶【衡凝露】,100积分,相对其他物品来说竟然有点贵。
高原反应,是因为低大气压和低氧环境状态导致人体出现缺氧和氧代谢障碍,从而引起人体的各种不适症状,【衡凝露】可以自动调节人体内外环境造成的失衡反应,包括高原反应,算是对症了。
第二日出发时,驿骑上所有的驿乘标识被长安全部撤除抹消,又嘱咐二人不要轻易泄露驿使身份,搞得两人莫名其妙,不过,他们是来寻人,低调些也好。
“三姑娘,过了前面的乌鞘岭,咱们就进入河西地界了,顺着河西走,经甘州,嘉峪关,肃州,瓜州,沙州,到玉门关,再往南就到阳关前战了。”高士纪指着舆图上狭长的路线说道。
长安瞥了一眼,果然要走这条路线,千年后的人们把这条处在祈连山脉、龙首山和和黎山脉之间的狭道叫作河西走廊,是丝绸之路的第一要道。
“要过肃州吗?”这个可不好,肃州正乱着,恐被殃及啊。
“是的,不过咱们只是赶路,不入肃州城的,梅儿姑娘可是想要进肃州城玩耍?”
“不!随便问的,那个,高府院,咱们还是赶路要紧,能不耽搁就不耽搁,不是说咱们的文牒是有限期的吗?若逾期未归,相爷定会被圣上问责的。”长安辩解道,何止是肃州,哪个城都不想进,只管赶路就好。
提到相爷,兴许是想起旧事,王宝钏一言不发上了马车,她这样千里迢迢历经艰辛去西凉寻夫,不正是拜某相所赐吗?若当初………罢了。
峡谷中朔风阵阵,前行的速度慢了很多,一天只能走几十里路,但总体还算顺利,直至接近嘉峪关,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三五成群,时不时有人会冲到他们的马车前行乞,被高士纪高声呵斥后方才退到一边,却迟迟不肯离去。无奈,高士纪只得将银枪横在车辕上,一路疾赶,避过人群。
行到驿所,一打听,只说是因西北旱情严重,颗粒无收,流民失所才举家避灾,这一路上行的走的,便是西北的灾民,到河西界逃难来了。
西北灾情他们是听说了的,但一路走来,除了个别地方,似乎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严重,既然有灾情,官府为何没有上报灾情组织赈灾?
年老的驿夫叹了口气,不耐烦地道,“这是官家的事,你们一个行脚的商人管得了这么多吗?赶紧走!赶紧走!”
进入河西,他们便假作商人,每至一处驿所,不是受冷遇就是被驱赶着离开,好几次高士纪要拿出他们的银牌官牒都被长安找借口制止了。
接近肃州时,除了驿所巡查,沿途似乎增设了许多由士兵把守的关卡,度关严格。
直到长安三人在肃州城外的一处关卡被视作可疑人士时,王宝钏不得不拿出银牌,那负责盘查的士兵头目看到银牌大惊失色,慌忙报禀了上司。
片刻功夫一名主事带着一列士兵匆忙前来迎接,查验过银牌后却没有立即放他们度关,而是“诚恳”地表示要向京城来的驿使大人聊表心意,且不容拒绝。
高士纪人单力薄寡不敌众,加上长安和王宝钏两个弱质女流被要挟,只得束手就擒,那些士兵完全无视三人的辩解,直接将三人投入肃州辖下祁莆县县衙的大牢里。
“那些人怎么不听我们的解释!三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望着那些将她们带入牢房后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跑的狱卒,长安怨声道。
“……不知道。”王宝钏摇了摇头,即使她独居曲江时也不曾遇到过这么蛮横无理的官兵,完全不分清红皂白就将人打入大牢的。“我们无故被关在这里,总有人来问讯吧,到那时我们再理论个明白。”
“哈哈哈……来这里的人都得死!都得死!”角落里忽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笑声,两人吓了一跳。原以为这间牢房就她们二人,没想到角落的稻草堆着还藏着一个人,说话疯疯颠颠的。
“你……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二人不敢靠近,站在最远的距离大声问道,半天却又没有了动静。
“那就是个疯婆子理她作甚!”对面的牢间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牢房内昏暗看不清,只能听到声音。
“她说,‘都得死’什么意思?”长安问。
“哈哈哈……喂,你们还真是新来的,这里是关押死囚的地方,当然都会死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进来?”黑暗中那声音道。
“死囚?我们不是死囚!我们也不是自己进来的!……喂,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我们要见……”
“哈,见谁都没用!别喊了!不会有人下来的,以前狱卒还会偶尔下来送一顿饭食,这些日子除了送人头下来,什么都不送了。”
“什么意思?都没人管吗?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来人!有没有人在?”
“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吧!这里是关押死囚的地方,呐,就你们身后那个的疯婆子,别看疯疯颠颠的,当初可只是因为一点口角就狠心杀人,还是自己的家人,手段残忍,啧啧啧,十几口没留一个全尸。等着秋后问斩呢,这不,还没到时间自己就先疯了。”
“我没有我没有……他们要抢我的东西……有妖怪……是妖怪吃了他们……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小殿下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我……”可能受了对面声音的刺激,草堆里的人抖动着发出一连串断断续续的梦呓。
“可我们没有犯法却无故被抓了进来,都没有人管的吗?”长安问道。
“管?他们只管抓人,可不管放人!再说了,进了祁蒲大牢还想活着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看到没,他们几乎天天抓人进来,可你们进来时看这牢房里可有多少人?就这女监如今除了这疯婆子就你们俩新来的了。”
“啊……为什么呀?怎么回事?你不算的吗?”
“我?我是自愿进来的,当然不能算了。”
“哪有人自愿进死囚监的?你别骗人了!”
“骗人?呵!你们也配?我不妨告诉你们,我们进来是抓邪祟的,不然谁愿意呆在这又脏又臭的晦气地方!这祁蒲大牢里可是有吃人的妖怪的,到时会吃了你们!”
邪祟?祁蒲大牢里有吃人的妖怪?那那些官兵还把人送到这里来是有意为之了?明明祁青和祁文县都比祁蒲县离关卡更近,那些士兵却不惜绕远把人送到祁蒲县来,就是为了投喂大牢里的邪祟?
“哼,你骗人!要是有妖怪,怎么你不怕被吃吗?难道妖怪吃人还挑嘴不成?”除了对面的声音外,长安所在的牢房里可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那疯婆子大概是太老太臭了,妖怪都嫌弃!至于我?量那妖怪也没那个胆!正好,你们来了,那妖怪闻到气息定会前来,也不枉了我多等这些时日。”对面的人声音从不耐烦变得兴致盎然,语气中透着兴奋和跃跃欲试。
真是多事之秋,不管对面是什么人,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长安觉得是时候做决定了。“三姑娘,我们越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