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贝贝的话音一落,大家都愣了一愣。
主要是没有想到她中了幻草之后,还能如此口齿伶俐,而且多是贬损自己之词,连“和季绍楠狼狈为奸”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气氛有点微妙。
封雍长眉一挑,满脸不善:“程千烨,把你妹妹弄走,忧忧骂谁也不会骂她,不,不是,我家忧忧压根就不会骂人。”
程千烨也是很服自己的妹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而且她都中了幻草,却总是不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身后或者跟着他,偏爱到处走动,四处转悠,并且还能巧妙的避开他的视线闯祸,也是非常的了不起哈!
“行,我这就把她弄走。”程千烨道:“我先匀点饭菜,而且季绍楠不吃也不是办法,我得给他弄点汤让他喝下去,不然不补充新的能量,他的身体也扛不住,早晚会挂在这里。”
封雍无所谓,只要没有讨人嫌的人在眼前,他乐得和黎忘忧过点二人世界。
黎忘忧却道:“就在这里吃吧,程贝贝的问题,我想和你们谈一下。”
“贝贝,贝贝什么问题?”程千烨看着她。
黎忘忧拿着木勺,先给封雍盛了一碗汤,接着说:“我有一位朋友,她的来历有些复杂,所以她懂得怎么治幻草之症,如果你们想程贝贝的情况早日好转,那我们便想办法早日出去,去找我的这位朋友。”
封雍端着那碗香喷喷的汤,原本受宠若惊,待一听到她的话,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里立刻氤氲上了几丝淡淡的阴霾,他沉默的盯着汤碗里的几块野鸡肉,性感红润的双唇微抿。
程千烨星子般的双眸里却立刻放射出万丈光芒,他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很镇定很含蓄地问:“真的,你的朋友真的会救治贝贝?”
“当然。”黎忘忧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和程千烨的事翻篇就翻篇,何况她也弄伤过他,“这个人其实以前你们也认识,只是我现在不方便告知,等以后联系到她的人,你们就会知道她是谁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程千烨之前不是不担心妹妹的情况,只是这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妹妹的情况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他再着急也没有用。
所以他把焦急与担忧放在心里,再说他坚信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去,尽管忧忧说她没有办法治好贝贝,但外面的医学那么发达,只要他们能出去,到时候给贝贝找医生,贝贝身上的症状也许很快就能解决。
他抱着这样的希望,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五内俱焚,忧心忡忡的样子。
此刻黎忘忧说有人能治好程贝贝,他心里头的压力一扫而空,嘴角便微微翘起。
黎忘忧笑容恬淡:“不客气,我明天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希望你们也不要拒绝。”
……
吃完饭,洗完碗筷,封雍拉着黎忘忧去散步,不……是去数鬼洞。
两人手牵着手,并肩漫步在这光线阴森,气氛有点恐怖的地方,竟然有种进了国外游乐场鬼屋的错觉。
封雍学着小年青,拉着黎忘忧的一只手,倒退着往前走,好和她面对面:“你有什么事是需要程千烨帮忙的?我一个人不能帮你搞定吗?”
黎忘忧有点黑线,瞄着他的身后提醒:“这里的路不好走,你还学人家小年青?当心一不注意脚下,摔个大跟头和碰着大石头。”
“不会,我长了后眼睛。”封雍老神在在。
黎忘忧横了他一眼,觉得他越活越回去了。
“你不要岔开我话题,有什么事情我不能一个人包揽,还非要他程千烨插手?”
黎忘忧回答的很轻妙:“只需要出力气的憨活儿,不舍得让你全扛,拉他下水正好。”
这话说的封雍心里很熨贴,柔情蜜意地拽过她,搂着她柔软的小蛮腰就要求亲亲。
黎忘忧的身子往后仰,用手挡住他的嘴:“大庭广众之下。”而且他们出来还没走几步。
这也是她不愿和他单独出来的原因,往往正事没说两句,他便往邪路上奔。
封雍望了望四周:“这里哪有人,只有鬼。”程千烨他们现在都在石室那里,鬼洞这里基本没人。
他手上用力,硬把她往自己怀里压过来,摆脱她的手便往她的唇上贴,吸吮出她粉粉的小舌,两人便做舌吻。
空气有点热,黎忘忧微微喘息,封雍把身体靠上灰扑扑的岩壁,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压迫着她的后脑,不允许她逃脱,低下头,用舌头狂野地卷起她的小舌,吮吸品咂,肆意汲取她嘴里的香甜的津液,无所不用其极。
他很难耐,另一只大掌不停的揉着黎忘忧的纤背,上上下下的滑动,搓揉,恨不得一时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深处。
黎忘忧的呼吸急促起来,嘴里和鼻息之间呼入的都是清洌好闻的男人味,耳畔是他磁性醇厚的男性声音:“忧忧,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
不好!黎忘忧一个机灵,便从他设置的重重情欲迷障中醒了过来,妈的,他们出来还没有三分钟!
她用力推开他,重重地喘息着:“鬼洞还没有数两个!”说好的出来数鬼洞的呢?
她两颊绯红,双唇饱满红润,封雍深深凝视着她,抬手轻抚她的脸蛋,嗓音透着浓重的情欲和沙哑:“我不想数鬼洞,我想数你身上的毫毛。”
“啪!”
黎忘忧羞恼地轻拍了他的脸一记,不带力量的,就像是爱抚,只是想阻止他浑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就没见你正经过一下。”
封雍委屈地垂下眼,这里光线诡异,他两排修长浓密的眼睫毛垂下来,每一根都纤毫毕现,相当的美丽漂亮,线条醉人。
黎忘忧有点心动,便踮起脚尖,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睫毛,嗓音不自觉地带上了诱哄:“乖,我们再走一走,等会回去我陪你去泡温泉。”
那就是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意思咯!
封雍按捺下心里的欢呼,双眼湿润,耳根泛红地搂过她,一脸淡定地在她的耳边“嗯”。
……
同一时间,外面的世界。
楚凌扬在博宏私立医院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焦灼不安的他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满脸虚弱的余姿琪拉开病房的门:“你进来房间里坐一会儿或者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不行吗?非要在外面的走廊里走来才快活?”
“这里宽敞,空气流通。”楚凌扬也是满嘴理由:“病房里憋闷,再豪华的空间也有限。”
“可是你这样焦躁也没有用,东禹山上的危险还没有解除,为防止山体再次滑坡,政府的封山还在继续,最迟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安排人去进山,再者,爸爸也还没有醒过来。”
楚凌扬脚步一顿:“爸爸还在昏睡?”
从季泰松交待老大季曦曜去查有关自己私生女儿的一切后,老头子便陷入昏睡中,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睡睡醒醒,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的,说不了什么话。
余姿琪默默地摇了摇头。
楚凌扬更是着急:“现在正是需要老爷子的时候,他怎么能够这个时候一直不清醒呢?”
余姿琪冷漠的敛下双眼:“人老了,还能不允许人生病吗?”
楚凌扬重重地看了她一眼,很不满:“不是谣谣被埋在山底下,你当然说的轻松!”
余姿琪仍旧很冷漠:“绍楠不是在里面吗?他相当于我的亲生儿子,我也很疼他。”
楚凌扬又重重地剜了她一眼:“你大概是听了杜威的话,绍楠在里面说过他会有办法的,所以你才不急,如果这次的人换成的是谣谣在里面,我看你急不急?你只怕是急的要死吧!”
他和杜威被季绍楠的保镖送下山时,他是被打昏扛走的,所以他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譬如:东禹山的滑坡;东禹山被军警急速封山等等。
但是等他醒过来以后,杜威便把在路上遇到黎忘忧的事情告诉了他,并把黎忘忧不听他们的劝,死不下山这事也一并告诉了他,这不是要急死他了吗!
再加上,他想到了里面那个很像黎静静的那个女人——在他看来,那就是黎静静啊!他更是如万箭穿心,心如刀绞!
这等于是说,他的妻子和女儿都被埋在了东禹山上,这怎么让他镇定了下来!?!
余姿琪尖利又无情的反驳:“谁说谣谣不在那山上?杜威不是说了吗?在山上发现了谣谣的车,司机也说她上过山,只是没有看见她的人,我女儿现在失踪了,并且也在东禹山上,我心里也很焦急呀!但是我像你这样吗?你只担心你的黎忘忧,你有没有担心过我们的谣谣一下?”
楚凌扬一瞬间眼睛都红了,用力嘶吼道:“你还好意思说?大哥都告诉我了,老爷子早给谣谣指好了退路,她上山就是去骗绍楠的!她想把绍楠骗去一个老爷子早为他们俩准备的一个地方,老爷子偏袒她,不但指给了她进山的路,连退路早都帮她想好了!东禹山看似很危险,其实威胁不到她,所以你才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季曦曜心里悲痛,怜惜儿子,替儿子不值,于是在听了老父亲的一番话后,便把一切都告诉了楚凌扬,表示这一切很多都是老爷子的计谋,谣谣可能没事,但是他的儿子绍楠就说不定了。
楚凌扬现在什么都不想,他只盼着季泰松快点醒过来,然后能告诉他们那条进东禹山的秘密通道,好去救他的女儿和妻子。
而余姿琪听完,只能阴沉着脸沉默,谣谣的事她也听大哥说了,她并不怎么担心,佯装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也只是为了欺骗楚凌扬。
但是,她心里有另一件事,却让她如鲠在喉,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