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午后醒来,薄欧阳嗓音沙哑,他按着额头,只觉得头疼欲裂:“谁找我?”
随即,他微怔,手机举在耳边,却慢慢睁开有些惺松的双眼,眼里的迷离与迷茫迅速褪去,嗓音也变的有些清冷与生硬:“是你?”
“是我啊,薄二。”
薄欧阳漆黑的眸子里瞬间沁出了几分冷漠与疏离,漂亮的薄唇微抿:“请问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薄二……怎么你对我也是这副……模样?”蔚海蓝拉长了声音,俨然欲言又止,欲语泪先流:“我……我做错了什么?”她泫然欲泣,不停的为自己辩解:“我这么柔弱,我没想过伤害谁!我真的是无心的!我当初无意中犯的一点小错,你……”
薄欧阳打断她:“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
因为他的语气太生硬,蔚海蓝又差点哭起来:“薄二,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因为我当初在沈瑞雪面前说的那些无心之语,你这是要打算记我一辈子的仇,一辈子都不肯原谅我吗?”
“没有,说了不关你的事!”薄欧阳的嗓音带着隐忍。
他没有资格怪任何人,也确实谁都不怪,如果不是他以前垃圾,凭蔚海蓝怎么在瑞雪的面前揭他的老底,甚至是构陷他也没事——打铁还需自身硬,是他自身的问题。
蔚海蓝似乎松了一口气:“薄二,你还是这么好!”她一副破涕为笑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薄欧阳沉默着没有回应,他不好,如果他好的话,他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怎么?你……你和沈瑞雪还没有和好吗?”蔚海蓝问的小心翼翼,惴惴不安。
薄欧阳依然不回答。
“她还没有原谅你吗?”蔚海蓝接着问,又有点讨好地说:“不过你人这么棒,又这么优秀,那些事到底是你以前的事,又不是和她在一起后的事,她应该会原谅你。”
薄欧阳眼里的乌云渐渐凝聚:“没有,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我了!”沈瑞雪,她要嫁人了!
“什么?”蔚海蓝很诧异,又大惊失色:“她真的还没有原谅你?”她登时又快急哭了:“我最近忙昏头了,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以至于我竟然都不知道这个情况!薄二,我当初说过的,我要给她赔礼道歉,你当初说不需要,我那时信以为真,再加上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我竟然忽略了这件事!你放心,我马上去给她赔礼道歉,解释你们之间的误会,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原谅你。”
“不必!”
“要的要的,薄二你等等我啊!我这就给沈瑞雪道歉去,就算是下硊我也要她原谅我的毛糙,这本来就是你以前的事,与你和她的现在无关,她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
一说完,她便把电话挂了。
……
南市。
豆豆蛋糕奶茶店。
沈瑞雪用勺子挖着碟子里的蛋糕,手捧奶茶,笑眯眯的,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她对座位对面的男子说:“我接个电话。”
王安易冲她笑了笑:“那我出去抽支烟?”
他是黎家以前住在梨花巷的老邻居,两家虽然离的不近,但两家的孩子也算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上过学,和沈瑞雪还算熟悉。
这次沈瑞雪急着相亲,以前的一位邻居就帮她介绍了王安易,两人一看是熟人,而且性格相投,很快就谈婚论嫁了。
现在只等黎忘忧回来敲定婚期。
沈瑞雪满意地看着王安易出了蛋糕奶茶店,接起了电话。
对王安易她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外表老实可靠,但是为人不木讷,做药品销售工作,收入不高也不低,不会花言巧语,长得也不是特别的帅,但作为一个普通的结婚对象,他足矣。
接了电话她便后悔——是蔚海蓝那个女人,她这个马虎鬼,没有看号码就接,而且也忘记将这个女人拉黑。
“瑞雪,我是为了上次的事情道歉来的。”蔚海蓝的口气很亲密。
“上次的事情,上次的什么事情?”沈瑞雪的语气却很冲:“你们家需要向我们家道歉的事情还少吗?我希望蔚小姐不要再打来了。”
“What?”蔚海蓝一副西方人的口吻,滑稽调笑:“我们家?什么我们家?瑞雪,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沈瑞雪凶巴巴的:“于家不是你们家?你妈妈不是于琴?王弘义不是你舅伯?你不是于琴的女儿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在那装什么犊子?”
这就一傻妞,一口气把人家的关系全道出来了!再说蔚海蓝确实不算于家人,充其量跟他们有关系。何况打人不打脸——你直接说人家是蔚家的私生女,这搁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呐!
可是沈瑞雪不管,于家之前总派人来骚扰她们母女,虽然后来有小馨MM他们出手解决了此事,但是黎忘忧告诉过她,于家之所以上蹿下跳,都是因为有蔚家在后面支持,首当其冲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个蔚海蓝。
跟妹妹做对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沈瑞雪性格耿直,所以不会也不屑与蔚海蓝虚与委蛇阳奉阴违。
蔚海蓝发噱,她觉得沈瑞雪就是个奇葩,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单纯的人?面子功夫都不会做,开门见山就揭人疮疤。
她也不恼,笑嘻嘻的:“瑞雪,一码归一码,我本来是为了上次你和欧阳的事来道歉的,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你和薄二分手分的好,你这样的个性真的不适合当豪门少奶奶。”
沈瑞雪唇一抿,没有说话,提起薄欧阳,她的心情还是会有点沉重。
蔚海蓝接着说:“你要是嫁给了薄二,薄二的脸都会被你丢光,你以后也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所以说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薄二和薄家,愿意主动离开薄二,不然以后薄家要拿着大把大把的支票来打发你,那多难看!”
沈瑞雪默默把电话掐了,她就那一会儿的脾气,跟人打嘴仗她从来没赢过,本身就是性格比较怂的人,不善与人争执。
而且她早跟薄欧阳没有关系了,凭什么还要听这些尖酸刻薄,贬低她的话语?
她脸色沉沉地坐着,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青豆豆走过来,看见了,便好奇地问:“怎么回事?这可爱的小脸蛋刚才还阳光灿烂,现在咋阴云密布?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沈瑞雪郁郁不乐的捧着奶茶杯喝了一口:“没事,我妹妹会回来帮我报仇的。”
青豆豆顿时就乐了,顺势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我说瑞雪小乖乖,你这一辈子就指着你妹妹过活啊?虽然我知道你有个很厉害的妹妹,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你别想多,我是说万一有一天你妹妹靠不住了,她反而需要你的帮助,你怎么办?”
沈瑞雪很认真地看着她:“我妹妹不会!”
“我是说假如。”非是青豆豆要和她抬扛,主要是事事无绝对,万一有个万一呢?
“不会有那种假如。”沈瑞雪垂下眼帘,反而变得轻描淡写:“我以前能照顾我妹妹的时候,都是我帮她打跑欺负她的人,可是后来她变的能照顾我之后,我就会把欺负我的人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等她回来的时候交给她。”
青豆豆知道她妹妹常常不在家,有时一年能回来个两三次都好,但是她没有想到沈瑞雪竟会做如此幼稚和低智商的事,并且还一直保持着这个“良好的习惯”……
青豆豆觉得自己为沈瑞雪把心都快操坏了!这姑娘就跟长不大似的,而且长的又幼齿好欺,人怂话少,确实是个问题哈……
她挠了挠头,语重心长地问:“你就没有指望过王安易吗?他现在可是你的正牌男友,而且你们是奔着结婚去的,他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你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找他帮你出头?”
青豆豆是豆豆蛋糕奶茶店的老板娘,沈瑞雪在前面开着一家{瑞雪手工艺饰品店},两人的店面隔的不是太远,所以一来二去也成了朋友。
沈瑞雪听了她的话,默了默,她没法想像王安易和蔚家,以及蔚海蓝对上的情景——这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选!手!
“你不懂。”她对青豆豆说:“每次欺负我的人都很厉害,王安易那么老实,他也没有什么家世,怎么跟人家斗?”
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生活顺顺利利,那还没有什么,一旦生活磕磕碰碰,又总有人想把你摁在地上摩擦,你也只能忍着。
“那你就一直这样,靠着你妹妹?”青豆豆犹犹豫豫地吐出自己的心里话:“没结婚的时候你靠着你妹妹,等你结了婚,生了娃,再一家老小也靠着你妹妹?”
“瑞雪,我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我看你身边围绕着不少高帅富,就好像前面那个一直在追求你的薄二少,其实这样的人比较适合你,也能罩住你,你老实软萌,要想生活过得好,真的是需要一个比较强大的男人。”
“别提他了。”沈瑞雪把奶茶杯往桌子上一顿,低气压地说:“他以前很爱玩,王安易至少在这方面比他好,安易从不胡来,看着就让人放心。”
“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青豆豆睁大眼睛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王安易才抛弃的薄二少,而且我没看薄二少怎么玩啦,自从追求你后,我看他基本都围着你在转,老老实实的。”
沈瑞雪撇了撇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装,后面会不会再犯?”
“装?他好像也快了装一两年去了吧,瑞雪是不是?但是你仅仅是因为一个’看着放心‘的理由,便轻率的决定自己的婚姻,我觉得这不可取!婚姻不应该是以两个人的感情为前提吗?如果没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因素,’喜欢他‘或者‘爱他’,才是嫁给他的首要条件。”
青豆豆像个情感专家:“你就扪心自问,在你心里,到底是薄二少的分量重,还是王安易的分量重?婚姻是很漫长的,你不要存在随便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的心里,而且就算搭伙过日子,也要找优质优量,让自己养眼又过得舒心的男人。”
沈瑞雪很烦恼:“我就想找个老实的,省心的过日子!不需要他有多少钱,但是他也不花心,以后省得我要去面对各式各样的女人来和我抢老公,亦或者老公出轨,我要去抓小三。”
青豆豆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你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老实的男人虽然出轨的机率小一些,但不是表示绝对不出轨;薄二少那样的,他以前也许花,但若是他婚后一心一意,也没什么不敢嫁;若是他以后又花,你卷了他的财产跟他说88,也不亏什么,老娘再嫁,并且还是富婆。”
“你想得美!”沈瑞雪啐了她一口。
青豆豆道:“我反正觉得婚姻本身就是赌博,要看经营,再就是看两个人的感情牢不牢固,出轨不出轨和婚后幸福不幸福,这都没有人敢给你保证,也没有人会写张字据在你的手上,端看你自己怎么过。”
沈瑞雪只好实话实说:“我就是觉得和王安易在一起踏实,薄二风流多金又潇洒,又比我能说,又比我会做事,我怕我以后hold不住他,被他欺负。”
青豆豆哈哈大笑两声,说:“我也没劝你选薄二少,我就是就事论事,想让你清醒点再嫁人,省得以后后悔。”
沈瑞雪神情黯然地低下头,默默地说:“不后悔。”
青豆豆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往后望了望,有点纳闷地嘀咕:“你家王安易去干啥了?不就是去抽支烟吗?怎么这半天还没回来?”
沈瑞雪便道:“那我去看看。”
青豆豆道:“我替你去看看吧,我有事去外面。”
于是沈瑞雪便让青豆豆去了。
约七八分钟,青豆豆有些脸色难看地回来,沈瑞雪问道:“怎么了?”
青豆豆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在和客户讲话,估计一会儿能回来,你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v⊙)嗯?沈瑞雪满面疑惑地看着她。
……
费奥娜女神庙大殿。
黎忘忧在脸上架了一副银色的科技风眼镜,这副眼镜不仅能够在黑暗中视物,同时兼具扫描功能,里面附加了一个小型摄影头,能检测和扫描一些枪支弹药和危险易燃易爆的化学物品。
脚下是啥赛部落镶金嵌钻的白色过膝长靴,她感觉这靴子还蛮有保护性,比较满意,便没有换下。
封雍跟在她的身后,一双眼睛死死黏在她裸露的雪白美背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吞口水,总想把手伸到她的裸背上贴住,缓缓爱抚,然后顺势往前一兜……
黎忘忧陡然停了下来,把手上小巧的手枪随手插在胸口部位,再随手从腰间的战术行军包里拿出白色的手套熟练地戴上。
封雍在后面,看的眼睛直抽抽,哈赛部落的神女之服跟性感泳装差不多,只不多了一点点闪亮的流苏与珠宝,再就是臀部的裙子长了一点。
这样一副中空和后背全裸的架式,纤腰长腿,再配上她在丰盈起伏的胸口插上一把手枪,他感觉自己活不过今晚……
“宝贝,发现什么了?”他嗓音沙哑的低问,凑到她的背后。
黎忘忧仰首,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殿中央高达约5—6米的巨大女神雕像,皱着眉头说:“这不科学,西方的地盘,竟有一尊东方神话传说中女娲娘娘?而且这娘娘还是个长卷发?”
她觉得哈赛部落太不要脸了,如果女娲娘娘是他们的保护神与创造神,他们怎么越长越残,一点也没有保留女娲娘娘的美貌呢?
反倒是东方诸国都保留了女娲娘娘的美貌,子子孙孙都有许多漂亮到风华绝代的人物。
大殿的确如封雍所说,中间矗立着一座鬼斧神工的美丽雕像,雕像之美,无法用这世上的任何言语来描绘,让人只觉得震撼!站在雕像的脚下,那种想要顶礼膜拜的窒息感会不停的冲击你的心灵!
女神美丽而庄严,神情凛然,令人心生敬畏,整座大殿规模恢宏的气势也让人敬畏。
黎忘忧想到了两个字:臣服!
但是,位气势逼人的女神,却是人首蛇身的女娲娘娘形象,所不同的是,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手持珠光宝气的法杖,头戴金色发箍,美得光芒万丈!
她百思不得其解,女娲娘娘怎么跑到非洲来了?来和西方的诸神发生东西方诸神之战?
她又在大殿游目四移,对封雍道:“整座大殿没有一点被氧化和风蚀的痕迹,除了灰尘,感觉跟新的一样,现造的也没有这么神吧?古人用什么技术做到的?”
她就说不该考古,越考古越觉得很多事深奥难解,结果未解之谜越来越多。
封雍搂着她的纤腰,手往前一指:“那里好像还有12个代表四季的副殿,我们去看看?”
黎忘忧侧眸:“你手在往哪儿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