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悄悄的涉水而走,快到泉水边的时候,九叔手里的探铲不小心碰到了水面,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我回头看去,只见水晶船上布满星星点点的亮光,正是那烟螟的翅膀散发的辉光,最先出现的那只烟螟在水晶船附近飞舞,听到声音瞬间被惊动,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顿时,四人如临大敌,九叔手里紧握探铲,见烟螟靠近,他猛地挥起探铲,一下子将其打落,掉在水面上拍打着翅膀。
“抓紧了!”
长夜招呼了一声,我们顺次爬了上去,不知道怎么回事,水晶船里的烟螟竟然纷纷振翅而来,嗡嗡声不绝于耳,我们快速绕开了温泉,钻入了一个漆黑的无名洞窟中,大家屏息凝神,躲了有三分钟,九叔探头往外看了看,道:螟虫都回水晶船上去了。
长夜说:幸好这烟螟没什么灵智,而且属于寄生的鳞翅目昆虫,不能离开那具女尸太久,不然我们很难避开它的攻击,若是被咬上一口,会立马中毒导致心脏骤停,神仙也救不回来。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说好险,用战术射灯照了照这个无名洞窟,发现非常的深。
绿雷问:这是进入墓室的通道吗?
九叔钻出洞窟往四周看了看:附近没有其它的秘洞,看来这是唯一的入口了,你们看,这并非天然形成的洞窟,洞壁上有开凿的痕迹,虽然饱经风霜,但还是可以看出蛛丝马迹。
这是一个高三米、宽三米的半圆形洞窟,地面非常的平坦,石壁上有大量刀劈斧凿留下的浅痕,还有极其暗淡的红色印记,看着像是被侵蚀过的图腾或者是远古符文。
正往前走呢,一阵幽幽的呜咽声传入了我们的耳中,长夜打了一个手势:有动静。
九叔猫着腰往前看了看,他小声道:我们缓缓靠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是它敢伤人,我们手里的家伙事也不是吃素的,非给它打个稀烂不可。
虽说如此,但幽暗的洞窟中听到低沉的呜咽,谁能不害怕?
我们蹑着步子,很快来到了声音传出的位置,只见洞窟的两边各有一道接近半米深的沟渠,在左边的沟渠中,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东西正在摇头摆尾……
九叔骂了一句娘:靠,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
没想到虚惊一场,那声音并非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我们带来的袖犬发出的,它正在沟渠里玩儿一根骨头,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到来。
九叔上前将袖犬抓了起来,扯下蒙脸布,掸了它四蹄和毛发上的土,递给我说:装起来吧!
我取掉了蒙脸布,接过袖犬看了看,对九叔说:不对呀,这袖犬眼睛怎么红的跟兔子一样,好像不是我们的那只?
绿雷和长夜也取了遮脸布,他俩一起凑了过来,长夜说:袖犬在甬道之中,应该也遭到了场波与射线的干扰,狗的脑子比人小的多,估计是受到了刺激之后,一时三刻还没缓过劲来呢,它刚才的声音有些怪,看这布满血丝的通红眼睛,能不能恢复,还两说呢。
九叔叹息道:怪不得我敲击节奏也没能把它召回来,还以为遇到危险挂了呢,刚才我们那么大动静,它也是爱答不理,我看八成是废了,回去如果不能闻土的话,就只能当普通的宠物犬养了。
绿雷看向了洞窟两边的沟渠:这里面怎么还修水渠了?而且,看起来还没有竣工,到这里就停止了。
九叔瞪了他一眼:不懂就别瞎说,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这是水渠?这是殉葬渠!你看里面堆积的白骨,还有大量的陶罐与石器,说明我们连古蜀王陵的边都没摸到呢,这可能只是主墓旁边的一座陪陵,看来想要见到正主,还得下一番工夫。
绿雷看了殉葬洞的入口,怯生生道:不如我们打道回去,想个办法弄死那些烟螟,然后盗了女尸身上的黄金首饰全身而退,岂不美哉?
九叔哼了一声,美你个大头鬼,就这点儿出息,还天天想着开波罗乃兹泡大洋马?我说你可长的志气吧,我们现在是龙游大海,有着广阔的天空,不捡珍珠,却非要捉虾米,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绿雷被他骂的闹了一个大花脸,我赶紧解围:九叔,这殉葬渠有什么说法吗?
九叔见我发问,顿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道:这殉葬渠乃是陪陵与主陵的连接通道,古人事死如事生,尤其是王侯贵胄,死了那也是要彰显尊贵地位的,陪陵代表的自然是低一级的阶层,如贵族、祭司、旁系王室,这些人连陪葬主陵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殉葬到陪陵中。而主陵中除了墓主人,殉葬的则是其家眷、嫡系亲族、以及具有尊贵地位并得宠的大祭司,要想殉葬进入主陵,不是王亲贵胄和大祭司,就只能当宦官了,万一得到帝王的恩宠,便有机会殉葬进入主陵了,而殉葬渠便是陪陵阶层向墓主人等高阶层进贡的通道。
绿雷恍然大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万恶的封建社会,把人变成了鬼,连殉葬竟然都划分了阶层。
长夜说:不知道陪陵的规模如何,最好可以直达主墓。
九叔道:从二龙戏凤的山脉走向来看,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们进入的可能是一座修建了数百年的地下陵墓,其规模虽然不能与秦皇陵媲美,但也不是一般的王侯可比,根据记载三代古蜀王为了修建帝陵,可是掏空了古蜀国数千年的积蓄,这恐怕也是古蜀文明消失的最大原因。
绿雷挠着屁股说:痒的厉害,不会是发炎了吧?
九叔扭头看了看,嘴角抽了一下:痛吗?
绿雷说:痛倒是不痛,就是两股之间痒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似的。
九叔说可能是泡水之后的缘故,让他千万别挠,弄破感染了病菌可就不好了,这洞窟中情况复杂,说不定有可以让人致命的病毒寄居,必须小心为上。
四人往前慢慢走着,我看到殉葬渠中堆积的白骨五花八门,不光有牛羊猪狗等,还有没完全腐烂的鱼骨、鹿角、虎皮等物,甚至有发灰的象牙,可见古蜀国的物产也是相当丰富的。
这时,绿雷捂着肚子说:九叔,我肚子疼,实在走不了了。
九叔见他脸色发白直掉汗珠,说道:肯定是进来的时候,肚子里灌入了不干净的水,这样吧,我们稍微歇息一下,你缓缓。
长夜点了一下头。
绿雷蹲在地上直吸凉气,我们三人看了也是不好受,绿雷急忙站起来往后跑去:放茅!
他冲到远处的殉葬渠边迅速蹲下,之后传来了泼水声。
九叔说:泄掉脏水应该就没事了。
很快,绿雷回来了,他出了一口气,眼含泪花道:好了,终于不痛了。
几人正要往前走,绿雷急忙又捂住肚子,快速往后跑去,又是一阵泼水声……
我们一脸黑线。
他三去三返,嘴唇发白,看起来有些脱水,九叔问:不要紧吧?
绿雷有气无力道:好多了。
我将水壶递给了他:喝点儿水吧!
绿雷接过水壶,他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刚站直腰,却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我们三人急忙跳到了一边。
只见绿雷吐出来的除了淡黄色的液体,还有一条长达半米的蜷曲黑线,竟然是活物,在地上蠕动不已……
那东西比蛔虫还恶心。
我好悬没吐了。
绿雷的肚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长夜声音冰冷:这是发形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