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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磊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身休闲服，身材魁梧彪悍，面如白玉，眉如刷漆，目若朗星，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一团正气，令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肖局和他弟弟肖强，都是领导干部。肖局插手西江棚改区拆迁的事情已经被汤家兄弟供出来了，肖局为汤原打掩护，汤原分一成的钱给他。而汤家兄弟所供述的内容，还包括肖强。”
“肖强？他不是交警吗？”
“肖强和盘踞在新区的一个带黑性质的匪徒有关联。也学他哥哥一样，插手过抗拆迁的敛财活动。就是几年前的天之府老纸厂的转制拆迁。他们有关联的人就是纸厂的年轻人。这包括十几个老职工的子弟。”
林海涛一怔：这不是和我们喜马拉雅有关吗？
“新区的打黑干嘛要你带人过来？”
“这还不是刘局的命令。刘局把我们当时的整个小组抽调过来，暗中侦查。为的是让这群小子没防备。”
“问题是肖局不是很清楚吗？”
“肖局已经被调去党校参加短期培训班，其实就是用短期培训的名义控制起来了。”常磊不无可惜的说。毕竟是他们的师傅。
林海涛明白这是一种手段。
常磊说：“之前，肖强就很好赌，一天不摸麻将，浑身不舒服，以至于之前的女朋友统统离开了他。当他升到副大队长后，被人设局，豪赌后欠下大笔钱。”
林海涛那天无意中听到冉碧霞和肖强的对话就知道肖强好赌。
“肖局就找人替他出面摆平，这人叫邓西路。有个外号叫蛮豹，是老纸厂的子弟。”
“一个老纸厂子弟摆平？肖副局长摆不平的是让一个老纸厂子弟去摆平？”林海涛惊讶了。
“嗯，这蛮豹好勇斗狠，天不怕地不怕的，十六岁时在棚户区遇到一个女同学，他整天上那里追人家，结果被人揍了一顿，他回去就带着一群老纸厂子弟到西江棚改区与人动刀，打群架，砍伤十多人，当时就是肖局任刑警队长的时候出现的案件，老厂长求上门，求到了肖局，肖局以这群年轻人年龄小就教育释放了这群年轻人。其中蛮豹的老爸就是那个厂长。”
“哦，这样的情形下蛮豹自然对肖副局长言听计从了。”
“嗯，这几年蛮豹在新区打出了名头，黑道上名气极大。他出面去见那群设局的人，最后摆平此事。原本二十六万的赌债，最终六万了事。”
林海涛心想：这外表英俊的肖强，果然是个坑爹货色。
“上两周，几个人子啊九眼桥的一家酒吧把肖强打了一顿。”
林海涛一愣：不就是见到肖强和冉碧霞私会的那个夜晚吗？
“结果，肖强被打伤了下体。门牙也被打掉两颗。”常磊说着。
林海涛问：“就因为这斗殴，市局盯上了蛮豹？”
“不是，第三天，殴打肖强的其中两个打手被人袭击，扔到西江棚改区和老纸厂之间的污水河里面，一死一伤。”常磊淡淡的说。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案件牵涉到了蛮豹？”
“嗯，目前刘局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也是时候把盘踞在新区的这伙歹徒铲除掉了。”
……
林海涛把高浩明叫来：“高主任，天之府老纸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吗？”
“没困难，每家每户基本上都同意搬出去了。而且那时新区管委会的事情，我们只管监督搬迁的进程而已。”
“我想去看看情况。你带我去一趟吧。”林海涛站起来。
高浩明连忙说：“好的，我去准备车。”
高浩明三十五左右岁的年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相貌中等，面色微黄，神情带着冷傲——这是海归的人员的配置。
……
天之府老纸厂很大，围墙依着南护城河，厂里面有两千亩大小，老厂区有十一栋厂房，而厂部与宿舍之间是休闲区，有一个篮球场，一个小型足球场。
厂的门口有五间店铺，杂货铺前面还摆着破旧的桌球台，其中一件杂货铺有楼梯上二楼，二楼是着名的黑灯舞厅。
所谓的黑灯舞，也叫砂舞，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抱在一块磨，磨豆腐一样……
也是无牌经营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之前派出所累禁不止，因为不需要太大的地方，一两百平米，几盏灯，一套老旧的音响设备，就能弄一个黑灯舞场了。
每跳两曲，男子要给女子十元二十元的小费。这里面有很多下岗工人子女甚至年轻的女工，偷偷摸摸进去跳舞。
这黑灯瞎火的，一男一女抱在一块，手自然就是各种摸摸扣扣了……
实在没什么法律明文规定男女不准跳舞。
既然准跳舞，也没明文规定男女不准把手放到对方身上……
后来警察来查，也是以消防不合格的名义查的。
再说了，警察突袭，最多也就是把几千元的音响搬回去而已。
舞厅很快就死灰复燃，男人有需要，女人也想赚点买菜钱，最后派出所也不管了，就当他们是在跳广场舞一样。
当然，现在这里要搬迁，也就更没人去在管了，白天也是在跳的。
林海涛和高浩明走在老厂区，一股浓烈呛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厂子不是已经停止生产两年多了，为何还有这样强烈的气味？”
“以前这里排放都是简单过滤就排的，现在整条南护城河都是臭的。政府已经开始对南护城河清淤，现在厂区外面还没有清淤排污，估计要三个月甚至半年才能清理到此处。所以还是臭气熏天的。”
两人转一圈后，回到厂门口，此时只见桌球台边上站着几名大汉，都是冷冷的看着林海涛和高浩明。
这几个壮汉在寒冷中依旧穿着棉背心，露出纹着青龙的胳膊，肌肉坟起。
其中一个拿着球杆的大汉，更是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阵势摆明就是一种轻蔑。
拿球杆的这个男人明显是老大，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瘦，面色白皙，一对鹞眼，眉角有一道血红的刀疤，太阳鼓鼓着，杀气很浓。
高浩明是个胆小的家伙，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心中虚了，连忙拉着林海涛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