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香雯窝着一肚子火离开,墨镜口罩帽子都遮不住她身上的火气。毫无疑问,这次谈判以失败而告终。
仔细追溯起来,问题的根源在沐盛临身上。
要不是那小子忽然脑抽要认个妹妹,情况不见得这么让人抓狂。而卓香雯也可以压制住那份感情,让自己不在纠结之中拉扯。
盛怒之下,卓香雯打电话给沐盛临,听到那头叽叽喳喳的,又是一阵火大,“你疯到哪儿去了?又去找女人了?”
“没有找女人,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在孤儿院!”沐盛临兴奋地说。
卓香雯一愣,“什么孤儿院,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我在小野小时候待过的这一家孤儿院,来做义工。”沐盛临兴奋地说,“老妈,小野说的没错,人生不只有女人,换个环境,做点有意义的事,感觉自己的思想都升华了。”
卓香雯如今最怕听到沐星野的名字,从沐盛临嘴里说出来,更是要命,“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现在说不清楚,我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先这样。对了,我这几天不回家了,住在孤儿院!”沐盛临挂断了电话。
卓香雯已经脑补出了事情的大概,她的血压一再蹿高,更多的是恐惧。
事情又超出了控制。
乱套了,全都乱套了!
与此同时,郊区孤儿院内。
沐盛临买了一卡车的生活物资,捐赠给孤儿院的小朋友们。等下完货,他马不停蹄地给小朋友们分发各种生活学习物品。
看着一个个活泼可爱天真的小家伙,他心情很不错。他确定,自己这次做对了。奉献别人,总归好过索取。
等到忙完这些,她来到院长办公室喝茶,跟院长闲聊。
院长面前放着一个厚厚的本子,随时记录一些重要的事,防止不小心忘记。
在提到沐星野后,院长翻了一会本子,提起沐星野上次来档案室查资料的事。
沐盛临趁机道:“院长,我可以去档案室看看吗?我也有一点资料需要查。”
院长之前还很随和,闻言开始装糊涂。
沐盛临连哄带骗,说他小时候走丢了妹妹,年龄等各种情况都跟沐星野符合,需要详细地调查一下。
院长迟疑再三,一来沐盛临刚跟孤儿院捐了那么多东西,自己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二来之前来过好几波人找寻沐星野的资料,结果一无所获。哪怕再进去查一次,也不会有结果。
还不如卖他这个面子。
于是,当天下午,沐盛临如愿进了档案室。
档案室里的档案有些年岁了,纸张发潮长霉,再加上常年不通气,里面带着一股子味道。
沐盛临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豪门少爷,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刚进门,就差点恶心的吐了出来。
他打开门窗透气,过了一会儿进去,然后根据索引找到了包含沐星野档案的卷宗。一番查看后,除了知道沐星野的父母是车祸去世外,其他一无所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在里面受不了了,出门抽了一根烟,然后想起祁夜,打了个电话过去,问祁夜有没有发现什么。
祁夜说:“没。”
沐盛临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怀疑,毕竟祁夜可是喜欢沐星野多年,肯定很想帮忙查到点什么。
结束通话后,他忽然很想知道祁夜的情况。
祁夜当年也在这个孤儿院待过,据说,接走他的,是他的亲生父亲祁闻韬。祁闻韬是混道上的,人脉比较广,竟然能把自己的儿子弄丢,这可是怪事一件。
沐盛临心里有好多疑问,干脆又进了档案室,查看着祁夜的资料。
在确定祁夜的父亲真是祁闻韬之后,沐盛临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正打算离开,发现他那页档案纸背面好像写着什么字。
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竟从那张纸的反面看到了沐星野的名字。后面还附带一个人名,沐启x。后面那个字被水滴晕染,颜色掉了,看不清楚。
不过沐盛临可以很确定,那个名字,正是沐启*。
后面这个字是什么,他猜不出,但这个证据直指沐家。沐盛临拍了照片,又把那一页放回去。
沐盛临没过多逗留,当天晚上便回了家。
卓香雯正跟沐启浔说他的事,看到他回来,立马收起了紧张的神情,笑着说:“老公,真被你说中了,老四没那么大的耐性。你看,他自己回家来了。”
沐启浔一副了然的架势,问沐盛临,“不是到那什么孤儿院帮忙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住不太习惯。”沐盛临说完上了楼。
卓香雯和沐启浔面面相觑,等人消失在视线中了,才小声问:“老公,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去趟孤儿院,能发现什么?你别想这么多,自己吓唬自己。”沐启浔板着脸提醒。
卓香雯噤声,对的,每次牵扯到这件事,他们都会闹的不愉快。
她不想这个样子,问题是,再不处理,一切将要来不及。
沐启浔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忽然睁开眼睛问:“你去见封樾了?”
“没有,没有啊!”卓香雯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已经把事情做的尽量小心了,沐启浔是怎么发现的?
沐启浔看出她在撒谎,但没有戳穿的打算,而是假装不经意地提醒着,“封樾的为人如何,我不想评价。但这十年来,你也看出来了,他对那丫头照顾的很周道。我们当年做的事,让我们早失去了为人父母的资格,你不要再去见他们了。”
貌似从一开始,沐启浔就是这个态度。那感觉,是把女儿给了别人。
卓香雯心软,不想这么做,可惜架不住丈夫的威严。如今年纪大了,变得怀旧,想要的东西也变多。
她严肃道:“我不这么认为,至少她是我们的女儿,有权知道我们的关系。再说了,我们当年有苦衷,跟她解释一下,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沐启浔不满地看着妻子,想到她做事的执拗劲儿,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