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纷纷钻进她的衣裙底下,倏然消失不见。
凤樱樱看呆了,害怕得结巴起来:“姐姐姐姐姐……”
司烟懒懒下床,随便扯了个谎,“我最近修炼一门绝世神功,所以才弄来这么多虫子,你不必害怕哈哈哈!早上吃什么啊?”
“我煮了米粥和水饺。”
“我要吃大蒸包。”
“可是家里没有……”
“那你还不去买?”
“哦……”
小姑娘吓得要命,飞快跑出府去买大蒸包。
司烟在梳妆台前坐了,慢悠悠伸了个懒腰,对着镜子随手梳了个发髻。
这风国公府里有个小姑娘陪着自己玩儿,好像还不错……
……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原定的大婚那日。
然而宫里似乎没有要大操大办的意思,百官们甚至都没有接到喜帖。
可这并不妨碍凤琼枝高兴。
天尚未亮时,她就被嬷嬷和侍女从床榻上弄了起来。
她紧张又欢喜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们为自己梳妆打扮,直到把那顶华丽贵重的纯金色凤冠戴到头上。
其实宫里并没有给她送来凤冠,这玩意儿是她自己去首饰铺子里定的。
梳妆打扮好后,她一身凤冠霞帔坐在绣墩上,怀着复杂的心情等待吉时到来。
空余的等待时间里,她随口问道:“沈妙言呢?”
侍女笑吟吟答道:“朱侯爷已经遣了迎亲队伍过来接亲,想来她也已经开始梳妆打扮。不过小姐放心,等吉时到了,小姐的花轿会从正门走,她只能从后门走。”
凤琼枝涂着鲜红口脂的唇瓣忍不住弯起,杏眸中满是光彩,“等进了宫,记得改口叫娘娘。”
侍女嘴甜,笑着福身行了一礼,“回皇后娘娘话,奴婢定然遵命!”
凤琼枝听着,脸上笑意越发浓厚。
又过了会儿,喜婆兴奋地从闺房外奔进来:“给皇后娘娘报喜了!宫里来了人接亲,说是要护送娘娘嫁人呢!”
“当真?!”
凤琼枝激动得从绣墩上坐起。
“这还能有假吗?!那接亲的侍卫可是皇上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老奴从前见过的,好似是唤做夜凉夜侍卫!”
喜婆笑着招呼人给凤琼枝盖上喜帕。
吉时已到,两顶花轿,顺顺利利从风国公府前后门出来,敲锣打鼓地往不同方向而去。
凤国公府对面,沈妙言趴在墙头,好奇地目送凤琼枝与司烟的花轿离开这条街。
她踩在一架木梯上,下方麦若紧张地替她扶着,“小姐,您若是看完了就赶紧下来吧,奴婢怎么感觉这梯子晃晃悠悠的!”
沈妙言含笑,慢吞吞趴下木梯,“我真是好奇君天澜要怎么安排今儿这桩亲事,夜凉难道果真会把凤琼枝引到宫里去吗?”
“奴婢也不知道呢。”
主仆俩正说着话,连澈急匆匆寻来,站在游廊里看见沈妙言时,才稍稍松了口气,“姐姐,你不在屋子里待着绣花,跑到这儿作甚?那鸳鸯绣枕,可绣好了?”
沈妙言一看见他就心烦。
这厮从前还讨厌君天澜,不想让她嫁给君天澜呢,可这半个月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日里在她耳朵边唠叨她嫁人一事。
甚至,还代替君天澜监督她绣花。
说什么新婚之夜的枕头该是女儿家自己绣制而成,不能借他人之手。
可她沈妙言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叫她去山里当土匪还可以,叫她绣花,还绣那么复杂的鸳鸯,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姐姐。”
见她没反应,连澈又唤了一声。
沈妙言抬手揉了揉眉心,连道了两句“知道了”,才不耐地带着麦若回房继续绣鸳鸯。
而另一边,往朱府去的必经之路上。
君舒影一身黑色劲装,长身玉立于高阁的屋檐之上。
他身后,几十名北幕的顶尖高手正肃然而立,等着听从他的指示。
半刻钟后,敲锣打鼓声自街道尽头传来。
面容艳绝的男人垂眸看去,只见一行接亲的队伍正披红挂彩,慢悠悠朝这边而来。
宛若涂过花汁般的淡红朱唇微微勾起,他那双潋滟尽天地艳色的丹凤眼中,盛满了盈盈笑意。
君天澜生性多疑,必定以为他会在风国公府里动手脚,把凤琼枝与妙妙对调。
按照他的性子,他肯定一开始就把人对调好,再等着他去对调回来。
可他终究失算了,他绝对料不到,他君舒影并未插手风国公府里的事,而专门等在这里劫人。
所以,这顶送往朱府花轿里坐着的人,才是妙妙。
他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迎亲队伍已经到了他们正对面的长街上。
男人敛去唇角的算计笑容,身形一动,倏地消失在原地。
不过眨眼之间,那些北幕的暗卫紧随而来,直接放肆地开始抢亲。
长街上一片混乱,暗卫里有人释放了事先准备好的烟雾弹,烟笼雾罩间,君舒影提着剑直奔花轿,抢了人就示意撤退。
于是,北幕的一群高手,不过半刻钟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另一边,夜凉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花轿队伍慢吞吞往前走。
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还没有抵达皇宫。
花轿里的凤琼枝觉得不对劲儿,忍不住低声对轿子外面的侍女道:“现在咱们走到哪儿了?”
侍女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娘娘,咱们正往城南走。”
“城南?咱们去城南做什么?沈妙言才应该被送去城南朱侯爷府上!”凤琼枝很有些生气,“你去问问那个夜凉,咱们究竟要去哪儿!”
侍女乖巧地跑到队伍前面,仰头问道:“夜侍卫,我家小姐让我过来问问,咱们究竟要去哪里?怎么不进宫啊?”
“进宫?”夜凉笑得讽刺,“你家小姐进宫作甚?朱小侯爷还等着你家小姐去冲喜呢!”
“什么?!”侍女一张俏脸霎时变得雪白,“皇上明明下旨说册封我家小姐为后……”
夜凉看智障般看了她一眼,凉悠悠道:“皇上的原话是册封凤家女为后不错,但他可没明说是封凤家哪个女儿为后。你家小姐怎么会觉得皇上就是要册封她?也太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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