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纬,走吧。”黄蕊蕊静静的看着,第一反应,她也感觉,黄从贵在骗她。
“真的,蕊蕊,我没骗你,我前天在街上撞上你妈的,她假装不认识我,躲着我跑开了……”黄从贵发誓。
霍景纬心中冷笑,他这种人,谁见了不躲开一点。
“可我知道,她就是你妈,要不然,她不会躲得这么快。”黄从贵说。
黄蕊蕊没说话,潜意识中,她想找着自己的妈妈,也想自己是个有人关爱的人,可她又怕,黄从贵在利用她的这种心理,又在骗她。
这一辈子,他似乎除了赌,除了骗,除了耍赖外,不曾见他做过一点的事。
“你放心,我这几天,一定会将她找出来……”黄从贵再次发狠。
黄蕊蕊没说话,这乍惊乍喜的消息,令她一直回不过神,她都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应对。
霍景纬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压低声音警告黄从贵:“你最好尽快将她找出来,可别随便拉一个人来抵差。”
黄从贵忙不迭的点头:“知道,我知道,我决不会拿这个骗你。”
“知道就好。”霍景纬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出来:“找着了,就记得打这个电话给我,再说一句,不许来骚扰黄蕊蕊。”
他返身过去,轻搂了仍自站在原地发神的黄蕊蕊,轻揽着她的肩,带她离开步行街。
黄从贵看着并肩倚偎着前行的两人,再看看手中的名片,他真的确定,自己抓了一手好牌,一副大小通吃的好牌。
还以为,霍景纬跟黄蕊蕊只是随便玩玩,可现在,他确信,霍景纬真的是在乎黄蕊蕊的,否则,不会拿那么多的钱让他离开,也不会听闻找着她的母亲,他会如此的上心。
一上车,黄蕊蕊的泪,还是轻滑了下来。
霍景纬轻搂了她,靠近自己的怀中,轻声道:“乖,别哭,如果他真的找着你妈妈,他会来告诉我们的。”
黄蕊蕊轻抹了一下脸上的泪,低声道:“其实我都不知道我妈长什么样了,可突然听见,我还是忍不住的失控,我就在想,她长什么模样,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她有不有也想过我,也想来见我……”
只有从小就缺失亲情的人,才是这么的渴望亲情。
“会的,她也会想来见你的。”霍景纬按着她的头,脸颊在她的发丝上不住的摩挲。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更好的安慰她。
黄蕊蕊反手抱紧了他:“景纬,我想尽快的见着她,可我又怕见着她,我是不是好没用?”
“不是的,你一直是很勇敢坚强。”他越发的将她搂紧:“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勇敢的姑娘。”
黄蕊蕊终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瞧我这怂样,搞不好,我爸爸是骗我的,结果我却在这儿一个劲儿的瞎想。”
霍景纬跟着笑,神情却是无比的宽容,他捧了黄蕊蕊的脸,轻吻着她的额,低声道:“蕊蕊,只要你妈妈还在这世上活着,我就会派人将她找出来,满足你的心愿。”
是的,他会竭尽所能,满足她的每一个愿望和要求。
“景纬,你真好。”黄蕊蕊再度的动容。
她趴在他的胸前,紧紧的贴着他,轻声道:“我一直认为,老天对我不公平,让我从小就过得挺悲惨,爹不亲娘不爱,可是,我现在感觉,老天还是挺公平的,至少他现在将你给了我,让我遇到你这么完美的男人。景纬,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霍景纬轻吻着她的发丝,跟着呢喃:“是的,上帝是公平的,关了这一扇窗,必会给我们另一扇窗。我很感谢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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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纬将阿琛叫来,再度的附耳于他,给他传授了一些事。
他得派人将黄从贵盯紧一些,他要确认,黄从贵找来的女人,确定是黄蕊蕊的亲妈。
要是黄从贵又是一种赌徒心理,找些不相干的人来冒充黄蕊蕊的妈妈,骗钱事小,欺骗黄蕊蕊的感情事大。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阿琛得到指令,去跟踪调查黄从贵去了。
当初黄从贵得了霍景纬的那一笔钱,并没有离开A市,相反,他拿钱,在A市租了房子,改头换面的过起了另一种有钱人的生活。
甚至,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离婚妇女,象模象样的过起了同居的生活。
现在,他也不忙着赌了,他的当务之急,是要找着黄蕊蕊的亲妈。
那一天,他是无意在新科二路这边的菜市场撞上她,差不多二十年不见,她已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妇人,看样子,虽然不算混得很好,但也不很差,穿着讲究的旗袍,挽了一个发髻。
黄从贵也不确定,只是试探着叫出了她的名字:“王秋玲。”,她听得这名,抬头就瞧见了黄从贵,然后,她慌慌张张的,如见鬼一般,坐上一辆出租车跑了。
她要是这么不跑,黄从贵还不敢确认,真的是她,毕竟快二十年没见,容貌都有些改变。这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有。
可是,她这么跑,只能证明,她认出了他,她真的是王秋玲。
找不找她,黄从贵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她也老了,倒不如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离婚女人年轻,那女人,不光年轻,也够浪,床上什么话都说得出,这也令黄从贵感到惊奇兴奋。
可是,在见到黄蕊蕊和霍景纬后,他改变了想法,他可以帮黄蕊蕊找到她的妈妈,毕竟现在,只有他一人认识她。
但他不会是白找,他肯定要找霍景纬要一笔钱。
他在新科二路这边的菜市场附近,继续闲逛,以期再度能撞上王秋玲,可是,一边几天过去,他压根没有再度撞上王秋玲。
黄从贵有些沮丧,一并沮丧的,还有阿琛。
要是黄从贵天天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那自己是不是也要天天这么漫无目的的跟着?
阿琛再度想泪,只要是事关黄蕊蕊的事,决不是一桩轻松的事。
黄从贵有些心灰意冷,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了人?或者她只是路过?
这天,他从游戏机室再度打了一晚的老虎机出来,直到四个口袋一样重了,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离开前,他找老板要钱:“老板,我一晚在你这儿输了这么多,怎么着,你也得退点钱我,我好当路费。”
老板倒是好说话,塞了一块钱的钢崩给他:“拿好,出门做公交车。”
靠,一块钱的钢崩就能打发他?
换作以往在B市,黄从贵早就撒泼耍赖了,但这是A市,他人生地不熟,也不敢太过耍横。
他拿了硬币,骂骂咧咧的向外走,用一块钱啃了两个馒头,他也没钱坐车,干脆直接走回家睡觉得了。
刚走过一个路口,却见得前面的小区门口,一名中年妇女正在跟一个年轻姑娘告别。
这不正是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王秋玲吗?
黄从贵侧了身子,悄悄的躲在一边,他不敢象上次那样冒失,直接跑上去叫她。
要是这一次,她象上次那样,坐个出租车就跑了,他再上哪儿去撞上她?
那姑娘,不过十七八岁,模样跟王秋玲有几份相似,见得王秋玲一个劲的叮嘱,她的脸上,明显的带了几份不耐烦。
难道是王秋玲后来嫁了人,跟别的男人再生了这个女儿?黄从贵暗自想。
等那姑娘坐上出租车走了后,王秋铃才返身回去。
黄从贵尾随在她的身后,直到她进了屋,他才算是确定,王秋铃现在住在这儿。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找着了家在这儿,黄从贵不怕她能再逃。
很快,他就在附近的邻居那儿打听到,果真王秋玲新嫁了一个丈夫,生得有个女儿,叫谢婷婷,十七八岁了,一家三口倒是和和美美,丈夫跑业务的,倒是经常出差在外地,极少回家,家中只有王秋玲和谢婷婷母女俩。
打得情况属实,黄从贵大摇大摆的敲王秋玲的门。那神情模样,似乎是上门来查水表的。
王秋玲听着敲门声,凑在门上的猫眼向外看,黄从贵那张魔鬼似的脸,就在门外。
多少年来,梦中都要被这张脸吓醒,王秋玲是怎么也忘不了这一张脸,带给她家暴的阴影太严重了。
王秋玲吓得后退几步,碰倒了旁边摆放的花瓶。
黄从贵听得声响,叫了起来:“王秋玲,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的。”
王秋玲吓得发抖,却不敢吱声,以往养成的一种恐惧,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她改嫁成了他人妇,她还是怕他。
黄从贵敲门敲得不耐烦了,他直接威胁她:“王秋玲,你这死婆娘,再不给我开门,老子去找谢婷婷的麻烦……”
王秋玲的心都揪紧了,没料得,隔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光阴,能碰上这个命中的杀星,他不仅找上门来,还威胁着要找自己女儿的麻烦。
恐惧担心和害怕齐齐的涌上心头,她不光怕他,她更怕他去找自己女儿的麻烦,他是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男人。
咬了咬牙,她只得缓缓的将门打开。
黄从贵大摇大摆的进了屋,他向着这屋四下打量,这不算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勉强算是小康,屋中一切装修得简洁而温馨,倒是标准的温馨一家模样,比当年跟着黄从贵强了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