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船棺之灵
船棺从外面看有上下三层,我和东方青冥打眼儿进来的,就是第三层的位置。正中央放着一口乌木棺材,乌木棺材上全都是金线描摹的线刻。
不仅有敦煌壁画当中,那种莲花图案,也有很多上古神话传说图案,后羿射日、不周山被撞倒……
此刻,就见到棺材盖上缓缓的升起一个娇俏的人影。
人影坐在棺材上,双脚悬空轻轻荡着,“新任黄河会的会长?这么说你同时拥有了龙火还有断魂刀,并且一起成功找到了三幅美人图是吗?”
龙火照亮了船棺,但她所在的地方依旧是烟雾缭绕。
坐在棺材上那人的样貌,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就觉得她好像九天上的玄女。天颜难得一见,面对芸芸众生只会藏在霞光云雾之后。
龙火和断魂刀都是明白的事,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它们在我身上。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您会留下这么一个遗命。让黄河会的人奉有龙火和断魂刀的人做为会长,万一同时拥有这两件东西的人并非良人……你可怎么好?”
实际上,我就是她所托非人的会长。
对我来说真阎君的性命即便重要,可是我依旧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推翻自己全部的原则。哪怕将来被世人唾骂,可是为人父母的情感,本身就是自私的。
“可怎么好?”她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声音当中已经不再那么的害怕,轻轻的说道,顾星,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她叛乱成功,唯一能帮我的就只有阴间的一位高人,那高人死后的随葬品就是断魂刀和龙火。我原想……求得他的帮助的。”
一听她说,我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黄河会一直在找有龙火和断魂刀的人做会长,更理解她这个遗命中的含义。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黄河会找的人就是易凌轩。
我说:“你为什么不直接点,告诉黄河会的核心成员,说……要找凌轩?”
“你知道他的姓名啊!”那女子轻轻一笑,身姿轻盈的从线刻上折射着金光的棺材上跳下来,“那时……她以为我已经死了,也不知道黄河会是我在掌控的。若直接说找易叔叔,她就能确定我和黄河会的关系,美人图的秘密也会被她堪破。反倒是龙火和断魂刀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多……”
我怔了怔,没想到整件事情是这样的。
看着她微笑着款款像我走来,那是一张和假娇龙一模一样娇俏的面容,但是却显得如同湖面一般的平静美好。
气质上并不稚嫩,但是优雅从容。
这才是阎君应该有的风貌啊,她越走越近,我心里反而害怕了。
我居然怂了,退后了半步,“连我的身份都没验证,就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就不怕,我不是好人吗?”
她表情依旧那般的温婉动人,如水的样子似乎早就看透了一切真相。
蓦地,猝不及防之下,她娇小纤柔的手掌摁到了我的胸口,“这是易叔叔的心,我能感觉到他对你深入骨髓的爱。易叔叔爱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好人呢……”
好厉害的姑娘,只看一眼,就知道我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是凌轩的。
就连一个外人小姑娘都能看出来,那颗心脏跳动时真挚的情愫,唯有我陷入那个怪圈不可自拔。
不知他的真心,不明他的苦心。
哪怕是此时此刻,我都猜不透凌轩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被她摁住了胸口,就好像摁住了心头最最柔软的地方,怔住了半晌。
许久,才缓缓的开口:你怎么知道这是易凌轩的心?”
“他是我的易叔叔啊,我怎么能不知道,他很爱很爱你呢。所以说……我觉得我可以叫你一声婶婶。”她言语之中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睿智,也有女子应有的柔弱纤细,丝毫也不矫揉造作。
冥冥之中在她的身上,似有一种美好,而且对这个世间充满了善意。
哪怕是在船棺之中,独自一人生活了很久。
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决堤而出,心口好疼。
缓缓的我用带着鼻音的哭腔,和她说话,“娇龙……若易凌轩不再是你的那个易叔叔,他……他也不帮你了,你会不会难过?”
“难过?不会难过啊,易叔叔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虽然他不认识我。可我去祭拜过他,听说过他的事迹。”娇龙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帕子,轻轻的拭去我脸上的眼泪。
我低头看她,她的双眸亮晶晶的,恰似拨开涟漪的湖水。
只感觉一瞬间,就陷进了她的温柔和美好中。
她继续轻柔的说道,“况且,我就要死了,也不求重归帝位。只希望老一辈传下来的阴间,能有人照拂,不要让我含恨而终。”
“你怎么要死了?我看你还好好的!”我很喜欢她,根本就不能接受她说自己要死了。
甚至想到,要自己回去和假货娇龙斗志斗勇。
反正她还没来得及跟来,也不知道真的娇龙的位置。
如此好的人,若重回阴间,一定是阴阳两界的福祉。
我自己激动地想着,眼泪掉的更多了,她将摁在我胸口的手拿开,冲我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将我的黑乾坤,放在自己手腕上。
她一眼就看出来我拥有黑乾坤,也不点破,只让我探查她的灵体。
的确……
她似乎受过很重的内伤,在船棺中的日子似乎也在一直的苟延残喘,命灯只剩下一点了。看样子马上就要燃尽了,随即以后,魂魄也会跟着飞灰湮灭。
我被她的伤势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缩手。
她却牢牢的抓住我的手腕,用那双充满了智慧的明亮的双眼看我,“叫你婶婶怕是要把你叫老了,若是叫姐姐,又乱了辈分。我喊你娘娘吧?”
娘娘大概是南方人的叫法,有姨母,或者叫义母之类的意思。
但总归是对长辈的一种尊称,也仅次于和母亲的关系。
我从未做过对她有益的事情,哪儿担得起这样的尊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我……我和凌轩已经不是夫妻了……”
“当我看不出来吗?哪怕没有契约,你也是他永生的挚爱。”她笑了笑,忽然往我的手心中摁下了两片玉佩。
那是两片一模一样的凤凰玉佩,她一人居然同时拥有两片。
而且……
莫名其妙的交到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