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累了个把月,别惠宁长公主,便是洛娉妍与景芝也有些吃不消了,自相准了方清雅,三人便彻底歇了下来,洛娉妍连回洛府的精力也省了。就寝时,洛娉妍窝在景蕴怀中,一边儿把玩着景蕴的手指,一边儿软软地请求道:“这些日子外祖母累狠了,虽太医来请过平安脉,我却是不放心的。继宗的亲事还拜托爷转告父亲一声儿。”完仰起头,望着景蕴的眼睛,任由一头青丝在景蕴身上扫过,娇声问道:“可好?”景蕴如何听不出她这是在撒娇躲懒?心中却是极愿意见她这样,不由得闷笑着点头道:“妍儿既是为外祖母担忧,少不得爷只好为妍儿分忧两分,此事便交予爷去跟岳父大人转告好了。”托景蕴转告洛镇源,洛娉妍是极为放心的,见景蕴应下,洛娉妍立时笑眯了眼儿,在景蕴怀中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前,很有些讨好地笑道:“明儿我亲自下厨,给爷做好吃的。”丝毫没有在意被子滑到了肩下,露出雪白的香肩。景蕴见此眸光暗了暗,顺手拢了拢被子,随后压着声儿道:“明儿的事儿明儿再,爷现在只想吃了你。”着景蕴猛地搂紧了洛娉妍,腰部用力,便将她压在了身下,洛娉妍娇呼一声儿,下意识搂紧了景蕴的腰,再顾不得琢磨洛继宗的亲事……或是明儿做什么好吃的……俗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景蕴既是提前收了好处,自然不会马虎行事。第二日,景蕴没有直接去洛府,也没有找上洛镇源,而是在距离翰林院不远的得意楼定了雅间儿,遣莫问拿着自己的名帖,亲自去翰林院,将方清逸请了过来。方清逸没想到,锦乡侯世子会如此郑重的邀请自己,若心里毫无波动那是骗人的,可想到锦乡侯世子邀请自己的缘由,不由得又有些踌躇,问道:“不知世子还请了何人?”莫问是知道洛娉妍看中方清逸的妹妹做弟媳,闻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略有不喜,却仍回道:“世子听得意楼的蟹粉狮子头做的不错,单请方翰林前去酌一杯。”方清逸自然不知莫问所想,闻言心下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直面洛继宗,他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的,便是将话讲开了,也不至于太过难堪,遂遣了厮回去禀报一声儿,自己随着莫问去了得意楼。得意楼的蟹粉狮子头也确实做的不错,方清逸到时,景蕴已经点好了菜,正好就有这道蟹粉狮子头,方清逸见此才真的松了口气,连忙拱手见礼。景蕴既然亲自邀请了他,便也不在意多给他两分体面,含笑道:“既然来了便无需多礼,有什么话咱们也趁热先吃了再。”这话正和方清逸心思,遂也不再多言坐了下来。莫问见此朝景蕴点了点头,悄悄退了出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景蕴举杯与方清逸轻轻碰了下,浅抿一口,才笑问道:“我观贤弟,仿佛不愿将令妹下嫁于我妻弟?”方清逸虽也喝了不少,脑子却是清醒的,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道:来了!面儿上方清逸却是不显丝毫,一口干掉杯中酒,又不紧不慢地吃了口菜,给景蕴和自己斟了酒,才叹了口气道:“舍妹能得世子与世子夫人厚爱,在下感激不尽。”完斟酌了一番言辞道:“但洛侍郎的公子尚且年轻,依在下看,不妨多等两年,考取个功名再婚配之事不迟,如今正该是发奋努力之时,何苦让这些杂事影响了学业?”景蕴一直把玩着酒杯,细细听着,并不打断他,直到方清逸完,才轻笑道:“清逸许是不知,若是以往,以洛继宗一个庶子身份,还没资格让爷费这份心思。”方清逸听景蕴这般,自然明白下面有话,心中却很是不以为意,不管以往还是现在,庶子就是庶子,面儿上却不由得打起精神来。敷衍道:“那是……”景蕴也不理会方清逸是何神色,自顾自地又抿了口酒,叹息着打断道:“岳母早逝,膝下无子,爷想着总不能让岳母将来坟头荒凉,便建议岳父将洛继宗记在了岳母名下……”景蕴刚到这儿,方清逸便有些急了,摇头叹道:“世子糊涂了,这嫡庶有别,便是膝下无子,也不该如此草率。”景蕴闻言挑眉望向方清逸,笑道:“贤弟不知,这嫡庶之所以有别,大致在两方面,一则母族依仗,二则从教养。”方清逸听景蕴这样,叹了口气道:“什么母族依仗不依仗的,那都是假的,母族再怎么也不能不顾自家儿孙,偏疼外甥侄儿的。这关键还在教养上,嫡子打从出生就是按照家主培养,不学识,单见识便不是庶子可比的。”在方清逸想来,自己话已经到这个份儿上,锦乡侯世子也不该在为难自己,自家书香门第,妹妹更是腹有诗书,岂可随意嫁个不伦不类的“嫡子”?景蕴却是笑道:“正如贤弟所言,这母族依仗不也罢,再我岳父寒门出身,岳母家也实在没什么可依仗。”景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想起沈森嘴角的笑意不由扩大了许多,这大半年沈森所行之事,又岂是“依仗”二字能够形容?但既然方清逸并不看重这些,他便很没必要将沈家牵扯进来。景蕴心中打定主意,便接着笑道:“这洛继宗不仅打与你嫂子甚是亲厚,更是岳父唯一儿子,从便按继承人培养的。他自己也肯上进,年纪已经考取秀才功名。如今在太学念书。”方清逸还真不知这一点,闻言不由一愣,皱了皱眉望着景蕴问道:“世子所言当真?洛侍郎……”话未完,景蕴一边儿给自己斟酒,一边儿点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岳母去世得早,岳父虽续娶了周家女儿,但十余年也只生养了二姐一个,如今继夫人身体有恙,后宅无人打理,岳父也无心再娶,才起了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