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云心头一跳,手上烫得惊人,不自觉将手机扔了出去。
“怎么了?”
多吉关切道,捡起手机一看,亦是心中寒凉。
顾明云惊魂未定,说不出话来。
“过分!”多吉咬牙切齿,就着顾明云的手机有翻了一翻,发现这才过去了一个小时而已,网络上已经分好战队了。
一方的观点是说贺黎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私生活不干净,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还不知道,但贺黎铁定不是无辜的,说不定他就喜欢这种游戏。
另一方则是贺黎死忠粉丝的观点,她们人多势众气势汹汹,为了证明贺黎的清白,将顾明云肆意抹黑,说贺黎都是被这个渣女给骗了,要贺黎出面澄清。
顾明云和多吉两相对望,心中皆是郁闷,在这场针对贺黎的战争他们都只是棋子,棋子想要做点什么改变战局,但是身在其中,四周茫茫一片,竟是毫无方向。
一咬牙,他们给陆笙先去了一个电话。
顾明云握着手机,心里满是酸涩,她何曾想过,有一天她会被卷进多吉和陆笙的感情里。
“明云,我看见新闻了。”陆笙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
“笙笙,对不起。”顾明云忽然间哽咽,她听见陆笙的声音是平静的,她或许并没有怪自己,只是顾明云如何能安心呢?
陆笙绷不住了,“你哭什么?你跟我这儿哭什么?顾明云,坚强一点,谁搞你了你就给他搞回去,你是清白的你怕什么?”
“我不知道是谁搞的我,她们人太多了。”
陆笙顿时泄气了,跟成千上万的人吵架,那真是一粒沙掉进了黄河里的既视感,连个浪花也翻不起来。
“那怎么办呀?”
“目前我们只能等黎哥的消息,听听他怎么说,凭我们自己,太弱小了!”多吉说道。
陆笙无法,她离得远,只等干着急。
好在贺黎终于给他们打了电话,两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捏着手机。
“乖乖”
顾明云一听见贺黎的声音,瞬间就哽咽了。
“别怕,也别发声,你什么都没做错,不要给他们把柄。”贺黎这般嘱咐。
“黎哥,她们给我发私信,叫我去死。”
贺黎的声音发紧,但依然有种叫人安定的力量,好像胸有成竹,“你先把微博卸载了,没事的,我会解决。”
顾明云在莫大的委屈中点头,除了听他的,她没有别的办法。
“好了,把电话给多吉,我和他说几句。”贺黎说道。
多吉拿了手机,听到贺黎的第一句话:“兄弟,哥对不住你。”
“别这么说,黎哥,我们都理解你。”
“多吉,这火暂时不会烧到你头上,所以你千万要冷静,不要把自己放到公众面前,顾明云和陆笙两个人的情绪还要你来照顾,还有就是好好比赛,不要因为我这件事影响自己的前途,知道吗?”
多吉听到这些话,只觉得鼻尖酸酸的,他明白贺黎的意思,网络上的流言里一方旨在诋毁贺黎,一方诋毁顾明云,没有人关注他这个角色,所以他不算受害者,他必须冷静,尽自己所能帮忙。
“黎哥,你放心吧,顾明云这边有我在,不会让她有事,其他的也都交给我,我们不会输给网络暴力。”多吉坚定道。
贺黎挂了电话之后,又给小叔去了一个电话,说明自己这边的情况,要他做好准备,小心行事。
对于贺黎来说,这一场风暴的逻辑是很清晰的,网络上的流言是刻意引导的结果。
他本人身上没有明显的黑点,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如果贺黎的女朋友是个人渣,进而就可以展开联想:贺黎也是个人渣。
无需证据,故事编出来自然有人信。
粉丝们受到冲击以后也乱了阵脚,本能地反击,想要保护贺黎,这反而增加了话题度,使得这件事的热度不断攀升,而粉丝毕竟不了解内情,说得越多,漏洞越多,就越显得对面模棱两可的猜测逼真起来。
最终,真正的无辜的受害者成了顾明云,被扒出来放在网上任人辱骂,没有人帮她说一句话。
贺黎的心抽痛着,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只是,他能接受任何针对自己的诋毁,可是顾明云,她怎么能替他承受这些?
——
这天之后,每隔两天,就会有一条贺黎的黑热搜,谣言好像长了翅膀,飞得满天都是。
第二个爆炸的热搜是关于小叔的,里面详细介绍了小叔的个人经历,并且做出了猜测:贺黎直系亲属疑似非法集资,偷税漏税。
全文皆是使用疑似,很可能等猜测意味的词语,没有实证,却呼吁大家积极举报,极大程度的刺激了网友们的想象力,将谣言传得更加离谱。
第三个热搜是关于沈老师的,文中煞有其事的指证沈老师学术论文造假,质疑一个女人在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拥有带博士的资格并且当上国家二级教授,并猜测这是通她过丈夫的财力贿赂学校的结果。
贺黎从没有在公开场合提及小叔和小婶,在采访中问到有关家庭的问题,他也只说自己的父母,本意是不想让人误会他的动机,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被诋毁的把柄。
而第四个热搜却是邬信的一条微博,他晒出了自己的一张照片,那张帅气的脸不经修饰,显出几分少年人的单纯气,额角却一片红肿,似乎是被人打了,而他的眼眶也是红的,表情既委屈,又坚强。
他配文说:今天和兄弟发生了一点小争执,不过没关系,是我说话重了,不该提到你的家人,向你道歉。
若是不将打人的锅推给正在风口浪尖的贺黎,以此来蹭一波热度,各路营销号和百家号都对不起自己多年以来的职业素养和灵敏的嗅觉。
不消说,这一场模棱两可的打人风波又给贺黎的人品问题上添了一笔。
贺黎忙于琐事,疲惫不堪,再看到邬信此举,甚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