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负顾明云了?”珍妮听到戈登冷冷的声音。
“没、没……”珍妮气势渐弱,顿觉悲愤。心中呐喊:大哥,你耳朵还好吗?是她教训我不是我欺负她呀~
戈登又看马可,此时的马可也警惕了起来,护住珍妮说:“戈登,小矛盾而已,你可别乱来!”
“看在你的份上,下不为例。”戈登丢下这一句话,大步离开。
马可瞬间松了一口气,说:“走啦,知道为什么顾明云不能惹了吧。”
珍妮“哦”了一声,被马可拉走的同时,不忘转身去看戈登的背影,气势十足。但很快,她的视线又落在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本的后背上,刚才这位先生,在戈登杀气泄露的那一刹也动了,他应该是个练家子,瞬间就摆出防御和保护的起势,那些动作幅度很小,深藏不露,但逃不过她的眼睛。
越来越有趣了呢!想到这里,珍妮勾唇笑了。
顾明云远远地看见戈登几人对峙,气氛不太好的样子,但无奈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于是戈登一回来,顾明云便问:“怎么了,珍妮没再闹吧?”
“没有,她不敢。”戈登说。
“放心吧,戈登帮你教训了她。”本淡笑着,对顾明云投以意味深长的表情,作为他今天被盯的回报。
顾明云失笑,说:“那你们接着吃饭吧,我出去逛一逛。”
“我陪你去。”戈登立即说道,对上戈登格外坚持的眼神,顾明云没有拒绝。
两人走后,本哈哈笑着坐下,对键盘手暧昧地挤眉弄眼道:“瞧瞧,这是我们认识的戈登吗?”
键盘手扯着唇笑笑,神色顿时有些哀伤,捏碎了手里的螃蟹腿。
逛一逛的意思就是:漫无目的地瞎晃悠。至少顾明云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一上甲板,就能看见开阔的碧海蓝天,实在是很有吸引力。于是两人寻了一处歇脚的观景台,围着一个小圆桌坐下,要了一杯咖啡,然后惬意地望着海。
戈登看着顾明云白皙柔嫩的侧脸,平和安静的神色,那感觉,好像她距离他很远很远,而且这个距离还在不断地扩大,于是心里有些东西又躁动起来。但他不得不压制住自己,平静的开口:“顾明云,你很喜欢大海吗?”
“是啊,我是内陆长大的,很少能见到大海。大海很神秘,很辽阔,一眼望过去什么都没有,但我觉得这样的地方一定埋藏着许多的故事,可是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最终都什么也没有留下,所有的故事都被蓝色所掩盖,就在这空旷的波涛之下。”
“原来,你是在想这些东西。”戈登轻轻地笑了。
顾明云的声音里有种遥远而缥缈的诗意,奇迹般的抚平了戈登内心所有的躁动,她只是触景生情,并非是在逃避他,戈登因此释然了。但同时又隐隐不甘,这个女人太特别,他失控是因她,平静也是因她。
“你最近演出顺利吗?”戈登问,他想他不能指望顾明云,他若不说话,她恐怕真的能对着大海呆坐一下午。
“挺顺利的,和以前一样。”顾明云说着,也收回了视线。
“不过,这一轮的演出就快结束了,接下来我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空窗期,正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顾明云此言让戈登眼前一亮,他决定趁热打铁,道:“那正好,我打算恢复乐队的活动,你不要缺席。”
“好。”顾明云笑笑。
“但是等到下一轮演出,就是出国去巡演了,艾伯特导演计划着下一轮要从南到北演遍全欧洲,我也可以跟着剧团出去旅行了。”
说起这个,顾明云就很开心。朋友们总说她一个人出门很危险,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一个人跑远,现在好了,她可以游遍全欧洲,还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戈登被她傻乐的情绪感染,也笑了起来,他说:“顾明云,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约了法餐厅,就我们两个人。”
去游轮上的法餐厅吃饭虽然不要钱,但是为了保证服务的质量,用餐是要提前预约的,而预约的优先权则是和船票关联的,住的房子越大,就能越早去法餐厅用餐。
顾明云沉吟片刻,笑着说好。
她和戈登之间那些模糊不清的东西,也是时候有个定论了。
法餐厅的环境非常的高贵优雅,真皮座椅白瓷盘子以及精心准备的食物,餐厅中间有一个小小的乐池,一位乐手端坐其中,演奏着巴赫的大提琴独奏曲,曲调低回忧伤,韵味绵长。
但对于顾明云和戈登来说,用餐却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顾明云能明显感觉到戈登的僵硬与紧张,也能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对她,一直以来都很不一样,不一样到让她心慌。
顾明云最烦恼的是,在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应戈登的感情的时候,她就已经融入了整个乐队,割舍不掉这个集体了。
戈登来见她,连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精致的面容像是油画那样浓墨重彩,一双翠色的眼睛却是沉郁的,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戈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顾明云轻声道。
戈登用目光锁住她,“我的心意,你其实是明白的,对吗?”
“在你没说之前,我不明白。”顾明云坦诚的看着他,戈登此人奇怪,她到现在也不敢说自己是了解他的,更勿论揣测他的心思。她只知他对她有意,但究竟用情多深,目的几何,她全然不知。
“顾明云,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像你这样,你用歌声切开我的心脏,你那不屈的灵魂时刻吸引着我,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是疯狂的,你打乱了我对未来所有的规划。”
戈登说着,露出近乎痛苦的神色,而顾明云沉默着看他,眼神哀伤,并不打断他。
他接着说:“但是同时我又觉得不公,你可以随意的左右我的情绪,而我在你心里,却好像可有可无,我恨这种轻视。顾明云,我爱你,你能不能也爱我?”
真正听到他的爱语,顾明云却觉得沉重,有如长久不至的审判终于落地。没有预想中的为难,也没有不期而遇的心跳,事实上,她的心脏就稳稳地待在胸腔里,不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