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听了之后,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有这样的秘者吗?”
叶留雨点了点头:“有些秘者,身具龙虎之力,一拳出去,可以贯通一座山脉。打出这个深坑的秘者修为还没有到达最佳的状态,否则的话,以全身神通打出,此地不会有这么多碎石,而应该是成堆的石粉。”
陈枫没有应声。他只是在心中想着,这样的秘者视何等的气魄。哪怕最终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他又想到了秘天胜境中的盘魂,他肩扛巨斧,劈倒一座座奇异的山峰,那是一种怎样的壮怀!可惜,秘天胜境很久没有打开了,陈枫很久不见盘魂的风采。
“禁地之匙就在深坑之中,你可以下去了。”叶留雨说。
“你不下去了吗?”
“我只能带你到这里。我非禁地有缘人,下去之后,会受到禁地之匙的排斥。我要下去,除非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杀了你!”
陈枫搞不懂这个静山春水一般的女子,为什么会常常说出让别人惊讶的话语。他没有去求叶留雨帮助自己。下面的事情,确实该他独自去做。
明明知道自己被各宗门利用,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陈枫不知道自己是英雄还是蠢蛋。做人,有时候就是这般无奈,做秘者亦如是。这就是弱者的代价。假若陈枫也是一个秘宗,那么,他就有能力支配自己的命运。
深坑很陡峭,已经无法走下去。陈枫缩下身子,扶着一块块石头缓缓下行,后来干脆趴在地上,一点点往下挪动。
不过,刚刚进入深坑的时候,他差点吓得一松手掉落下去。接着荧光石的光芒,他看到一块块石头上竟然睁开了一个个肉瘤一般的眼睛。
这些眼睛或空洞,或凌厉,或怨毒,或凄凉,这是要在噩梦中才能够见到的眼睛。
再一次,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心境再一次动摇。
这些奇特的声音本不足以影响他,只是因为他从进入乌海之中后,精神高度紧张,才让这些声音有机可乘。为了缓和自己的压力,他不得不闭上眼睛,默默地调理一下自己时快时慢的秘力流动。
四周阴暗森冷,岩影幢幢,在微弱的光芒下,每一眼望去,都仿佛能够看到张牙舞爪的恶鬼厉魄。
越往下走,石头的形状越奇特,但不变的是那些情感各异的眼睛。好在这些眼睛只是盯着陈枫看,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有时候,陈枫的手会一不小心按在这些眼睛上,这些眼睛便会立即闭合。
深坑的底部近了,一个身影进入陈枫的眼帘。那是一个男子的模样,他盘膝坐在坑底,神色平静,犹如陈枫之前见过的深渊,给人一种十分深沉的感觉。在他的身边,横七竖八躺着一个个干枯的尸体,有些干瘪如之前见到的那个井中跌落的女尸,有的则已经只剩下枯骨,有的则是只有半截身子。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十分衰老的样子。哪怕只有枯骨,骨架也十分疏松。
“你是?”陈枫问道。
对方没有答应。
陈枫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这竟然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具石像。只是石像太过于逼真,才给了他真人的感觉。
走近后陈枫发现,即使这只是一具石像,仍然给人一种十分强大的精神冲击力。当初雕刻石头的人技艺高超,鬼斧神工,石像的原型则更是具备了常人没有的气质,才得以在石像中呈现。
既然已经到了深坑底部,那么禁地之匙定然在这里了。可是陈枫找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禁地之匙的存在。甚至,他还翻开了那些尸骨,还是没有收获。
“喂,这里没有禁地之匙啊!”陈枫对着上空喊道。
“一定在里面,你好好感受一下。”叶留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给陈枫的感觉是,两人仿佛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禁地之匙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我没有见过。你是禁地有缘人,你觉得禁地之匙是什么样子,它便是什么样子。”
对于叶留雨极不负责任的回答,陈枫愤懑之余,又觉得无可奈何。看起来,只能靠自己了。
四处搜寻都找不到,陈枫只能默默感受。他是禁地有缘人,这是觉慧感受出来的,而且见到他的秘宗叶留雨也没有怀疑。那么,禁地之匙也许真的能够通过感觉来找到。
陈枫干脆就坐在了那石像之前,将自己的秘识小心翼翼地探出,不敢去太远的地方,默默感受。
时间过得很快,陈枫感觉到自己在这里待了很久,可依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拥有感应秘术的他,没有收获。
难道这里真的没有禁地之匙,是叶留雨弄错了?
就在陈枫想再一次向叶留雨求证的时候,他眉心处的血液突然有跃动的感觉,心头生出了一丝烦躁感。
竟然是身边的石像动了!
不对,石像没有动,而是石像中钻出了一个虚影。
这个虚影和石像类似,却十分模糊了,几乎看不清相貌了。他轻声说:“你在寻找什么吗,少年?”声音很弱,需要仔细倾听。
“是的。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我就应该出现在这里,等着一个人的出现,可我不确定我等的是否是你。”
“等一个人做什么呢?”
“等到他,我就能彻底安歇。我期待等待的人是你,因为我等得太累了。”
“你怎么判断呢?”
“我忘记了。”
陈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岁月太久,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了。
“不过,我身上有一件东西,若这件东西就是你要寻找的东西,那就说明我等的就是你。那么,我等在这里,应该就是把这件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你看……”虚影伸出了极为模糊的手掌。
掌心没有任何物品,只是刻了一个字:“火!”
“轰”的一声,陈枫隐秘经脉中的青、红、紫三色火焰不由自主窜出了他的身体,钻入了虚影掌心的字迹中。
尽管火焰离体,可是陈枫还是感觉到,火焰依然与自己有着血肉般的联系。由此,他感受到了那个“火”字带来的感觉。
彼此相契,水乳交融,息息相关……
原来,这就是禁地之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