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纪清宵和黎般若往食堂走,纪清宵总觉得今天这路上有明里暗里的眼神,不正常的在打量她,也有一些窃窃私语传入耳朵里。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衣着出了什么问题,拉拉黎般若的袖子问道,“是我衣服上哪里脏了吗?还是脸上有脏东西?”
黎般若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没有啊,还是一样是我女神呀。”
“那为什么我总觉得一直有人在看我们啊……”
“我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纪清宵微微侧过脸,她有点郁闷四周打量她的目光,能觉察到的是似有若无的讽刺和轻视。
到了食堂,正值午饭高峰时间,打饭的人排着长队,纪清宵和黎般若进来依然听见如影随形的交谈声。
她是在学校出过名,但和现在这种目光和议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纪清宵环视一周,目光所及的地方的说话声音才暂时停了停,但只要视线离开,声音立即又大了,她依稀听见了“包养”、“大佬”几个词,更加不解疑惑。
黎般若正翻着手机,贸然看见了群里不断转发的消息。
“我靠!”
纪清宵一怔,“怎么了?”
黎般若这才抬头,巡视一遍周围人的眼神,确定是嘲讽腹诽,一把拉着纪清宵先走出了食堂。
“般若,这是干嘛去?”
黎般若拉着纪清宵走的快,直到人少的地方才停下。
“你去看群里说的,太离谱了!”
“说什么了?”纪清宵这才打开手机,群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关键词就映进她的视线里。
纪清宵只觉得眼前一黑,从来没想过电视剧里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现在的人都是什么思想,努力进步成功就一定是靠的这些手段吗?”黎般若气的不行。
纪清宵从上到下仔细捋了一遍传闻。说她微博之所以会火,画之所以被大家看好,都是因为背后有金主爸爸肯出钱。
这次开画展,也是金主爸爸在背后运作的。
纪清宵气笑了。
“这么看来,我喜欢贺宴锡也会被人认为是想‘上位’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隔着跨不过去的的悬殊的身份和地位。
那么,贺宴锡会不会也这么想呢?
某天就算纪清宵下决心鼓起勇气告诉他自己喜欢他,会不会也被贺宴锡认为,她只是想求得一生荣华无忧,让她画画的梦想唾手可得呢?
“宵宵,你没事吧……?”
纪清宵摇摇头,面色默然。
“那现在要怎么办?要去澄清吗?”黎般若问。
“怎么澄清呢,我又能说什么?总不能去找微博网站来帮我作证吧。”纪清宵抿唇,“等一等吧,马上就放假了,也许过一段时间流言就没了。”
随后一天,流言愈演愈烈,已经传到了学校领导的耳朵里。
还没有等到寒假来临让流言自生自灭,也还没有传到贺宴锡的耳边,就已经止于校长周家禹的亲自澄清。
他严厉惩罚了始作俑者的人,再对所有的传谣者批评教育,流言才被重新认定为只是个流言,而非事实。
周家禹还亲自掏腰包买了纪清宵画展的门票,送给高二和高三备考的美术专业学生。
“我还以为你家贺总会亲自出来给个说法呢,没想到周校长这么给力!”经过这件事,黎般若更加带着偶像光环看周家禹了,“不过这件事事关学校名誉,他也义不容辞。”
纪清宵倒是庆幸这件事贺宴锡不知道。
因为她不确定,如果真的看见贺宴锡在所有人面前撇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她,会不会当场沮丧崩溃。
传闻不过两天就解决了,她料想应该也不至于传到贺宴锡那里。
离画展开幕前两天,贺宴锡和纪清宵一起到了森城。
纪清宵第一次到森城,下了飞机便赶上了小雨。
冬季的雨,潮湿阴冷,是和京城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提前安排的车直接从机场开到美术馆附近的一栋私人别院。
别院是中式风格,院里栽着不同品类的南方植被,来不及仔细欣赏,纪清宵放下行李就和贺宴锡一起到美术馆看画展进度。
虽然曾经有过帮冷姝布展的经历,也看过许多次名画展览,但这一次当纪清宵踏入森称美术馆的正厅大门,看见门口悬挂着自己的画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紧张的发冷。
和宴锡今天一身浅色休闲打扮,看见小姑娘刚进门口就已经激动的有要掉眼泪的架势,打趣道:“才进门就要掉珍珠,让还在布展的工作人员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纪清宵眨眨眼睛,深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我只是有点迎风泪的毛病。”
“好。”贺宴锡一哂,“但愿你这毛病跟屋里的暖风没关系。”
纪清宵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和贺宴锡往里走。
一切进展有序,布展已经基本完工,只剩一些细节需要调整。
苏里和HE‘S的宣传部总监都在馆里,看见贺宴锡来了,两人迎过来回报工作。
“贺总,场馆里的布置都OK了,都是按照最后一版您确定的设计方案来的,您可以走一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我尽快安排人去办。”宣传部总监是为三十几岁的男士,穿灰色羊毛大衣,带一个窄框黑边眼镜,人高且清瘦,看见纪清宵,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苏里主要负责外围,也向贺宴锡汇报完所有事项,等着他的意见。
纪清宵第一次看见贺宴锡作为贺总的样子跟员工打交道,虽然还是那个贺宴锡,但总感觉他说工作的时候更加稳重内敛,张弛有度,更帅了。
她盯着贺宴锡失了神,被苏里看出来,笑着咳嗽了两声才回过神。
“哦对了。”苏里补充道:“开展前一周每天的门票基本都售罄了,只有最后两天还留有一点余量,安保和限流措施我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纪清宵惊讶的睁圆了一双鹿眼,微微张了张嘴,“苏老师,你是说票差不多…都已经卖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