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在去飞机的路上很抱歉地打了通电话给丛笑,说临时有事不能赴约了,对方很大方地表示理解,并说好下次来森城一定再约。
贺宴锡一路都在看电脑忙工作,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看都没看纪清宵一眼,更别提表情有什么波澜。
告别森城湿润的空气,回到京城,下了飞机,纪清宵重新投入干冷雾霾笼罩的怀抱。
到家之后,纪清宵回房间放行李,一进门就发现多了两个除菌加湿器,一个摆在床边,一个摆在另一头的画板旁边,都开着。
她想起在森城的时候自己无意提起京城的空气干燥,她还是习惯在湿润的地方生活。贺宴锡听了之后才买的吗?
顿时觉得心里暖滋滋的。
画展第二天如约顺利,但是到下午的时候,出现了小规模“暴乱”。
起因是爱豆路星舟潜水来看展览,虽然没有被当场识破认出,但是因为发了一条和纪清宵油画的合影的微博,并赞美了画好美,他的粉丝们就开始大肆在网站上找参观票,都要亲自去打卡画展,原本平价亲民的票价水涨船高,一下子翻了二十倍多。
纪清宵原本以为这是个炒作现象,没当真。
可她无意去看画展相关新闻的时候,看到了有黄牛票在倒票,票价后面真的是多了两个零。
她还在震惊中,手机响了。
一上来就是黎般若的呜咽:“宵宵,你怎么不早说今天路星舟会去你画展呢!!!如果告诉我我花多少钱也得改签到今天去啊!!!”说着,黎般若发出土拨鼠叫:“啊!!!”
纪清宵冤枉:“我也是刚刚看到微博超话弹出来的消息才知道的……”
“唉,缘分只差那么一点点啊。等我后天去一定要也和那张油画合影!宵宵,你这幅画卖不卖?我第一个出价收!卖给我吧!”
“……”
“宵宵,我们的友情是无价的,对不对?”
“……”
“所以你应该知道你出多少钱我有能力买下它的,对不对?”
“黎般若同学,追星也请你理智一点。”纪清宵既没有卖画的打算,也没有追星的热情。
“算了,就知道你不会考虑的。我问你,我家路星舟不会是你家贺总请去的吧?”
纪清宵没多想就否定了:“我觉得不会,他好像也不太认识娱乐圈的人,而且路星舟我跟他提起过的,他也没说过认识他。”
“没关系,这不就马上认识了么!你快去微博回复星舟,你们互动一下!”
“……”
好在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路星舟呼吁他的粉丝们要理性爱屋及乌,不一定非要去画展,在公众号和微博上追一宵未眠小姐姐的画也是一样的。
经过这个事情之后,纪清宵的画展而得到了更多媒体人的关注。
直到画展的倒数第二天闭馆。
外面天气太冷,纪清宵宅在家练画,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她不喜欢在打草稿的时候停顿,等整张草稿画完,才去旁边喝水休息,看看手机。
点开屏幕,APP新闻推送了一条头条消息——惊爆贺氏集团老董事长贺子良现任妻子潘一宁系小三转正,二人不堪隐秘情史曝光!
纪清宵点进去,第一张照片竟然是她画展里关于桥溪镇的油画!
新闻爆料有个媒体人在参观画展的时候认出桥溪镇系列画作中,有两幅画画里人是贺子良和潘一宁,随着这个发现,抽丝剥茧扒出当时潘一宁还是十八线下的小透明,出演过一部贺氏集团投资的电视剧女三号,两人就此产生交集,而当年贺子良的原配夫人沈思青还未病逝,潘贺二人地下恋情的事情浮出水面。
当时的潘一宁就是贺子良养在远离都市清幽环境里的第三者。
这幅画就是当时潘贺二人寻欢的证据!
新闻被曝光之后,当事人迅速否认,并澄清画上的人不是他们,画作与贺子良潘一宁毫无关系。
纪清宵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已是傍晚,贺宴锡出差两天,要明天才能回家。
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捋清楚了这条新闻的逻辑,还是觉得这不可能。
她从来没听贺宴锡说过贺子良的现任妻子不是原配,不是他的母亲。而且当时在桥溪镇的时候,潘一宁说过,自己和贺子良是夫妻,结婚好多年了。
难道是有隐情的吗?
她还来不及打电话给贺宴锡,手机就来了一通陌生电话。
“您好,是一宵未眠吗?我们XXX传媒,想了解一下,您画展里的那副画是贺子良贺潘一宁吗?您和贺氏集团的董事长贺子良认识吗?他的夫人潘一宁当年真的是第三者吗?”
“您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又怎么有机会画出这样几幅画呢?”
“能否您讲述一下当年潘贺二人的关系?您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
问出来的问题多到根本不等她回答,一个连着一个。
纪清宵脑袋嗡了一声,眼前一片黑,像是被困在密室里找不到解决出路,同时问题的尖锐敏感到让她窒息。
她顿了顿,警觉心使然,“与绘画无关的问题我一概不会回答。”
说完就挂了电话。
可是,第二个、第三个电话很快就接踵而至,问的都是关于潘一宁贺子良关系的问题。
她慌的不行,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把手机关了,下楼找赵姨问问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
赵姨正在洗菜,听见响声,一抬头,看见纪清宵火急火燎地跑进厨房,“怎么啦,宵宵?什么事,这么着急?”
“赵姨,您知道当年贺伯伯和贺阿姨的故事吗?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赵姨手一顿,晃了晃神,沉默了。
纪清宵从赵姨的表情里看出几分端倪,她换了个称呼,试探地问:“潘一宁阿姨……不是贺宴锡的亲生母亲,她和贺伯伯有过一段地下情,贺宴锡的母亲去世后,才嫁进贺家的,是吗?”
赵姨微微张了张口,沉吟:“宴锡交代过,他不想我们知道的这段故事的,再把贺家上一辈人的恩怨再拿出来讲给外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