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楚若宁脑子里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去年校庆。
有美感的作品不少。
可受国外艺术熏陶过的人也很多。
因此，也不可避免，这中间存在很多格外暴露，异常狂野的作品。
他是已经接受良好，可黎漓，还是算了。
“咳咳，我忽然想起，这艺术展，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去看戏剧吧。”
“什么戏剧。”
“罗密欧和朱丽叶。”
“那好啊，我们走吧。”
“嗯。”
楚若宁领着黎漓来到礼堂门口，拿出两张票。
“这里也要票啊”，她以为学校戏剧演出，是比较自由的，想看就能看。
“对啊，因为礼堂里的座位不够，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若宁，来了”，站在门口检票的男生，老远看见楚若宁，把手下的活交给身边呆站着的女生，跑着往楚若宁那处走。
被迫接受工作的女生，一方面痛恨她亲哥的不怜香惜玉，另一方面，又因为看到楚若宁，而既害羞又激动。
“自己的活不干，又让你妹妹忙啊”，楚若宁说着话，和不远处的女生挥挥手，算打了招呼。
“别管她了”，梁康嫌弃地看了眼他老妹，转头问起黎漓，“这位是?”
“黎漓”，楚若宁总觉得他和黎漓已经很熟，可真给人介绍的时候，才发现，他除了一个名字，其余的完全说不出来。
他总不可能说，黎漓是他从路上捡来的吧。
要说是朋友，他也说不出口。
他们的关系，应该比朋友更近吧。
楚若宁沉思着，偏头看眼黎漓。
这一眼，刚好被梁康捕捉到。
“嘿嘿嘿”，梁康笑声猥琐，眼神在楚若宁和黎漓之间来回移动。
“发什么神经呢”，楚若宁推了下梁康，让他赶紧回去检票。
“噢，罗密欧”，梁康用戏剧腔声情并茂地叫出“罗密欧”三个字。
“一年到头，都排这部戏，还没排够呢。”
“呕”，梁康做了个呕吐动作，“你一说，我还真想吐了，这次演完，一定要开始排部新的。”
“呦，梁导，又亲自检票呢”，梁康的朋友提着一筐饭盒，跟梁康打招呼。
“哟，陈教练，又亲自蒸饭去呢”，梁康拍拍手里检过的票，和那人逗乐。
“那是啊，搞体育嘛，你懂的，都猪的饭量，可不得加餐呢”，陈升掂了掂肩上的箩筐带子，一脸嫌弃加无奈。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演到一半，礼堂内就开始有女生的抽噎声，此起彼伏。
黎漓不算第一次看这剧情，所以，虽然他们演得很好，她也实在没有过多难受情绪。
“不喜欢看吗。”
楚若宁也不是第一次看这剧情了，因此他并没太入戏，更何况，罗密欧和朱丽叶也不是他喜欢的那类故事。
但是，女生的话，他听周围人的反应，女生应该都是爱看这样的剧情的。
“有点困”，黎漓努力睁大眼，控制睡意，她怕眼睛闭着闭着就真睡着了。
“那我们走吧”，楚若宁声音低低的，落在黎漓耳边。
“可以吗，你朋友不会生气吧。”
“没事的，我们悄悄溜走，他不会知道的。”
“那我们待会儿去哪。”
“去摘槐花，回家做槐花饼。”
楚若宁带着黎漓，七拐八拐，拐到教学楼后面。
学生们都在广场那边办活动，这里除了楚若宁和黎漓，就没别人了。
“我爬到树上摘，你在这等着就好。”
楚若宁脱了外套，三两下就爬到树敢中间位置了。
“你小心一点”，黎漓用手挡住落下来的刺目阳光，眨着眼，看楚若宁站的位置。
楚若宁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摘了很多，他用外套抱住槐花，又绑好，往树下一扔。
“好香啊。”
树上靠近地面那一层的槐花已经被摘完了，剩下地都在中间和顶层。
黎漓打开外套，才清楚闻到槐花的香味。
楚若宁踩着树干，从很高的位置直接跳下来，带起一阵泥土。
“走，我们回家做槐花饼喽。”
“嗯。”
……
楚母做好了槐花饼，让黎漓和楚若宁拿一些分给周围的邻居。
黎漓给住左边的邻居送过去，楚若宁则是往右边。
邻居在黎漓住的这几天，也是见过她的，只以为是楚家的亲戚，没有多说什么，很乐意地接过黎漓送的槐花饼。
黎漓完成任务，姿态轻松地迈出门，准备回去。
“黎漓。”
有人叫住她。
声音耳熟，把黎漓吓得呆住。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那人走到黎漓身旁，脚步很快，也很稳。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黎漓机械转身，对上面前的男人。
“好。”
“你站远一点等我，我进去跟他们道别。”
“我没有那么可怕吧”，段学凯无奈地笑。
黎漓不回复闻嘉与，走进楚家门。
段学凯嘴上叛逆，但也听黎漓的话，往更远的地方走。
黎漓动作很快，收拾了行李，跟楚父楚母表达了感谢，就告诉他们，她要回家了。
楚若宁回来后，看到自家又是往常的安静，就知道黎漓肯定已经走了。
“你要带我去哪。”
黎漓被段学凯拉着手腕，一直在小路穿行。
“安全的地方。”
最后目的地是法租界内，一幢洋楼里的一个两居室。
“你先在这里住一阵子，之后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段学凯带着黎漓参观每一间房。
“你不应该去闻家，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吗”，黎漓挣脱开段学凯拉着她的手。
“闻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段学凯看眼空下来的手心，又诧异地看向黎漓。
“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呢”，黎漓真是搞不懂了。
“你在这里比较安全。”
“我安不安全，关你什么事”，黎漓厌烦地看一眼段学凯，下一秒像恍然大悟似的，“你不会喜欢我吧，呵。”
“不过，我可不会喜欢一个纨绔子弟的。”
黎漓嘲讽的神情刺痛段学凯难得的真心。
“放心，我也不至于喜欢一个弃妇、孤女”，段学凯走近一步，靠近黎漓，声音不屑，“只不过，你是打开黎家财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