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是无穷无尽的。帝王坐拥天下,却想着长生不死。
商人拥有了大量财富,享受荣华富贵,都会想到如何保住自己的财产,尤其是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作为政治地位最为底下的商人阶级,这种危机感尤为严重。
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顶级世家太原王家誓言要吞并大兴粮商陆家,这在大兴富商之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有人都不看好陆家,作为千年世家,王家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瞎了,陆家成功抵御了太原王家的侵蚀,其中最重要的法宝就是——代王金令。
整整一夜,陆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来到了陆家,都要近距离的看看这个让所有商人梦寐以求的保命符。
“李东家请进!”
“陈东家你好!”
陆家管家忙着向一个个器宇轩昂,威严十足的贵人行礼,这些人平时来陆家,就是陆季同亲自迎接都不为过,今天门外只有管家一人,在平时这可是极为失礼的。
但是这些人没有计较这些,而是放下礼品,匆忙忙的进入了陆家之中。
“哦,张掌柜。”
路管家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头发花白一身奢华打扮的老人。
张家和陆家是生意上的死对头,张家是老牌的商号,而陆家是新兴商号,都是经营粮食生意。
两家私底下都对对方没少下黑手,可谓说是死敌也不为过,没有想到他也来了。
“老夫今日冒昧前来,不知陆家是否欢迎。”张掌柜赫然到,自己主动前来,就代表自己率先低头了。
“家主吩咐过了,今夜无论是谁陆家都欢迎。”陆家管家抱拳道。
“陆兄高义,怪不得能够将陆家发扬光大!”张掌柜叹了一声,对着陆家行了一礼,有些迫不及待的进入了陆家。
张掌柜进入了陆家之后,发现自己来的已经晚了,整个陆家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面孔都是大兴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昨天刚刚出售了五十辆四轮马车,这里面至少停靠了三十辆。可谓是富商云集。
“各位请看,这就是代王金令!”陆新站在最中央,向来到陆家的各个豪商展示,可惜只让看不让摸。
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都集中在那金灿灿的令牌上,说到金子,在场的所有人带在身上都嫌弃它的沉重。
现如今,他们是多么希望自己也有同样的一个呀!这可是护身符呀!
“陆兄真是洪福齐天呀!”
一个身穿蜀锦的富态中年人带着酸溜溜的口吻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中都如同倒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陆季同是个人物,这是大兴商界公认的,但是陆家起步晚,以前只是一个小商户,只是在陆季同手里才发扬光大的。
在经营丝绸之路的大兴豪商眼中,陆家也不过是一个中等商户而已,平日里并没有进入这些豪商的视线。
如今这个小家族却做到了前无古人的成就,成功的抵御了顶级世家的吞并,还得到了代王殿下的令牌,可保一次平安。
商人们什么不缺钱,唯独缺少安全感,历朝历代对于商人就像是养猪一样,养肥了就杀。
商人不但地位地下,还不得不接受官吏的盘剥,一不小心就被人吞并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然而这一切似乎要改变了,这一切最关键的人物就是代王殿下。
一个年幼,却屡出奇招的少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更没有人会猜出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一夜,无眠的人很多很多。
然而他们心目中神奇的代王殿下也陷入了烦恼之中,维护了商人的利益,却似乎触犯了官场的潜规则。
在商人低贱,任人宰割的大环境里,代王殿下发布令牌允许保其一次,可是触犯了太多的人的利益。
今天没有早朝大臣们的奏章却像雪花一样飞了过来,杨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躲在了赈灾司里面。
“代王殿下!,这是新的奏折!”姚思廉将一大摞奏折放在桌上。
“哼!真是不知所谓,别人花了十万贯,还不能听个水响?”
杨侑看着奏折满脸怒色,所有奏折都是要劝杨侑收回令牌。
“姚侍读,告诉那些人,他要是也捐十万贯,本王也给他送一个令牌。”杨侑气得不行。
姚思廉苦笑一声,他的心里也是喜忧参半,作为东宫侍读,姚思廉一直代替杨侑处理赈灾司的事宜,可是知道现在是多么的缺钱。
要是以前姚思廉也不会赞同给商人任何的优待,作为传统的儒家思想教育,商人在他们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地位。
但是看着十万贯进入赈灾司的潘库,姚思廉反对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来。
况且,这个代王金令也不是什么免死金牌,而是许诺给商人一个公正的机会而已,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下五除二的将今天的工作做完,将所有的杂事都抛给姚思廉,只等着安然的躲过这一天。
“代王殿下,不好了!”王喜喘着气跑了进来。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杨侑只感觉今天自己百事不顺。
“好多好多人捐款。”王喜艰难的咽下一口气说道。
“捐款?这是好事呀!”杨侑嘴上说好事,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今天来的个个都要捐十万贯!”
一下子杨侑就头大了,发放一个令牌就引来了这么多大臣的围攻,要是还发,那岂不是自己就永无宁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侑焦躁的走来走去。
“外面传言,代王殿下已经发话了,只要他们捐十万贯,也会发放代王令牌。”王喜吞吞吐吐的说道。
杨侑愕然,他才想起来,这的确是自己刚不久说过的话,可是那是自己用来堵官员的气话,现在怎么传的满城风雨。
“不要让我逮到那些多嘴的家伙。”
杨侑恨恨的说道,此刻真正体会到了臣不密则失君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