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夏雨琳还是偷偷地潜进琅雅苑的后院,但她没再玩什么花样,而是装作从前院走过来的样子,大刺刺地走到看守宝库的护卫面前,对他们道:“母亲让我来调查宝库失窃事件,我现在要进宝库调查,你们谁都不准打扰我。”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队长走出来,拱了拱手:“小姐,咱们并没有收到夫人的命令,不知小姐可带有夫人的令牌?”
凡是要进入宝库存取东西,要么是夫人亲自监督,要么就得出示夫人的令牌和所存放的物品目录,他们一一检查后才能允许出入。
夏雨琳道:“没有,母亲没有给我,你们可以去向她求证,不过我赶时间,先进去了。你们看好,这是母亲给我的钥匙,没有这钥匙,我可打不开宝库的门。”
说罢,她绕过队长,走到铁门面前,一只手握住铁锁,一只手拿着钥匙去开锁。
其实,这把锁根本就不是铁门的钥匙,她只是拿来掩人耳目,真正开锁的,是她手心里的一根铁丝。
她背对那些护卫,两只手配合得恰到好处,将锁孔的位置给遮住了,看起来就像她在拿那把钥匙开锁一样,谁也想不到她其实是在拿铁丝撬门。
这把大锁刚刚换过,她没法一下子打开,便故意抱怨:“换这么麻烦的锁,半天打不开,有这么多人看守,还有狼狗守着,到底怕什么呢?这么多人还能是废物不成?”
一群护卫早就听过她的“神探”之名,也知道夫人对她极为重视,这又看到她有钥匙,也不敢阻拦,只得互视几眼后,队长示意一名手下去向夫人问个清楚。
这宝库虽然是由夫人保管的,但到底也是夏家的东西,夏家的嫡女拿着钥匙进宝库,他们这些护卫其实并没有阻拦和不准的道理,再有疑惑,也只得先去请示夫人。
那名护卫跑远之后,夏雨琳也将锁撬开了,而后拉过那条大狼狗:“我带这条狗进去,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如果我不叫你们,你们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以进来!”
那条大狼狗已经见过她两次了,算是半个熟人,这会儿又触到夏雨琳冷厉的眼神,并嗅到她身上的大款味,也乖乖地没闹,跟着她进门。
夏雨琳知道护卫们一定会去请示夏夫人,但她一点都不担心。
在来这里之前,她已经悄悄潜进夏三少爷的窝里,往他必喝的饮食里放了泻药后再过来,这会儿,三少爷应该已经拉得不成样子了,夏夫人爱子如命,还能不守在儿子身边,哪有心情管别的事情?
就算这些护卫知道她未经允许就擅闯宝库,冲进来抓她时,她有的是地方躲。
她敢拿她的自由来打赌,宝库里一定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否则,那个变态和“本王”不可能会多次、长期地潜伏在宝库里而不被发现。
“本王”会隐身?她不相信!
她信它其实一直躲在一个没人知道和发现的地方!
这一次,它若敢碍她的事,她就跟它好好地打上一架,上次她之所以会惨逃,主要是因为被吓到了的关系,这次有备而来,她可没有那么好应付!
关紧铁门,点上油灯,放下麻袋,取出里面的头盔戴上,然后再拿出里面的狼牙棒,握于左手中,右手则是一把轻薄锋利的匕首。
环视四周片刻后,她大声道:“我不管谁在这里,我现在要取回属于我的财产,谁敢拦我,我管它是野兽妖怪还是变态色鬼,我都跟它拼了!不想死的,别来惹我!”
说罢,她又翻出十几盏油灯,分别点上和插稳,将大半个仓库照得一片明亮。
既然“本王”不会隐身,只要它一出现,她就能发现它。
她仔细分析过了,“本王”已经存在几十年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它的真容,为什么呢?
想想她前几天闯进来时,它为何要打灭蜡烛才开始追杀她?它既然占据绝对优势,又像传说中的那样无所不能的话,有这个必要吗?
再仔细想想,后来她再度点燃蜡烛时,“本王”还是隐在黑暗中,没有现身,又是何因?
她想到的答案是,要么是“本王”害怕光明,要么是“本王”有什么苦衷或理由,不能现身,所以,光明也许就是“本王”的弱点!
她点燃的这些油灯,都插放在死角的位置,不管从哪个攻击,都很难打翻和打灭。
她看“本王”敢不敢出现!
弄好这一切后,她拉着那条狼狗进入“银行一条街”,将那几根黑亮的毫毛放在大狼狗的鼻子旁边,摸摸它的背部:“老兄,这里住着一只妖怪,如果它出现,就靠你大展身手了。”
她想过了,“本王”能在空间有限的宝库里行动得如此利落,那它的体形肯定不会很大,说不定这条训练有素的狼狗能跟它拼上一会,加上她的全攻,她未必会输!
大狼狗嗅了嗅那几根毫毛,呜咽几声,表示嗅不出什么结果。
毕竟只是几根毫毛罢了啊,夏雨琳也不怪它:“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去劫富济贫了。”
说罢,她开始去撬一只写着“金条”的箱子。
她想过了,金条比银票实用,金条上就算打有烙印,也可以融掉重铸,但银票上若有夏家的记号,那就没法抹掉了,到时去钱庄兑现时搞不好会被抓到,而且会放进宝库的银票肯定都是大数额,会没有任何记号才怪了,所以,拿金条最保险。
这些宝箱上的锁都是好锁,不过还是难不倒她这个名侦探的高徒,两分钟后,她终于将宝箱撬开,一箱子的金条亮得她的美瞳都快要瞎了!
她心中大喜,打开麻袋,将这些金条往麻袋里塞,跟个飞天大盗似的。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屋顶的黑暗中响起来:“无知小贼,上次本王大发慈悲,饶你不死,你竟然又主动上门寻死!你才十七岁,怎的就这么急着要死呢?”
这回,夏雨琳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金条,右手操起那根凶猛的狼牙棒,左手拿起一盏包装得很好的油灯,盯着上方的动静,大声道:“我不想跟你打,但你若要阻拦本姑娘,本姑娘今天晚上就跟你决一死战!”
妖怪的声音在上方飘来飘去,很难判断它的位置:“哈哈哈,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本王斗?本王才不会一口吃了你,本王要一点点撕碎你的皮肉……”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有种就出来!”夏雨琳冷笑,“你其实光会说吧?连脸都不敢露,也敢这样吓人?你强还是我强,拳头上见真章,说得再狠也是废话!”
“你、你这个无知小贼!”妖怪显然被气坏了,但来来回回就只会骂这几句,“我是见你年轻,又是夏家后人,才网开一面,没想到你竟然目中无人!本王不发威,你还当是病猫了!”
话音刚落,什么东西就朝夏雨琳砸过来。
夏雨琳早有防备,冷笑一声,迅速避开,而后抄起另一盏油灯往屋顶的方向丢去。
灯光中,隐隐有一条四脚动物的身影一闪而过。
夏雨琳挑的这些油灯质量很好,外壳坚硬,被丢到高处后落在箱堆顶上,居然也没有摔坏,将那个区域的屋顶给照亮了。
夏雨琳不由心中大喜,又捡起数盏油灯,分别往各个区域的顶部抛去。
有些油灯摔坏熄灯,有些油灯仍好好地燃着,夏雨琳带来的油灯够多,很快,整个仓库的顶部都被照亮了,光影绰绰中,隐隐有什么动物的身影闪来闪去,却看不真切,但夏雨琳终于确定,“本王”的体形果然不是很大。
“妖怪大人,你果然是怕光吧?你是不是长得很丑,才不敢现身?”夏雨琳故意激它。
“混蛋,没眼光的蠢人!”心高气傲的“本王”哪里受得了这种污辱,骂道,“都说本王潇洒倜傥举世无双,当年还是人……人间的神时,不知迷倒多少美人才女,本王是一个都看不上,要不然哪里轮得到夏鹤清那废物开枝散叶!”
夏雨琳一脸黑线:“你不是野兽吗,怎么也跟人类姑娘谈恋爱?还有,你跟夏鹤清是什么关系?”
“老子……本王跟夏鹤清没有关系!”“本王”的声音忿忿的,“夏鹤清那废物给本王提鞋都不配!谁敢将本王与他扯到一起,本王吃了谁!”
夏雨琳确定,这个……妖跟夏落葵他爹有仇没错了,不过,既然有仇,干嘛还替夏鹤清看宝库?
“喂,你到底躲到什么时候?快点出来跟我打,难道你连个娘们都打不过吗?”
又有东西从上方的角落里丢下来。
“喂,你就只会丢东西吗?你不是会飞吗?你不是会隐身吗?你不是有森森白牙和如钩利爪吗,干嘛还躲起来?你再躲,我就认为你是病猫了?”
在夏雨琳的嘲弄中,箱顶上方的油灯被一盏一盏地弄灭了,上方不断陷入黑暗之中,夏雨琳由此确定:“本王”并不是害怕光明,而是不能现出真形!
为什么它迟迟不敢现出真容?是太丑,不敢见人?还是长得很奇怪,比如兽脸人身,不好意思见人?还是没穿衣服,身材不好,怕别人嘲笑?还是,它其实只是一只不正常的老鼠或小猫,害怕见人?
她这么想着,就将这些猜测说出来,结果惹来“本王”悖然大怒!
“吼吼——吼吼——吼吼——”“本王”愤怒地咆哮声,一遍又一遍地从黑暗中响起来,宝库里全是令人发毛的咆哮声,“我吃了你——我一定吃了你——”
夏雨琳于是确定,她果然说中了,就不知是哪条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