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很可爱地“喵喵”叫了几声,表示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面具男也不急,又伸手戳了戳它的伤口,笑眯眯地:“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疼疼疼——”黑猫猛然打了个哆嗦,尖叫,“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欺负一只猫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是猫吗?”面具男人笑,“要不要我送你进老鼠窝里,让你天天吃老鼠吃到饱?”
夏雨琳发誓,她真的看到黑猫的脸色发白了。
黑猫顽抗:“你、你莫要吓唬我,我不吃这一套!”
面具男道:“你既然已经在夏府住了几十年,一定知道夏府西北角的垃圾场有个角落住满了老鼠,只只比你的脑袋还大,你若是去那里住几天,想必那些老鼠会被你吃光,总之,你一定不会被它们吃得只剩白骨的。”
黑猫狠狠地盯着他:“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本大爷现在就自尽,总之,除了本大爷的尸体,你什么都得不到!”
它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在打哆嗦,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夏雨琳有些于心不忍,用脚尖踢了面具男一脚:“喂,你这么大个男人去欺负一只小病猫,觉得很有本事吗?告诉你吧,它已经患了老年健忘症,完全不记得你想要的东西放在哪里了,你吃了它也没有用,是男人的话就别为难一只小病猫。”
黑猫炸毛,冲她啮牙:“本大爷不是小病猫……”
面具男摸了摸下巴:“健忘症?我怎么知道它不是在骗我?”
夏雨琳道:“一只猫活了这么多年,绝对是猫中的老头子了,你觉得它的记忆力能好到哪里去?你就想吧,它若不是忘记东西放在哪里了,怎么会独孤地守着宝库几十年?我若是它,一定带那件东西离开宝库,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藏起来,哪里还会留在宝库里让你这样的变态欺负。”
面具男想了想:“这话是有一定道理,不过,这猫不是普通的猫,它的话不可全信。”
说着,他捏了捏猫脸:“你就算记不得东西放在哪里了,至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吧?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不说个清楚的话,本帅可不会放过你的。”
黑猫把头扭到一边,“喵喵”两声,表示不怕他。
夏雨琳也很想知道它的来历,当下哄它:“猫大爷,你就告诉他你的来历又如何?你的使命只是保护那件东西吧,只要不招供那件东西的下落,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别看这男人总是笑眯眯的,实则笑里藏刀,比夏家的连环杀手还凶残,我都怕了他,你就说吧,要不然我保不住你。”
面具男:“……”
黑猫斜眼看她,一脸鄙视,没有开口的意思。
面具男盯着它片刻后,忽然邪里邪气地笑起来:“你一定知道,夏大少爷最疼爱的小妾很喜欢养猫,她养的几只小母猫已经到了发情的年纪,却没有公猫可以配种,难得这天底下有你这么珍贵的公猫品种,我就给你们牵线搭桥,让你留下一窝会说人话的后代如何?”
夏雨琳发誓,黑猫的脸庞又在发白了,而且是惨白,虽然看不出来。
“你、你敢……”黑猫结结巴巴的。
“我有什么不敢的?”面具男在笑,眼神却说一不二,完全不像开玩笑。
说着的时候,他已经捏住黑猫的后颈,将它拎起来:“我现在就送你过去,你也知道你长得漂亮霸气,气质神秘优雅,那几只小母猫一定很喜欢你,你就好好享受吧。”
黑猫又哆嗦了一下后,细细地尖叫:“我、我说还不成吗!快放我下来,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面具男将它放在桌面上,笑道:“遇上我这样的男人,你就知道你玩不过我的,何必硬撑到现在?”
黑猫狠狠地瞪他:“我若是告诉你我的来历,你保证不再纠缠我,不再问那件东西的下落?”
面具男抚了抚下巴:“那得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说得够不够全面了。”
黑猫道:“我若是说了真话,你却非要说我撒谎,这要怎么算?”
面具男淡笑:“我不是夏家人,但比绝大多数夏家人更了解夏家,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只要你不跟我玩花招,我不会欺负一只会说话的小病猫。”
黑猫冲他啮牙,以示对“小病猫”的反抗,但这种反抗是不会有效果的,而后哼了哼,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你要那件东西到底想干什么?我也不是傻的,你也别休想骗我。”
面具男道:“区区一只小病猫,也敢跟我讨价还价,还真以为自己是猛虎不成。”
黑猫抬起下巴,傲然:“没人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若要助纣为虐,为害天下,本大爷便视为你一生大敌,势不两立,宁可不屈。”
好有骨气的小病猫!夏雨琳几乎都要鼓掌了,但又怕打扰到谈得投入的他们,于是忍着没出声。
“哧——”面具男笑出声来,“区区一只小病猫,居然还忧国忧民了?”
黑猫的绿宝石大眼喷出怒火来,尖尖的牙齿泛着白光:“你在笑话我?臭小子,尊重自己的对手就是尊重自己,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好吧,看在你这么能说的份上,我就回答吧。”面具男戳着它的小脑袋,“如果我说我要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你一定不信,我也会吐的。但是,那件东西若是落在我手里,至少可以保证不被反派得到,不会让事情陷入最糟糕的局面。”
黑猫哼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反派?你又凭什么能保得住那件东西?”
面具男笑:“我是不是反派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比你强!我能不能保住那件东西,也不是你能管得到的,因为,我比你强!弱肉强食,你只是弱者,无法插手强者的世界!”
黑猫真真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但这会儿,它真的拿这男人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面具男淡笑,“我陪你聊了这么久,如果你不能给我有用的情报,你就去制造后代吧,别让自己绝后了。”
黑猫又怒瞪了他几眼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夏墨清,我是夏墨清的猫。如果你不知道夏墨清是谁,就去幼儿学堂读几年书再来跟我说话。”
“夏墨清?天下谁人不知夏墨清,我若是不知,就真的不是人了。”面具男的口气微微有了那一点意外,而后笑,“原来你是夏墨清的好友,难道架子这么大。”
黑猫哼哼:“那是,夏墨清的一只猫,也比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强一百倍一千倍,你们更是连夏墨清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本来我是不信你的。”面具男抚着下巴,“但看到你的态度这么拽,很有夏墨清的风格,我开始有那么一丁点相信你了。不过,你的话还是不能全信。”
他的目光蓦然变得敏锐起来:“既然你是夏墨清的猫,一定知道夏墨清是怎么死的,说来给本帅听听,让本帅再好好判断。”
夏雨琳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喂,夏墨清是谁啊?”
两只都转头看她,面具男的眼里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来我高估你了”,黑猫的眼睛里则是“无知之至,无可救药,去死吧”,而后他们齐齐把头转回去,直接无视她。
夏雨琳委屈地摊了摊手,不知道“夏墨清”是谁真的有那么丢脸吗?
不过听这名字,应该是夏家的人吧?夏鹤清,夏墨清,看来有相当紧密的关系。
黑猫道:“夏墨清听闻南婉婉自尽,大受打击,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日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是疯狂作诗与作画,最终耗尽心力,加上有人暗中陷害,吐血而亡。”
“别跟我说这些世人皆知的故事。”面具男打断它的话,淡淡道,“我要知道世人不知道的内情。”
黑猫又狠狠剜了他两眼,抓了抓猫须:“内情就是,夏墨清根本不是为别人去死,也没有被任何人害死,他只是灵感爆发,疯狂地投入创作之中,压根无法停下来,直到耗尽心力死去。就这样简单。你信不?”
面具男笑道:“信!我为什么不信?”
这回换黑猫意外了:“你如此多疑,居然相信夏墨清之死没有阴谋?”
面具男道:“我推敲过了,妒忌和怨恨夏墨清的人虽然不少,但绝大多数人没有机会谋害夏墨清,有机会谋害夏墨清的人则仰仗夏墨清带给他们的名声与荣华,谋害夏墨清对他们并没有好处。所以,夏墨清被谋害的说法并没有足够的证据。”
“至于夏墨清为美人殉情的说法,”他性感地笑了,“是男人都爱美人,夏墨清也许真对天下第一美人有好感,但我相信他更爱吟诗作画,或者更爱他自己。如果让他选择一种死法,他一定会选择为了创作伟大的作品而力竭身亡,不会选择为了美人去死。”
说到这里,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虽然很爱美人,但让我跟美人殉情,我也是万万做不到的。这天底下,越强的男人越不会为女人去死,他们只会不择手段地将女人占为有,双宿双飞。毕竟,美人是拿来疼和保护的,不是拿来送死的。我想夏墨清还没有那么弱。”
他这番关于美人的言论,似乎很得黑猫的赞同,黑猫拈着猫须,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