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校老师和学生都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十二月份的月考和期末考试学校不单独出卷子，而是整个遥市的中学联考，除了有年级排名外，还有全市排名。
而高二的月考时间就定在下周三到周五。
第一节是班主任刘建国的课，他一进门就宣布了这件事，一时间教室里全是哀嚎声。
期末考试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相当于过年前几天出成绩……还整全市排名……
“老班！”后排的男生们叫道：“还让不让我们过个好年了？”
“完了我觉得我今年的压岁钱要减半了！”
“减半都不错了，我要是成绩不理想，肯定还有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在等着我。”
大家一时间双眼发虚，似乎窥见了一个不美好的新年。
“别吵别吵。”其实刘建国的压力也大，他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小点声音：“别这么悲观，有时间在这里鬼哭狼嚎，还不如抓紧复习，好歹还给你们留了一个星期时间。”
听完同学哀嚎的姜柚吁了一口气，还好，她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旁边的霍知野还在轻声安慰她：“你现在基础打得很牢固，这段时间再加深理解，多练习多归纳总结就好，成绩不会差的。”
刚松了口气的姜柚看了看霍知野，那口气又提了起来，霍知野辛辛苦苦给她补了这么久的课，她要是不考个好成绩，很对不起他的说。
她暗暗捏了捏拳头，高考都经历过了，还怕这小小的月考和期末考吗？
虽然文科和理科不一样，但姜柚对自己的脑子还是自信的，更何况她以前理科也不差，只有长时间不接触忘了些而已。
现在学了那么久，大部分也都捡回来了。
“霍老师你放心！我肯定考个好成绩！”
越想情绪越激动的姜柚直视着霍知野，眼睛亮亮的，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霍老师？
不知想到些什么，霍知野一愣，掩饰地清了清嗓子，耳朵尖晕开一片红。
“那姜柚同学加油。”
他倾身低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一些，手指在她的手腕上交错着点了几下，她那儿的皮肤薄而敏感，一点，就会留下一分热意。
“考好了，老师有奖励。”
霍知野的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落在姜柚的耳朵里，像是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皮一路附到脊骨。
姜柚缩了回去，决定做两道数学题静静心。
霍知野盯着她笑，她今天扎了高马尾，长发柔顺地垂在后颈，露出的一点肌肤不似往日白皙，反而泛着轻微的红。
可爱。
因为月考时间定下来的缘故，姜柚觉得学习的时间更紧了些。
她的语文和英语特别好，所以不用花费太多时间，理科数学比文科数学难，知识点也更全面，需要多记多算，更别说其他三科。
好在有霍知野一直在帮她梳理知识点，还会给她划重点，出典型例题。
今天一天，姜柚基本都坐在座位上埋头复习，要不是霍知野看着，她可能连饭都不想吃了。
直到傍晚，吃完晚饭的两人刚从食堂里出来，就看见三五群人往学校门口跑，其中有个男生一边跑还一边招呼路上的熟人：“嘿乖儿子，听说校门口有人打起来了！快跟爸爸一起去看热闹。”
“你个狗东西！”熟人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姜柚垂眸和霍知野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学了一天了，看点八卦放松一下！
“走走走！”她像个小喇叭一样，推着霍知野几乎漂移起来。
霍知野按紧扶手，背部贴近靠椅，疾风扑面而来，他居然久违地感到肾上腺素飙升。
他无奈地笑了笑，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居然都算飙车了。
两人旋风一样刮到校门口，这里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丰富，偶尔异口同声地“哇”一声，偶尔龇牙咧嘴地往旁边躲两步。
心急的姜柚推着霍知野就想凑上去，霍知野不慌不忙地观察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往那边树下过去，那边人群还站得比较稀疏，不挡视线，不影响看热闹。
姜柚秒懂，两人灵活地窜了过去，这个位置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站定一看，人群里围着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居然是好久没来上学的朱志豪，他一脸暴躁，一次又一次把扑上来的女人推开。
“妈的，你有病吧？你是跟踪狂吗？”朱志豪烦得不行。
自从家里公司被查后，他爸就进去了，交了一大笔保释金才把人保释出来，之后又是补税，又是应对上面的调查，又是收拾公司的烂摊子，这钱像是投进无底洞一样，花钱如流水却一点效果不见。
他既着急又觉得丢脸，一点都不想来上学。
可家里人非得让他来学校，好像家里人都正常生活就表示家里没事一样。
朱志豪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这次就连他奶奶都不理解他。
没办法，不来学校就没有零花钱，朱志豪就这样被半强迫着来上学了。
可是没想到，他刚到学校就被这个疯女人缠上了，这疯女人之前天天在他家别墅区外面蹲着，现在还到学校堵他。
他真是操了！
越想越气的朱志豪表情扭曲，一脚将再次扑上来的女人狠狠踹开，放大的鼻孔喘着粗气：“你妈的秦美玲，你要不要点脸？你都被开除了还有脸到学校来？生怕别人认不出你？”
周围人一片哗然，姜柚这才发现这个全副武装的女人居然是秦美玲。
“秦美玲为什么要来找朱志豪？”姜柚蹲在霍知野旁边，侧首悄悄问。
霍知野凑近了些，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之前朱宏才送了她不少东西，还是用的夫妻共同财产。”
“啊！”姜柚一脸恍然，声音大了些：“不会吧？他把东西又要回去了。”
“朱家最近花了不少钱。”霍知野盯着眼前小巧的耳廓，微微勾唇笑了笑。
那边秦美玲的墨镜被打落在地，眼神都有些癫狂：“你让你爸接我电话！你让他撤诉！那些奢侈品和房子都是送我的，他居然要打官司要回去！这个恶心的狗男人！想白吃？没门！”
她叫喊着，挣扎着又往上扑。
“你有完没完了。”朱志豪崩溃把她踹开，大叫道：“你他妈就是个小三，你就是图我爸的钱，有什么脸说我爸恶心？”
“我就说！你有什么脸说我。”秦美玲也疯狂地大喊大叫，声音尖利得刺耳：“朱志豪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你就是个坏种！你初中就会骚扰女生……”
姜柚怕她喊出什么对张婷婷不利的话，虽然不是事实，但是谁知道流言蜚语会传成什么样子。
姜柚刚想动，人群后一个胖胖的女老师冲了出来，一只手揪住了秦美玲的衣领，一只手捂住秦美玲的嘴。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教务处的老师，他们动作很快，几下把朱志豪和秦美玲连拉带扯地拖走了，还留了一个老师疏散围观的同学。
混乱间，姜柚瞄到了那个女老师胸前佩戴的红色胸章——李**。
看样子这就是张婷婷的新班主任。
姜柚笑着站起身来，没想到腿蹲麻了，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往前扑。
还好霍知野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霍知野伸手小心地扶住姜柚，眼神有些促狭：“腿麻了？”
“嗯……”
姜柚扶额，她刚才要是直接跑出去的话，应该会五体投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