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是咬,但一碰上她软绵的唇,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熟悉到极点的淡淡薄荷味从舌尖传来,苏九棠才猛然意识过来,狠狠地咬了下去,才用尽了全部力气一把将人推开。
何止她熟悉啊,他也熟悉,甚至渴望,一时没有察觉,竟让她得手了。
舌头上的酥麻和血腥味一阵阵传来,这滚烫和滑腻让韩非夜不禁笑了起来,舔了舔自己的唇,她的滋味依旧是这样好。
这一笑,就仿佛骨子里的冰冷算计都被压了下去,他面上重新浮现了一丝温柔,低沉地,甚至有丝诱惑地询问:“棠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这样讨厌我?”
苏九棠只觉得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直到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见了血才渐渐清醒了过来。认真地嗅着空气闻到了图景草的味道,这草药让人容易恍惚,不知不觉说出心底话,韩非夜,一如既往地筹划周密。
事实上,韩非夜与病发之后的太子十分相似,那出自皇家如出一辙的霸道,但唯一不同的是,韩非夜是绵里藏针隐隐淬毒的霸道,而那病发后的太子,是气势十足直截了当的霸道。
她心中满是冷嘲,凤眸却眯起,整个人恍恍惚惚,像是被迷惑了一般开口道:“因为太子说,你对将军府有图谋。”
“该死。”韩非夜冷冷地吐出两字,哪里还不清楚苏九棠为何这样讨厌自己!
将军府,确实是苏九棠目前最重要的势力,但她绝不仅于此——她真正的身世,比这要尊贵也有利的多。
可别人不会清楚,如今韩言宸这句话在人看来,确实是入情入理!她恨,恨得应该是聪慧的自己被当作了工具!
韩非夜黑眸幽深至极,俯下身盯着苏九棠,柔声说道:“棠儿,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是以,今日特地让人找了你的资料,却发现你的身世有所问题,你不是将军府的人。”那也就根本不存在太子所言的,他为将军府而来!
她确实对自己身世好奇,但对将军府也深有归属,并不想从韩非夜口中得到什么线索。面前可是一匹手段频出心计深沉的狼,从狼口中真能得到真话?
苏九棠心中冷笑,眸光一闪,像是猛然从迷茫中惊醒过来,摇着头,摸着自己的红唇,面上满是屈辱。
“臭流氓!”正好韩非夜的面孔凑近了,她不假思索地伦圆了手臂,“啪”地给了一个狠狠的耳光。
“不要再来找我!”趁着韩非夜还未反应过来,她瞬时已将银针夹在指缝间,打完巴掌之后,迅速跑进了屋中,将门“啪嗒”一声关上。
苏九棠的银针有毒,一旦戳入,韩非夜便瞬时感觉到了浑身冰冷,原本的武艺就像是冰冻住了一样,根本施展不得。
“好狠的心肠。”韩非夜摸了摸自己红肿的俊脸,眼中闪过一丝被违抗的恼怒,看了这禁闭的大门一眼,治毒要紧,他脚步不停,迅速离开了。
而直到感觉到外面没了动静,苏九棠在窗前一看,人确实已经不见,方才如同虚脱一般,跌坐在了地上,双手将自己环抱着,面上露出了一点脆弱。
太子的图谋,韩非夜的紧逼,扑朔迷离的身世,不知哪里去了的孤魂野鬼,让刚醒的她实在有些疲惫。
但看到床榻之上的静静躺着的苏黛,苏九棠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挑灯,开始写信。
自己还是太过弱小,好在她……
苏九棠下笔越发坚定,迅速写完后,吹了吹墨迹未干的信纸,漆黑的凤眸流光溢彩。
既然他们都想利用她,下这局天下大棋,那她为何不成为执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