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苏九棠面有惊讶,素来医毒不分家,是以她会医术也会毒术,偏偏对这苗家的盅虫束手无策。可太子并非杏林中人,更未接触此事,为何知晓?
“不过是看了几本书罢了,方才情况紧急,是以一时没想起。”韩言宸黑眸中赧然一闪而过。他会懂得这些,与那魔星有关。不知那魔星是怎么招惹了一个苗族女子,还激怒了苗族女子,在自己身上连连下了数十种盅虫。
他当时痛不欲生又不敢让父皇知晓担忧,因而偷偷在藏书阁翻阅背下了关于此的所有藏书。并暗中寻了个师父学了点皮毛,若非父皇不赞成,他可能还会继续学习下去。
“古籍有记载,蚀心盅不死不灭,能在尸体上附上几年不化,却最怕火烧。”韩言宸说话间,已迅速在边上掰下一些碎石,砰砰砰击石取火。
“棠儿你到我身后。”他动作熟练又利落,一次次击打着石头,哪怕做这些繁琐的杂事,举手抬足间依旧清冷优雅,火光渐渐燃起,给他增添了橘色的淡淡光彩。苏九棠抿起红唇,眸光中忍不住浮起一丝赞赏。
怪不得能够带兵击退西夏,她还以为韩言宸柔弱只知谋划,却从不知,他连这些杂事都能做的又快又好,哪里会不让人信服!当真是自己因为病弱看轻了他。
尸怪原本正不断靠近,但当韩言宸升起火苗后,尸怪便发出了仿若惊恐的声响,猛的转身摇摇晃晃向后跑去。
苏九棠正待上前将火捡起扔到尸体上,但有人比她动作更快,韩言宸正完全地护在她身前。
回眸淡笑,他足尖一点,将点燃好的枝条缠在刀剑上,飞身迅速刺去,动人的笑声散了一室,“我知棠儿厉害,但这种厮杀,放着我来。”
望着韩言宸迅速离去的背影,苏九棠将手收了回来,漆黑的凤眸中流光一闪而过。
“刺啦——”燃烧着的刀剑让尸怪大惊着呼喊,仿佛豁出去向着韩言宸倒来。
“还想跑。”韩言宸嘲讽地抿唇,将剑迅速收,身形一闪,袖摆翩飞间剑锋一转,转而在地上狠狠地直接地一划。“轰”瞬时罡风阵阵,黄土飞扬。
待得黄土散去,苏九棠见地上有一只大拇指粗的千腿胖虫,已被韩言宸一剑从头到尾地剖开。
“原来这就是蚀心盅。”传闻中极为凶残的盅虫,竟长得这样难看。苏九棠微微撇嘴。前世她可不曾遇到这奇事的,看来是自己回来,使得一些事改变了。不过能改变就好!
“这是子盅,母盅比这好看些,不过子盅死了,那人必受反噬。”韩言宸似是看出了苏九棠在想些什么,开口解释道。
苏九棠点点头,韩言宸此刻正进入了状态,思绪不断间指了指苏澜萱的尸体,“对此,棠儿可看出什么?”
“嗯,你看苏澜萱身体虽被分割,却能看出,她双手正攥紧,唇角有点上扬,显然是见到了熟人,但偏偏见熟人还紧张,意味着那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还有这个她头定住的位置……”
苏九棠特地站在韩言宸之前,用一种带了点抬头倾慕的角度看着他,“就和我看你这样的角度几乎一致。”
韩言宸的耳根渐渐染红了,方才的清冷镇定通通跑光了,只剩下这双漆黑的灵动的有似倾慕的凤眸,清冷的眸光中禁不住有笑和温柔。
“且分尸刀口这样平整,看来害她之人是惯常作案的男子。苏澜萱是由人救出,只要找到那个救她之人,此案几乎就能定了。”想起那一日苏澜萱的动手,和后面尾随而来的红九,苏九棠越看这尸体,越觉真相如此清晰。
苏九棠凑近了,从那摊染血碎布的中间,扒拉出一个非常细小的暗扣,递给韩言宸,“方才我走近想拿的就是这个。你看这铜扣,应该是男子所用,而且是特制的,苏澜萱这样珍而重之地放在心口位置,很可能扣子的主人,就是我们要找的真凶!”
“嗯,走吧。”韩言宸接过铜扣,唇角满是骄傲,“好了,这个案子就交给孤,棠儿都分析到这地步,我岂会还找不出?”
本来还要去见府尹陈述案情,与那些官差应对几番,但太子全接了过去,她倒是彻底轻松了,也不必多让人多嚼口舌。
苏九棠唇角笑意再次扬起,旋即一滞,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待得两人出了停尸房,屋外是暖洋洋的太阳,打在身上格外地舒适。
“棠儿,我方才做的如何?”韩言宸依旧状似不经意地抓起苏九棠的手,看向苏九棠抿唇而笑,但目光中有期许,声音中有撒娇意味,仿若大型犬类在咬完敌人后求赞赏求抚摸。
“殿下做得极好。”只是,这会与之前那清冷傲然智珠在握的天才少年,相差甚大啊!苏九棠被韩言宸那点撒娇惊得都忘了甩开手。
但美人就是美人,尤其是绝色至极的美人,翘起唇角的呆萌期许模样,当真是让人恨不得摸上一摸。
“嗯,进宫诊断。”太子明明喜得快要飞起来,却刻意压着要咧到耳后的绯唇,傲娇地装着不在意,向前走去。只是那手若是握地再松几分,那耳根的红晕在褪色几分,或许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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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京都中
“啊?您这是怎么了?”或担忧或惊讶的呼叫。
却见自己师父吐出一大口鲜血,捂着胸口另一手迅速掐算,眸光幽幽发冷。
“变数,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