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太迟了!
墨玉檀飞身向前,但苏九棠纤细如玉的手指,已按上了石像。
石像雕刻得当真是个美人儿,衣裙翩飞一身华光,眉目如画。但明明是女儿身,可哪怕是雕刻而已,都能看出她斜飞狭长凤眸中透出的天然霸气,足以让人想象,这美人儿在世时,是何等不可逾越的风光。
就连苏九棠内心都由衷地生出一丝轻叹来,那手指按得便更轻柔了一些。
糟了!墨玉檀眸子中透出几分恼恨,只恨自己没有拦住她,也没有跟她说清楚这石像的诡异之处。
“唔。”刚一按上石像,苏九棠便心头微微一惊,只见自己的手指猛一刺痛,竟直接流出鲜血来。
“快醒醒,傻徒弟!”墨玉檀再不敢耽搁,直接将苏九棠的手抽离出来,一贯妖冶的面上带出了几分焦急。
苏九棠被抽回了手,才蓦然惊醒,漆黑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下来,看向这石像。
只见那石像上,赫然有了一道红丝,那正是她方才留下的血迹。
“师父,这是干什么?”她还在想这石像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里面有什么蹊跷,便发现自己的手指一阵濡湿,竟被墨玉檀含在了口中,把血止住了。
“有毒怎么办?”苏九棠这会儿已是完全清醒过来了,不由看着自己师父,凤眸中透出几分担忧来。
但墨玉檀却一个指蹦弹到了苏九棠的额头上,傲然道:“真当你师父与你一样傻,本就百毒不侵,有毒也不怕,只是这血总要止住。”说话间,他已是从怀中抽出一块柔软的帕子,撕裂了,低头细细地为苏九棠包扎起来。
墨玉檀很高,但此刻他低下头,哪怕金色面具覆盖了半张脸,苏九棠依旧能看到他垂眼时那浓密颤动的睫毛,就像是丝绒遮在了一块绿宝石中。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击中了她,她内心砰砰砰跳动了起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师父我自己来。”
但墨玉檀却强硬地根本不放开,直到将苏九棠不过是破了一点皮的手指包成了一个团子,方才放开手,妖冶地勾起绯色禁欲的薄唇,“好了。”
苏九棠看着自己被包扎成团子还打了个蝴蝶结的手指,颇有几分怀疑的目光,“师父,你这包扎……”真的是医圣吗?
掩藏在披散墨发中的耳根微微红了,墨玉檀似乎有点恼了,背过身,“哼,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为师要是需要处理这等小事,还收什么徒弟?”也就说,包扎他也是第一回做!
苏九棠展颜一笑,也不愿辜负了自己师父的好意,便将手指缓缓放下了,凤眸还是看向那石像。
这时候惊讶地发现,石像上原本那点她的鲜血染上的红丝,已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苏九棠绝艳的面上露出了几分讶异,这石像也有点太诡异了吧。
墨玉檀反倒是笑了起来,“你还算好运的。”
“以往别人若是触碰了这石像,压根挣脱不开,直到被活活吸干净鲜血为止。”墨玉檀淡淡地说道,但眸中却有也有几分疑惑,要说,直接能那样容易地抽回手,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可方才他根本没用力,苏九棠就能收回手了,难道说她的鲜血……
果然,苏九棠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可我感觉,抽回手时,十分轻松。”
难道说,她的血有什么不同?望着隐没在石像内的血迹,苏九棠面上多了几分神似,由不得她不多想,她的身世,一直压在她的身上。就算她心里面认定了自己是将军府的人,可她身上的美人枯总要解决,她的身世,总是想要查明!
苏九棠忍不住再次靠近了那石像,石像对她的吸引依然在,但她却不会再伸手,反而是细细地打量起这石像来。
若说一开始石像美人吸引她的是神色中浑然天成的霸气,但细细打量,反倒是让她看出点不同来。
苏九棠生了一对狭长黝黑的凤眸,而将军府内,从苏将军到苏黛,都是圆圆的杏眸,从知道自己身世后,苏九棠便总算知晓了为什么,而这石像,虽然五官并不如何相同,但也生就了一对狭长霸气的凤眸。
到底有没有关联?苏九棠眯了眯眸子,问着身边的墨玉檀,“师父,这石像是什么在的,其中,有什么故事?雕刻的这个美人,到底是谁?”
墨玉檀已感觉到了苏九棠话语中的紧张,虽不解,但他内心也几多疑惑,便认真想了想,开口道:“为师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鬼门,为师只知道从鬼门建立开始,这石像就已是在了。”
“而且鬼门门主,还派人每日用特制的用具,擦拭着这石像。”
苏九棠见着来来往往的人并不看着他们,便小声地询问道,“那鬼门门主是谁?”
却换来了墨玉檀的摇头,他哪怕因为医术本事卓越,被看好作为下一任的鬼门门主,所以成了少主,但就连他都没见过这创立鬼门的门主!
“好吧。”苏九棠神色也露出了几分遗憾,她发现每每以为自己接近了事情的真相,但总有一层朦胧阻隔在前,让她压根挣脱不掉。
鬼门门主?前世她根本碰也碰不到的人,倒是让她想起一件事来。
前世,直到最后鬼门倾覆,都没有提到过这门主到底是谁!
为什么前世那几大势力,鬼门暗门最终都分崩离析,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操盘?
“走,既然没事,傻徒弟,别忘了为师带你来干什么的。”墨玉檀见着苏九棠一脸深思,索性拉起人离开这个鬼石像。
苏九棠迷迷瞪瞪的,心里面还有些在想那些事都是为什么,但墨玉檀动作极快,拉着她直接进入了他的院落。
“师父。”苏九棠见着墨玉檀推开门,便被眼前这一切所惊呆了。
“快来选选,看你喜欢什么。”墨玉檀得意地挑了挑眉,松开了苏九棠的手,“本少主早就说过,绝不可能委屈了自己徒弟。”
“见面礼,你随便从里面选一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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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中
“轻轻,为娘拖累了你。”躺在床榻上,一个枯瘦的妇人正拉着云轻轻的手,不断咳嗽着开口道。
她一直熬着,就为了让自己女儿不至于拖成丧母之女去嫁人。
但云青青全然不懂,只是看着摊在床上的女人,只恨不得她早点咽气,不要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她皱了皱眉,清丽的面上还是带出点哀痛,“娘,你生了我又有什么拖累的,只是……”
“咳咳,只是怎么了?”丞相夫人素来就是软糯,要不是为着自己女儿,她是连宅院都不愿出的女人。
云轻轻握住了丞相夫人的手,垂下眼眸,不断颤抖着,“阿娘,六夫人给我下了毒,我好险才躲过一劫,真的好怕,可是爹爹又根本不管我,当时我还有价值他愿意搭理我几分,可如今我被人陷害名声大跌,他是恨不得我死啊!”
“阿娘,现在还有谁能帮我?我该怎么办?”云轻轻手足无措,眼底却闪动着精光。丞相夫人还是有一点价值的,否则,也不会被那般势力的丞相娶为正妻。她现在失去了红九,又倚靠着三皇子,越来越懂得,自己手上有势力才是王道。
苏九棠就像是开了挂一样,直接盯上了自己,定然是因为那东西落在了这贱人手里!这一切,她都等着好好报还。
云轻轻眯了眯眸子,唯恐丞相夫人发现,立刻低下了头假意要哭泣。
“轻轻那你没事吧?都是为娘不争气,才叫你受了欺负。”以往的事原主都是一力抗下,所以第一次听到云轻轻对着自己诉苦,丞相夫人心头一急,挣扎着爬起身,枯瘦的手不断抚摸着自己女儿的面颊,一串热泪不断落下。
“没,没事。”云轻轻抬起头来,虽这样说着,但脸上亦滚满了热泪,都是委屈的,素白的面孔显得格外楚楚可人。
丞相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咳嗽了几声,才含泪说道:“都怪我自己,当年不听家人的劝诫,一心要嫁给你父亲,如今自食恶果。轻轻,你去娘常摸的那一个匣子边上,摸出那一块翠玉玉佩。”
云轻轻早就观察了丞相夫人好几日,见到她每日都要抱着个匣子思索半天,才会今日特地发作,闻言抹着泪,乖巧地打开了那匣子,拿出她娘所说的那一块翠玉玉佩。
一看,她便唇角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这玉佩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极为优雅的光晕,在这深深秋意中摸着都有一丝温润之感,饶是她并不如何懂古物,便也知晓这玉佩恐怕不一般。
“娘。”云轻轻面上懵懵懂懂地递给了自己娘亲。
丞相夫人像是看着摸着什么宝物一样温柔地摩挲着这玉佩,旋即一咬牙,狠了心,原本清丽的模样已消瘦成一把骨头,她低声哭泣道:“果要为年少错误弥补,只是不能苦了我女儿。”
说罢,她举高了手,将玉佩递给云轻轻,“轻轻,拿着,去找你舅舅。”
“安石王府安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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