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口气可不咋好，夏希海却一点都不生气。
他只催我们快点帮忙收摊儿，完事儿还要跟陈馆长聊聊。
我们仨收拾完，过程中谁都没说话，我和程橙都气鼓鼓的。
收摊儿后，我们仨来到陈馆长办公室。
他早已沏好茶，在办公室等我们了。
大家也不咋寒暄，迅速落座。
夏希海和陈馆长聊天，我就注意听着。
聊的还是陈馆长儿子的事，他泪水涟涟，男子汉气概全无，只想知道自己儿子是不是还活着。
“老夏，你就跟我说实话，我儿子还在没？”
夏希海点头。
我本以为他是在宽慰陈馆长，没想到是真的。
“他的确还活着。”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都从监控里看到了，有个人跟疯子似的。我儿子又在哪，他跟博山炉有什么关系？”
陈馆长道出困惑。
这其实也是我和程橙的困惑。
“实不相瞒，我一直和国际庄警方有合作，这一次是协助他们处理一起连环文物盗窃案件……”
夏希海喝了口茶，慢吞吞地说起来。
简言之，博山炉只是这帮盗贼的目标之一，但很奇怪。
一般文物盗窃，目标物都很小，方便携带、运输。
这一点博山炉是比较符合的，可是它存储在防守严密的博物馆，对于盗匪来说，简直是异想天开。
本地的盗匪，还和陕西河南的一帮盗墓贼有联系，并且一部分赃物，出现在羊城港码头。
正准备运出境的时候，被截下来。
这里边当然有夏希海的功劳，不过他这个人很低调，把自己的作用描述的很小。
只说他一直奔波在三地之间，追踪线索，查到博山炉这里。
“博山炉曾经出过事对不对？除了那个猝死职工和你儿子之外。无必要跟我讲真话，就算你不跟我讲，警察早晚也会查出来。”
夏希海问。
陈馆长面色沉痛。
我猜他很纠结。
毕竟他是负责人，真要出了事，根本兜不住。
亲子之情，最终战胜一切。
陈馆长颓丧地叹口气，表示的确有这回事。
有一次安保系统被黑，院子里无故出现一个洞，通往墙外。
只是这个洞在后院，大家虽然都觉得有问题，可都不愿意把问题扩大化。
毕竟他们已经安安生生几十年，从没想过会有人把歪脑筋打到国家身上。
陈馆长当时就严密地检查一番，发现除了安保系统曾经短暂出问题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状况，便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他让职工把洞填平，维护了安保系统，这件事不了了之。
“那次安保系统攻击的，就是博山炉展位。”陈馆长说，“所以后来我自作主张，把真的博山炉转移到库房，假的放在展厅。”
“嗯，问题就是出现在博山炉上。”
根据夏希海所说，博山炉被动了手脚，而且此人道行很高，懂一些禁术。
至于是什么禁术他没说明白，只说已经有至少2个人，死于博山炉，并且死状极惨，尸骨无存。
我们听后都不寒而栗，我更是忍不住想起宋大旺。
他最后浮现出的那张脸孔，狰狞恐怖之外，更多了许多的怨恨。只有滔天的仇恨，才会出现那种眼神和表情。
夏希海说，那两个人，包括宋大旺，是被活剐而死，骨肉分离，甚至将血肉打成浆。
骨头定是被埋藏在附近某处野地里，而且布了很残忍的局，令其魂魄和血肉桨禁锢在一起。
血肉桨，就涂抹在真正的博山炉上。
夏希海还没说完，我就抱着垃圾桶开吐。
根本没法想象那个场景，以及死者咽气前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和痛苦。
好在这几天忙碌，也实在没吃到啥。
陈馆长脸色也跟大便似的，难看的要死，满头冒冷汗，起初还在坚持，后来终于忍不住也吐了。
程橙一言不发，粉拳紧握，微微颤抖。
小黑妞儿好像也听懂了，趴在那一动不动。
擦掉额头的冷汗和嘴角呕吐物，陈馆长哆哆嗦嗦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猜他们是误会什么了，想要用这种方法，从博山炉上得到点什么。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博物馆四周，已经被人设了烈焰阵，博山炉也是。大阵套小阵，就是为了把冤魂厉鬼锁在博山炉上。”
夏希海还说，这种冤魂必须要凑足十二地支才行，陈馆长的儿子，就在这十二人之列。
那个李工头，以及他手下的12个壮汉，就是犯罪集团的一份子，只是身份地位都低微。
他们具体做的事就是根据上边给的信息，寻人、绑架、杀害。
宋大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盯上的，所以后面才会不管不顾，附身在李工头身上，还咬死了一个人。
陈馆长的儿子，极有可能还活着，只是被困在某地，等待时机成熟，再行杀害。
或许是我们的出现，打断了犯罪分子的犯罪活动，又或许是时机不到，所以博山炉上并没有陈馆长儿子的魂魄。
“真的？”陈馆长欣喜若狂，又不敢相信。
“嗯，你儿子的八字我推算过，今天清除恶灵时，那三个厉鬼并没有你儿子的。”
这给了陈馆长极大的希望，他激动的不管不顾，抓住夏希海胳膊：“老夏，你我相识多年，这一次一定要帮帮我，救出我儿子。”
我和程橙也松口气，总算有点好消息了。
夏希海又管陈馆长要了他儿子更详细的个人信息，然后起身告辞。
“今晚该做的我都做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陈馆长对我们百依百顺，亲自开车送我们回酒店，千叮咛万嘱咐，有消息一定要跟他说。
得到夏希海承诺之后，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折腾这么久，我洗了澡准备躺下时，已经是午夜3点。
这个时间点，对我来说可不怎么友好。
我经常会在这时候做梦，各种凌乱噩梦纠缠，导致我一度睡眠极差。
自从领养了小黑妞儿，这种情况才改善，但偶尔还会做噩梦。
尤其是今天，听到夏希海说了那样恶心凶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