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胖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对我的问题基本上有问必答。
直到我问到钱的事，他脸上才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笑。
“你帮我解决了麻烦，我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巨胖腆着脸说。
“那完蛋了，刚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再帮你解决麻烦。”
这次绝对要嘴硬到底，杠都杠上了，绝对不能随便软下来。
我以为还要跟巨胖纠缠几个回合，没想到他马上就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然后巨胖就开始告诉我关于他自己的事。
许多年前，他还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当然也没现在那么胖。
他从老家来粤省打拼，一个人孤苦伶仃，没少吃苦。
在这期间，认识了一个湘省姑娘，两人从朋友到恋人。
异乡谋生，让两个孤寂的灵魂越走越近，最终互相托付终生。
姑娘就像是巨胖的福星，在她出现之后，巨胖的‘事业’一路走高。
从车间工人，变成大佬马仔，又从马仔变成左膀右臂，钱赚的越来越多。
后来还买了房子，在羊城安家落户。
抛开巨胖的职业不说，这本来还算个励志的故事。
不过男人嘛，有点钱了，就会想一些花花头头的事情。
巨胖和女孩虽然在一起，也举办了婚礼，由于双方不在同一个省份的缘故，暂时还没领结婚证，那时候他们的儿子已经出世了。
这个孩子是迄今为止，巨胖唯一存活于世过的孩子，还是个儿子，所以巨胖十分重视。
曾经重视。
后来发现孩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经常要往医院跑，一次两次，巨胖还跟着跑医院，跟着心疼，次数多了便麻木不仁。
再加上巨胖圈子问题，他渐渐变了，外面有了情妇，对家里关心更少。
老婆屡次催促他办理结婚证，也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巨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据他所说，是工作繁忙，应酬众多的缘故。
“我经常晚归，孩子睡眠又浅，被我吵醒要哄好久才能入睡。为了孩子睡觉，我要是哪天工作很晚，就索性不回家了。”
呵呵，信你个鬼。
总之就是借口忙在外花天酒地，甚至连孩子的满月酒百日宴都是推迟举行。
当孩子百日宴时，其实儿子已经6个月大了。
我想起刚才女人背上背着的婴儿，的确不像两三个月大的样子。
青色皮肤，恐怖的小手，想着就头皮发麻。
百日宴的晚上，孩子发烧，他则是和好友推杯换盏，还叫了几个公主陪侍。
当第二天下午巨胖回到家时，发现孩子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脸色乌青，早已没了呼吸。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他赶忙跑过去看，才发现老婆已经死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唯一的错就是喝酒罢了。”
到现在巨胖还在找理由。
“你儿子不是只发烧吗？怎么过了一晚上就不行了？”
“我后来去医院闹了问了，人家说孩子烧坏脑神经，已经没救了。那时候十多年前，没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过也不至于死。后来法医验证，孩子是窒息死的，我想可能是他妈妈不舍得丢他在世上受罪吧。”
巨胖情绪非常低沉，站在宽大的办公桌旁唉声叹气。
我无意间低头，看见他的鞋，竟然是一双40码左右的鞋。
也不应该啊，他虽然巨胖，个头却也高，起码185左右。
我大学时有个室友也是东百人，才178，却穿44码鞋。
身高和脚不成比例。
但万事都有特例。
我琢磨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女鬼出现，肯定是有诉求，可巨胖太过轻描淡写……
突然，我看到一只脚出现在巨胖左脚旁边。
此时我和巨胖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旁，我是正对着桌子坐，他坐在侧面，在我右边。
那意味着，他的左脚是靠近我这边的。
可是！！
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另一只脚是哪里来的？
我低头仔细看，那只脚唰地缩回去。
一股阴风蹭着我裤脚，极速向门口吹去。
脚是消失了，可一条清晰的水印留在地板上。
我弯腰摸了摸，的确是水渍。
巨胖说他老婆是死在浴缸里，看样子这点没骗我。
巨胖还沉浸在对往事的不堪回首中，过了几分钟才发现我面色异常。
“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去。
我摆摆手，不动声色：“没事，你继续说吧，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巨胖便说，从那以后，他找了好几个女人，也有怀孕过，却没有一胎生下来。
“算命的都说我命中注定4子送终，不能没一个儿子呀！我现在在羊城可是有四套房子两部车子……”
他急切地伸手跟我比划着。
巨胖说，他怀疑是死去的女人在搞鬼，让自己断子绝孙。
“好有钱。”我由衷地羡慕着，却被他当成反话，尴尬地笑了笑，说都是自己一手一脚打拼的。
“小老弟你也是一表人材，以后肯定比我有钱哈！到时候你得把你叔叔的钱都还给我。”
我嗤笑：“你挺敬业啊，说正事，孩子都掉了，你们就没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是你们自己的毛病呢？”
巨胖摆手：“绝无可能，都查过了，每个女人都是健康的。”
我嘿嘿一笑：“你呢？”
他脸色一尬：“我也是啊，当然健康，就是……”
“就是什么？”
巨胖有点难为情地说：“最近时间越来越短了。”
“哦，你多大岁数了？”
“47，有点着急啊！”他摸了摸自己的大圆脑袋。
“除了孩子的问题，你还有过其他什么特殊遭遇吗？仔细想想。”
巨胖脸色立刻变了，紧张地抬头看了看窗户，又回头看门。
确定无异之后，他压低声音说：“这都不用仔细想，最近这几年的确很邪门儿。”
其实异常在他老婆死后第二年就出现了，那时候他才真正地结婚，领证的那种。
晚上洞房，巨胖喜滋滋地钻进被窝，抱着新婚妻子甜言蜜语。
“宝贝儿，我努力赚钱，你努力生娃，咱俩一起开枝散叶……”
“我都想好了，等将来把那套三居室卖掉，添点钱，再买套大的……”
女人侧卧，白皙的颈子优雅如天鹅。
巨胖那时候也还不是巨胖，他抱着妻子，下巴在其肩膀上摩挲着。
“老公，你在跟谁说话？”
冷不丁，背后传来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