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见陛下要外出,慌忙通知朱砂赶紧跟上。
她跟碧玉两人不会武功,又极少出宫,保护陛下的事,只能交给朱砂来做。
而楚筱去的地方,不是京兆尹府,而是副国师-耶律璟的府上。
自那日半夜召见耶律璟的父亲,耶律齐副国师,将其气的告病还乡之后,这副国师,便由耶律璟担任了。
耶律璟本身就在其父亲手下做事,虽没有什么太大功劳,但其才名不错,无论是论才华还是论人品,都是极其适合下一任副国师的候选。
历来,正国师跟副国师,便是朝中的两拨政党,彼此亦敌亦友,接班人皆由两党派内选拔而出,然后陛下亲自任命。
如今,这新任副国师,正是耶律璟。
六月十五,夏季,刚出门天空就开始飘雪。
六月飘雪,是有冤屈的征兆,但也可能,只是天气异常,或者,有什么大难要来。
朱砂:“陛下,现在六月飘雪,怕是外面危险,要不先等国师回来再做商议?”
楚筱:“国师回来,难道那秀女的事就不调查了吗?”
楚筱:“孰轻孰重,我自有分寸。天下事那么多,岂可全都压在一人身上?做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全仰仗男子一人,何况,如今我是陛下,才是这最该担起举国重担的人。”
楚筱一席话故作成熟说完,不知道朱砂这侍卫听懂几分,但见朱砂握剑的手,往前一合、一拜:“属下,谨遵主子教诲。”
楚筱:“嗯。”
楚筱微点下头,很轻微的一个‘音’,身披黑色披风,坐于轿中,等赶到耶律副国师府时,却见府中挂满了白绸,是办丧事的样子。
楚筱下轿,直接往耶律璟的所在之处赶,竟比那通报之人还要快了一步。
耶律璟跪在灵柩前,竟是他父亲前任副国师耶律齐的灵柩。
就在前不久,他们才刚见过,这、眼下?
楚筱:“副国师,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楚筱只敢小心翼翼的问。
耶律璟却是心中悲愤:“臣不懂陛下所言谋划何意,臣只知父亲生我养我十九年载,如今就躺在一方木棺之中。
臣以为,副国师之位,臣不能担当。还请陛下允臣辞官。”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甚至起风了,大雪飘到屋内,楚筱看着眼前的耶律璟,以及躺在地面上的灵柩。
楚筱:“耶律伯伯,向来身体健壮,此番突然去世。
你若相信我,无论何人所为,我都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耶律璟:“公道?”
耶律璟:“陛下今日来是给我还公道的,我怎么不知刀俎还能给鱼肉还公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是,鱼肉只能被刀俎宰的份。
楚筱:“那你就是怀疑我了,怀疑你父亲是被我所害的?”
耶律璟:“臣惶恐,臣不敢。”
楚筱:“你敢。”
楚筱:“好歹,我们相识多年,有过命之交,我父皇的性命,我不也放心的全权的交于你手上?
如今,我不敢想,你竟然还会怀疑我。”
楚筱:“你父亲,是生你养你的,我父皇,难道就不是生养我的,难道就没有一分感情了吗?”
耶律璟:“小竹精,小竹子精,你真的不是竹子精,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凡人?”
自耶律璟的口中,突然说出这句话,而且语气也较前面的变了。倒有点伤情人的落寞,不像是出自耶律璟之口。
楚筱往后一步,再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