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见李秀宁不说原因,顿时着急了。苦笑一下,仍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公主,你能不能说一下究竟有何苦衷?
以至于把纸坊拱手相让,那可是每年上千贯的生意啊。”
李秀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神情复杂的看向了白羽。白羽眼神丝毫没有躲闪慌乱,直直的看着李秀宁。
过了片刻,李秀宁低头哀叹了一声。
缓声说道:“既然你想知道此事,告诉你也无妨。
当初我得知,秦王府暗中谋夺卫生纸的生产秘方,很是气愤,就想找二郎质问一番。
不等我去找二郎的麻烦,二郎和长孙婢就上门来公主府找我。
二郎说大哥一直打压他,处处针对他。
他无心与大哥争那个位子了,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
可是朝廷给的那点俸禄,根本不够府里开支,于是就让长孙无忌暗中做些生意。
他根本不知道长孙无忌谋夺卫生纸秘方,特意来找我道歉。”
白羽听后,满脸不可置信。
随即对李秀宁问道:“那你就相信他说的,原谅他了。就这么任由纸坊生意,被秦王府抢走?”
李秀宁看了白羽一眼,示意白羽别着急。继续说道:“二郎承诺不再与大哥争夺太子之位……
解散天策府,让出兵权。
还说不会抢夺白家村纸坊生意,秦王府生产的卫生纸,不会在长安售卖。”
“什么?解散天策府!”白羽立即惊叫一声。
随即冷笑一声,心中忖道:李世民会放弃太子之位,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可是杀兄宰弟且为乐的狠人,他说的兄友弟恭,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记忆中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可就是今年六月。
李世民不仅杀兄宰弟,还逼李渊退位,自己登基称帝了。
李秀宁肯定的点点头,说道:“二郎说他只想做一个富家翁。”
白羽此刻也恢复平静,对李秀宁淡淡的说道:“公主,秦王文韬武略,不在你和太子之下。
如今的大唐,有一半是秦王打下来的。
你身为女子,不会觊觎那个位置,秦王绝对不会甘心放弃的。
他造纸赚钱,肯定是为了收买更多手下,继续争夺太子之位。”
李秀宁顿时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羽。大声喝道:“你胡说!
二郎答应我的,肯定会说到做到。”
白羽见李秀宁依旧执迷不悟,无奈摸了摸鼻子。沉声说道:“公主,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吧。
如若不信,派人调查一下秦王府的动向。
今天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再理会李秀宁,径直出门而去。
李秀宁见白羽出门,好似没有看见一般。依旧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盏茶后,李秀宁突然大声喊道:“喜梅,召凤九前来见我。”
……
当天晚上,马周住处,马周正与白柱子喝酒。
马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打了一个酒嗝,醉眼朦胧的说道:“好……好酒。
柱子兄弟,这是我……我喝到最好的酒了。
那什么……三勒浆,简直……简直就是马尿,马尿都不如。”
白柱子看着摇摇晃晃的马周,随即附声道:“那是当然……
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乃是大刀哥独家秘方,外人想喝都喝不到。
过年的时候,大刀哥送了我两坛,一直没舍得喝。
今儿正好陪马兄弟,好好喝一场,我们不醉不归……”
说着又给马周的酒碗,倒了满满一大碗。
随即,端起了自己的酒碗,说道:“我就是和马先生你投缘,才会请你喝这酒。
换做旁人可不行,一滴也别想喝。
马先生,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
马周便端起了酒碗,含糊道:“喝酒……来喝酒,今天我们要一醉方休。”
酒碗里最少有三两白酒,马周又是一饮而尽。
片刻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大叫道:“好酒!真是好酒!”
脸色愈加发红,甚至脖根都红了起来。
马周一低头突然看到,马柱子的酒碗里还有酒。大着舌头对马柱子说道:“马……马兄弟,你……你咋还养金鱼呢?
这……这可不行,必须干了。”
随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想给马柱子灌酒。
结果站起来,突然仰面摔倒在地,手里的酒碗顿时摔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摔碎在地上。
白柱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马周。关心道:“马先生,你咋了……咋摔倒了呢?
起来,我们继续喝……”
一遍说,一边伸手,抓住马周的胳膊摇晃。“马先生,我这就扶你起来。
你刚才可是说了……不醉不休。”
马周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白柱子拽自己胳膊,也没有醒来。
只是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含糊不清道:“好……好酒,喝……”
白柱子拽了半天,见马周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来。
用袖子擦了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马周小声嘀咕道:竟然喝了三斤才醉倒了。
“呵呵”冷笑了一声,随即,露出来奸计得逞的笑容。
就见白柱子伸手摸向马周的腰间,把腰带上面系的一串钥匙,给解了下来。
打量了一下屋内四周,便走到了墙角一个大木柜前面,迅速的把钥匙插进柜门上的锁头里。
当第三把钥匙插进锁孔,只听“咔”的一声,锁头立即打开了。
白柱子见状露出狂喜之色,急忙打开了柜门。就看到柜子里面,摆放满了账簿,和一摞摞纸张。
正当白柱子翻找的时候,突听身后有人问道:“你在找什么?”
白柱子直接被吓的魂飞天外,石化在了当场。愣怔片刻,艰难的扭头看向身后,就见马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顿时瞠目结舌,伸手指着马周。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喝醉了么?”
见到马周看贼般的眼神,连忙放下手中的纸张。狡辩道:“马先生,这是误会。
我是……我是……”
马周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找这白纸的秘方啊?”
白柱子脱口而出道:“你咋知道。”
说完立即用手把嘴捂住,吃惊的看着马周。心虚道:“你全都知道了?”
就在这时,门窗突然全部打开。一根根火把随之点亮了起来,照的屋里犹如白昼。
白大刀与白江白河兄弟俩,领着白家村的十几名青壮走了进来。
白柱子看到众人,心中更是巨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大刀,说道:“大刀哥,你们……你们这是……”
白大刀此时已经没有了怒气,一脸平静的走到白柱子身前。沉声问道:“白柱子,你为什么要投靠长孙无忌。
李二狗投靠长孙无忌有情可原,他毕竟不姓白。是逃荒来我们白家村的,他的根不在我白家村。
可你姓白啊,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白家村啊。
纸坊每年分给你家几十两银子,难道这么多钱还不够吗?”
白柱子见自己的事情败露,索性也不再狡辩。粲然一笑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说再多也没用。
要杀要剐,任凭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