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月喝的津津有味。
在场的两个人完全看不出来她这是第三碗了……
她把汤喝见底,把碗递给宇文赫,满足地舔舔唇,“绿衣的手艺真好。你们也可以尝尝。”
宇文赫的薄唇飞起一个高扬的弧度,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她的唇。
萧如月愣了愣,等他分开,她嘟囔着:“你不觉得油腻么?”
宇文赫舔舔唇说道:“清新香甜,味道正好。”
“原来君上的口味这么重。”萧如月的大眼睛眨呀眨,满目无辜。
宇文赫莫名有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皇后娘娘就变脸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可从头到尾都未说过我不计较你们欺瞒我的事情。”
吃饱就有力气算账了。
“那皇后以为该如何?”这回轮到某君上一脸的人畜无害了。
萧如月微微一笑,转向梁丘雅音,“雅音姐姐,你先去忙吧。”
梁丘雅音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被特赦了的节奏?
看样子,狗皇帝这回踢到铁板了。
有的受了。
她淡定地走了,带上门时听见萧如月的声音说,“把绿衣和青青给我领回来,从今晚开始,本宫要让她们两个陪我睡觉。”
有人要完蛋了。
“敏儿,你真的要这么做么?”俊美无俦风流倜傥的某君上,瞬间变身温顺的小喵,双眸水汪汪地望着皇后娘娘。
别提多可怜了。
萧如月扫了他一眼,哼哼道:“君上装可怜挺在行,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但我不吃你这一套。”
“那你吃哪一套?”死皮赖脸状。
萧如月:“……”她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脸皮。
“敏儿不生气。我瞒了你那么久,你可以恼我,可你别气坏了身子不是?你说说,你想怎么惩罚我,你说什么都行。”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么?”
“是!”君上点头如捣粟,乖巧的像个宝宝。
皇帝的威严何在?皇帝的尊严何存?
君上:皇帝的威严和尊严是娘子面前算什么,这是闺房之乐。
皇后娘娘:我还能说什么呢?
某君上运筹帷幄指点江山,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他掌握。
然而,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像他这般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厨房杀的了贼寇入的了洞房的皇帝,赖皮起来谁都敌不过的话,但他终究是有克星的。
这世上生了个宇文赫,就有个萧如月。
事实证明,某君上在面对皇后娘娘时,一点办法都没有。当耍赖没用的时候,就只能乖乖地听话。
“从今天开始……不,从这一刻开始,你只能睡软榻,不准上本宫的床。”萧如月似笑非笑地指着他坐着的位置。
君上便巴巴地站起来,口中还讨饶着:“坐也不成么?”
“不成。”果断摇头。
“那还有呢?”君上这一脸委屈的。
“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摸我不准吻我,更不准抱我。”
君上都要哭了,“就不能打个商量么?”
萧如月冲他笑的灿烂,“不能。”
“不给摸不给亲不给抱,床都不让睡,没天理了。”
“哦,不满意啊。再啰嗦门都不让你进!”皇后娘娘俨然化身母老虎。
君上摸着胸口,悲痛欲绝,“大夏第十三代国君宇文赫卒,享年二十八岁。死因:伤心过度,郁郁而终。”
“呸呸呸,童言无忌!你能不能靠谱儿一点!哪儿有人咒自己死的!”萧如月一颗爆栗子敲在他手上,但还没落下,盈盈玉手便落入宇文赫的掌中。
大手包裹着她的玉手,仿佛有一股暖流从指间流进了血液里。
凤目水眸相对而视,浓情蜜意,稠得化不开。
气氛刹那间就完全不同了。
“娘子,你是在心疼为夫是不是?”宇文赫望着她,徐徐道。
“胡闹。”萧如月娇嗔道,想抽开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你干什么呢?”
“我就想牵着你的手,敏儿。”宇文赫柔柔笑道,眼中满是宠溺和爱意,“不管你是萧姐姐还是敏儿,我都想牵着你的手,也只会牵着你一个人的手到老。”
“鸾凤呈祥,锦瑟和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眼中的爱那么深浓炙热,握着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仿佛字字敲进她心灵最深处。
战栗从脊背爬起来,每一个字都足够让她浑身一颤。
他的目光太灼热。凤目魅惑,叫人看一眼便情不自禁沉溺进去,无法自拔。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却似人间只有一个他。
萧如月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任他把自己揽入怀抱,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
“敏儿,我怎么舍得咒我自己呢?我还要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努力好好守住这份家业。”
这一刻,萧如月的心就像彻底被填满了。
有一个她深爱同时深爱着她的男人,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家,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
一门之隔。
外面多的是趴门听墙角的。
你推我,我推你。
后面那个少女脸少女心但是老成的雅音姐姐终于看不下去,咬牙切齿地把面前碍事两个丫头拎开,自己凑上去听。
听没几句,就一脸感慨地走了,“自古蓝颜是祸水啊。祸害,真是祸害。”
绿衣和彩茵她们再趴上去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于是面面相觑,奇怪,君上和娘娘他们最后到底说什么了?
等萧如月从脑子发热状态恢复过来之后,就气得想把某人从床上丢下去。
怎么就沉溺美色不可自拔,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呢?!
当然,最后她也没真的把他丢下去。
原因一是因为她力气不够,原因二是,她是个正在静养安胎的孕妇,不宜动怒。
她闭上眼深呼吸,坚决不去看那双蛊惑人心的凤目,一个大男人没事长得好看做什么,简直是祸害。
方维庸在门口请示宇文赫是:“君上,御书房那边几位大人都在等着,您看何时过去?”
方才宇文赫分明是匆匆忙忙赶回来的,他回来陪她坐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难不成,他是议事议一半,撂下其他人就跑回来了?
萧如月疑惑地看着他,宇文赫淡淡笑着站起身,替她掖好被角,“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药马上好了,要乖乖吃药,不许闹了。”
话里满满是宠溺。
萧如月却忍不住无语:她何时闹过了?
宇文赫走后不久,银临便用托盘端着药罐子和玉碗过来,在房里把药盛出来放凉。
白玉碗通体晶莹剔透,白玉无瑕,药汁在碗里呈现淡褐色,色泽很好看。
这样看着,好像连药都变得美味起来。
但其飘散出来的苦涩味道,却是无法忽视的。
萧如月皱着眉头喝下药,银临连忙递来一小碟蜜饯,她捻起一枚含进口中,苦味顿时抵消了一半。
“娘娘,梁丘姑娘吩咐了,这药一日要服三次,您先躺下休息。奴婢晚些再送些吃的过来。”
银临把东西收拾好便准备退下。
“别忙。”萧如月忙叫住她:“你去把绿衣和青青给叫过来。尤其是青青,告诉她,再缩着脑袋躲着不敢见本宫也没用。”
银临神色有些古怪,但没有多说什么,应了句:“是。”便退下了。
她很快去而复返,把绿衣和青青都领了进来。
这两个丫头都耷拉着脑袋,一副“我犯错我不敢抬头”的架势。
萧如月好气又好笑。
“行了,别一个个都活像欠了我百八十两银子没脸见我似的,耷拉着脑袋很好看么?”
“娘娘……”绿衣闻言抬起一张苦瓜脸,“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说漏嘴,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青青反应更激烈,当场就给萧如月跪下了,“奴婢该死,奴婢有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她一跪,绿衣也跟着跪下去了。
萧如月无力地看了银临一眼,她终于明白银临姑娘的表情为何那般怪异了。
说起来,这件事错不在吓着她的青青,更不是绿衣。
她们两个小丫头不知其中缘由,瞎往自己身上揽什么责任。
“行了,都起来吧。还想待在本宫身边就站起来领罚。”萧如月淡淡道。
绿衣和青青都是一愣,然后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
萧如月率先点了绿衣的名:“本宫胃口不好,不想吃御厨做的菜,以后每日三餐外加点心,都要你来负责。”
“是,是是是。娘娘想吃什么都可以!”绿衣点头如捣蒜,连连说了好几个是。
“还有你,青青。你是君上专门为本宫安排的护卫,以后不能再动不动躲起来找不见人了,没有本宫的命令,一步不许离开本宫身边,否则宫规伺候。”
“是,娘娘!”青青应得掷地有声。
萧如月突然没头没尾问了她一句:“你的师父是十三么?”
青青惊讶地瞪眼,“娘娘怎么知道的?”
萧如月神色已经有些疲倦,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了。
银临欠身告退,萧如月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十三的高徒么?
她自是信得过宇文赫,但宇文赫把他那个爱慕者的徒弟调来给她当护卫,究竟是作何考量?
难道只是单纯地因为青青这个丫头功夫了得并且忠心护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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