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澜见猫九那样子,心底的怒气蹭蹭的往上冒,平时不听话她不在意,可尼玛那里面是个死人,还是个裸着的死人!
深呼吸,深呼吸。
千澜猛的扒拉在冰棺上,脸上换上一副讨好的笑,“猫九,小猫,小九,小猫猫,小九九,你快出来,我这儿有好吃的。”
猫九再次瞅了眼千澜——手中的肉,似乎有些迟疑,好半天它才起身,慢慢的浮在空中,直接穿透冰棺。
千澜摸了摸那冰棺,确定是有盖的,猫九是直接穿过冰棺出来的,就好像穿墙术一般。
据她所知,灵力在高强的人都不能直接穿透墙壁,他们修炼的是灵力,不是仙术,那猫九这是什麽能力?
等猫九解决完千澜手中的肉,它一扭身子,又要往冰棺中去,千澜好不容易将它哄出来,怎么可能让它在下去,当即将它拎在手中。
猫九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见自己挣扎不过,就不在动了,趴在千澜臂弯,用那双掩盖在毛发下的眸子盯着冰棺。
“娘子,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帝临渊目光有些诡异。
“你怎么那么多传说。”千澜回头瞪了他一眼,见他盯着怀中的猫九看,心底一个念头倏的跳出来,“关于猫九?”
帝临渊唇角漾起浅浅的弧度,伸手摸了摸猫九的脑袋,“传说中,每一位降生于世预言者都会有一头伴生兽,此兽超脱天地法则,独立与世间。而那伴生兽的长相和娘子这猫九倒有几分像,嗯,毛没有这么长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猫九是这女子的伴生兽?”千澜思绪微转,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疑。
“那倒不是,这女子已死,伴生兽也会死,你这只应该是属于别的预言者。伴生兽和预言者间有独特的联系,它亲近她也是无可厚非的。”
猫九是虚元的,而猫九和虚元前辈有契约,难道虚元前辈是预言者?
不对,帝临渊不是说预言者一死,伴生兽也会死吗,虚元前辈应该不是预言者,可他为什么会和猫九契约呢?
别人的伴生兽又能契约吗?
显然帝临渊对这个也不熟悉,不知道伴生兽可不可以契约,两人同时将视线投在冰棺中的女子,难道要她来回答?
死去万年的人,开玩笑吧!
罢了,猫九的身份揭晓,她也算是解开了一件疑问,不管它能不能和别人契约,千澜都没打算和猫九缔结契约,它留下来,她就养着它,它要走,她也不会拦着。
千澜扫了眼冰棺里的女子,正准备移开视线,冰棺里的女子紧闭的双眸陡然睁开,那双眼睛如琉璃般清澈,却带着一股杀气。
那般的犀利的眼神不应该出现这般透彻清灵的女子身上。
帝临渊拉着千澜往后退了几步,那女子却径直合上了眼,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可千澜知道,那不是错觉,那个女子刚才真的睁眼了,那双眼睛她怎么也忘不掉,那般清透的眸子,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杀气腾腾。
帝临渊眉头拧着,似乎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紧了紧抓着千澜的手掌,颇为严肃的道:“这里有些不对劲,我们先离开吧。”
千澜只觉得后背有凉气袭来,浑身一颤,反握住帝临渊的手,语气急切,“说得对,快走。”
她心底有股淡淡的不安,好似在待下去会发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一般。
帝临渊选了一个方向,拉着千澜赶紧离开了这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光亮让她一喜,可以出去了吗?
可是等她走近,顿时如同雷击,依然是那冰棺,上面还盖着她拿出来的衣裳,他们竟然走回来了。
帝临渊脸上有几分愕然,他能超控空间之力,却没发现这个空间有任何使用过空间之力的波动。
就算他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也不可能一点也察觉不了,只有一种可能,这里被人布了阵。
如果布了阵,他们在怎么走也会回到这里。
千澜同样是愕然,不过她愕然的是冰棺里的女子不见了…
不见了…
孤零零的衣裳搭在冰棺上,冰棺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坏,可是女子不见了,她看过那冰棺,是密封的,没有丝毫的缝隙,那女子像要出来,就得和猫九一样,穿过冰棺盖。
可是…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千澜后背冷汗直冒,视线警惕的在四周环视,她虽然是重生来的,确定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一说,可鬼这种东西,她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起鸡皮疙瘩。
不知从哪儿吹过来一阵凉气,千澜一回头,却发现刚才还站在她身侧的帝临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挂的女子,她正凉凉的看着她,如琉璃般纯净的眸子里透着一丝诡异。
千澜倒抽一口凉气,脚下往后一退,腰上顿时传来冰凉的触感,她伸手一摸,竟是退到了冰棺旁边,她明明记得,她离冰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这不会真的是撞鬼了吧?
千澜又是一阵鸡皮疙瘩,心底凉飕飕的,视线移到女子身上,警惕的看着她。
女子迈着莲足,小步的走向她,胸前的雪白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碧波荡漾。千澜满头黑线,这躺着的时候看不出来,咋站起来就这么…在一想自己,那顶多算小巧玲珑。
被千澜这么盯着看,不知是害羞还是怎的,那女子单臂一横,挡在了胸前,另一只手朝着千澜伸过去。
千澜心底一愣,呆呆的看着手臂朝着自己伸过来,然后越过自己,拿起她身后的衣裳,快速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那衣裳本就是一件外袍,没有扣子,女子只好将衣裳打了个结,露出白皙的小腿。
“你…是人是鬼?”千澜咽了咽口水,这应该不是人吧?还有帝临渊那家伙到哪儿去了?
女子冷眼扫过去,杀气乍现,千澜顿时抛弃了关心帝临渊的念头,小心的瞅着女子。
“你是人类,怎么进来的?”
女子的声音很是悦耳,悠扬婉转,如泉水,涓涓细流,清澈干净,让人不由得沉浸在那悦耳的声音中。
“我…走进来的啊!”千澜再次将女子上下打量了一边,她身上的灵力虽然很弱,但是确定是人类无疑。
死人身上萦绕的是死气与煞气,她身上的是真真切切的灵气,她没死。
她要真的是万年前的那为预言者,那岂不是…活了万年?
我靠!
女子秀眉轻蹙,眸中闪过一丝晦涩,片刻她才启唇,略有些迟疑,“现在…是什麽时期?”
时期?
千澜顿时就懵了,这个大陆上是怎么算的时期?
“那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如果是亓觋身边的那位预言者,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已经过去万年了。”
女子脸色骤变,音色也变得暗哑,蕴含着杀气,“你说已经过去万年了?”
“…”千澜不着痕迹的往冰棺的另一面移去,这女人身上灵力那么弱,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骇人,看来她真的就是当年那位预言者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如今又突然醒过来?
女子神色突然变得悲戚起来,泪水无声的从脸颊上滑落,她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看上去楚楚可怜。
“万年,竟已过去万年了,那场战你还是输了么…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呢,明知道是死局,你还去送死…”女子掩面而泣,浑身透着一股死寂与悲伤。
那断断续续的呓语,像是一根撩拨千澜心底的一根琴弦,她莫名的觉得哀伤。
千澜抿着唇看了那女子一会儿,她除了小声的抽泣,就没在发出任何的声音了,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抽泣,摸了摸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站起来。
脸上依然是那冷冷的神色,额间的弯月衬得她清冷高雅,除了那还有些微红的眼眶,竟看不出她刚才那么悲伤的恸哭过。
“你是自己死还是我动手?”女子眉眼清冷的看着千澜,悦耳动听的话语落在千澜耳旁,如雷鸣电闪。
她刚才说啥?
千澜掏了掏耳朵,有些好笑的看向那女子,“你身上的实力如今不过灵者高级,要死的也是你吧?”
女子好似想起什麽似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纤细的手掌覆在胸口上,“是啊,我都忘了,我现在已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娑黧,你…嗯?伴生兽?”
娑黧止了话头,看向千澜的胸口出,那里露出一撮泛着光泽的金毛。
“你不是预言者,为何会有伴生兽?”娑黧疑惑的看着千澜,她现在的能力已经不能在进行预言了,但是有的东西即便是不预言她也能看出来,这个女子绝非池中物。
面生贵相,紫气萦绕,这是承大运之人,竟是应命而生之人!
可她眉间的凉薄冷血之意更浓,这样的人…
应命之人…
女子兀自笑开,她上前轻点了下千澜的眉心,“你命格如此,却是个无心之人,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