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捆着牵魂链,看他老人家的神色十分欢喜,没有半点受制于人的痛苦与无奈。
待牛头马面带着月下老人落地,我对阿依阿傍道:“我觉得你们没必要捆着他老人家啊。”
牛头马面对望了一眼,表情都十分的一言难尽。
我奇道:“怎么?”
涓离在一旁冷冷地道:“不会这老头子用红绳将他们俩捆在一起了吧?”
马面一脸的生无可恋,牛头有一种想钻地缝的绝望。我愕然看向柴道煌,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月老,您怎么了?”
柴道煌颇为可惜地道:“阿依阿傍本就是断袖之缘,我替他们牵线,不是美事么!”
牛头和马面同时喝道:“不要胡说八道!”
我牵过月老的手,离着牛头马面远了一点,生怕这两位一个手下不留情,将月老的脑浆子给捶出来。
我道:“月老,阿依阿傍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月老挑了挑大长白眉,疑惑道:“难道我还能看错?”
我心说您怎么不能看错了,您看对的遭数才不多呢!
我问:“您老怎么不待在月老宫,下界来做什么?”
月老叹了一口气,扯了扯自己的胡子,“阿月走了,月宫清冷,我这月老宫还有什么意思?”
我奇道:“月娥走了?她去哪了?”
月老又叹了一口气,“不仅是阿月,还有摇光,玉衡,南华,帝君……都走啦!”
涓离在一旁笑道:“仙都那个地方,几十万年如一日,是没什么趣儿,难得他们有觉悟舍得离开仙都。要我说,早就该走了!”
我问:“月老,你可知道月娥去了何处?”
摇光星君、玉衡仙子、南华殿下、花神女夷的去处我都知道,他们离开仙都也并非奇事。但是月娥,据我所知她是万年都不会离开广寒宫的,连月娥都走了,那仙界真的就没人了。
月老垂头丧气道:“我哪知道她去哪了,听吴刚说,被个黑衣男人给接走啦!唉,我给她天界的好儿郎寻了个遍,她都没看上的,随便来个男人就被骗走了,哀哉,哀哉!”
说到激动处,他老人家反手将我握住,使劲攥了一下,“小春花啊,你可不能随便跟个男人就走啦!”
涓离在一旁阴恻恻道:“你放心,她走不了。有个泓萧将军,三界哪个男人能带她走!”
月老闻言没有释然,反而眉头紧锁更加惆怅,“今时不同往日,他又来啦……唉!这回是真的要乱了!”
我问:“是谁?”
涓离问:“宗荀?”
我有一种感觉,月老口中的“他”并不是宗荀,果然,他摇头颓然道:“不是宗荀,是……是你们都没见过的魔尊!”
我喃喃问:“是不是那个骑黑虎的黑衣少年?”
月老眼神陡变,“你见过他了?”
我点头,对涓离道:“那竹林小筑,就是黑衣少年的黑虎带我和李萧仆去的。花神女夷也是黑衣少年救下的。”
涓离微微眯起眼睛,“黑衣少年?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月老叹道:“别说你了,就算是你爹也不一定见过。”
我心知少年不简单,追问月老:“那黑衣少年究竟有什么神通?连你都讳莫如深?”
月老遥望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峦,叹道:“那是鸿蒙之初,天地混沌,无有三界,万物生息不受约束,自由生长。忽有一日,一头邪魔横空出世,祸乱众生,生灵涂炭。幸得我们天界的帝君出世,联合三十三天外的另一位魔君,将那头邪魔封印于凤鸣山下。三十三天外的那位魔君,更是以自身为血祭,方才镇压那头邪魔。”
涓离问:“那头邪魔既然已经被封印于凤鸣山,为何现在又出来了?”
月老叹了一口气,“任何一个封印都不会是永无期限的,三十三天的那位魔君的血祭,已经没用了……”
涓离冷笑道:“帝君大人真是高明,那位三十三天外的魔君也真是脓包,甘为他人做嫁衣。”
月老看了涓离一眼,正色道:“小姑娘,有些话不该你说,不要乱说。”
涓离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说的,现如今那头邪魔回来了,你们的帝君大人呢?身为仙界至尊,他享了这么多年的清福,怎么大祸来时,他反而不见了踪迹?未免让人腹诽!”
月老不说话了,似乎对涓离十分无语。
我道:“涓离,帝君大人说不定正想对策,你可不可以不要妄自揣度?”
涓离冷笑道:“当年是帝君赢了,所以他是天界至尊,天界以下生灵皆在他的掌握之中。若是那位三十三天外的魔君赢了呢?”
月老道:“不管是谁,对你一个小女娃娃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明白月老的意思,若那位三十三天外的魔君赢了,那么现在的帝君大人就是那位魔君了。
我道:“我有一个疑问。”
月老道:“?我不想回答。”
我笑道:“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我没说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我也不想回答。”
我沉声道:“你却未必知道。”
月老最受不了激将,瞪眼道:“你说来听听!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我问:“宗荀,与那位三十三天外的魔君,是什么关系?”
月老眼神闪了闪,立即摇头摆手,“你问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点头道:“我知道了。”
月老问:“你知道了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我道:“我知道了,您老人家果然不知道。”
月老嗐了一声,“阿春啊,你年纪还小,不要掺和这一档子事。这已经不是你能打听的了。”
我道:“我知道了,我不打听。我要去找摇光星君,您一起么?”
月老迟疑不语,颇为犹豫。
我道:“您乐意躲在这里疯癫也行,只是别再祸害那村民了。”
月老道:“我没祸害,都是真事。我从不乱点鸳鸯谱。”
涓离笑了笑,得意道:“我就说刚才那少年的老婆和他爹有一腿。你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