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大厦停车场。慕羽和谢北坐在一辆停靠位置甚是隐蔽的车内,眼看着陆径川大步过来。
等他的车刚发动离开,谢北也立即驾车跟了上去。
其实谢北心里有些打鼓,慕羽五天前突然找到他,希望他帮忙跟踪陆径川,看看他有没有去什么隐蔽的地方,或是见什么特殊的人。
白天,谢北安排刁腾带了人盯,晚上,慕羽和谢北俩人亲自盯。但五天过去,陆径川的行为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五天,陆径川几乎很晚才下班,而下班后,直接就回了陆家,并未外出。
其中有两天加班到很晚,和陆震言一起回的家,有一天晚上有饭局,饭局结束也就开车回家了,还有一天是去学校看望了陆依依,陪着陆依依吃了晚饭,然后也回家了。
就谢北看来,陆径川的行为还算正常,但慕羽不知怎么,就是铁了心的要跟下去,谢北也自然没有异议。
毕竟,无论是白天的慕羽姐,还是晚上的慕羽姐。她若想要坚持做什么事,总是有她的道理的。
车子到了陆宅外,陆径川的车直接进去,谢北远远找了个地方停下,盯着陆家的大门。
陆家的宅子,能够出车的地方,只有大门。
所以,无论陆径川想要去哪儿,只要牢牢守住大门,就OK了。
两个人这一等,就等到晚上十二点多。
他们俩已经熬了快五个通宵,虽然白天在学校上课时没少补觉,可到底也抵不住这样昼夜颠倒。
俩人的眼皮子都好像有千斤重,根本撑不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道刺眼的光芒照过来,慕羽睡意全消,浑身一个激灵:“谢北!”
看到一辆车缓缓从陆家大门里驶出,谢北顿时也跟打了鸡血一样,立马精神了:“终于出来了!”
那辆车上了行车道,速度飞快一路往前,仿佛是非常着急要赶去某个地方似的。
晚上路上车少,谢北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和这辆车保持距离。
陆径川的车直接上了高速,朝着城外飞奔。开了得有四十多分钟,这才下了高速。
越往前走,慕羽和谢北便越是惊心。两边都是黑黢黢的山峦,蜿蜒的山路好像没个尽头。
最重要的,这里不比高速路,起码还有其他的车做掩护,这山路晚上根本就没有车,灯光一打,隔着老远都看得见。
谢北不得不再一次隔远了距离,远远地缀在陆径川的车后。
眼看着陆径川的车拐过了前方的一道山坳,他们也靠了过去,等了一会儿,这才转弯。
只是,才一转弯,谢北的瞳孔骤然收缩,迎面,一辆重型吉普车,正等在路边,一看到谢北的车过来,立即加大马力冲着他们撞了过来。
谢北猛打方向盘,生生躲过对方的一撞,车子差一点坠下侧面的万丈山崖。
那吉普车的车头撞在了山上,但很快后退,又一脚油门撞了过来。
隔着刺眼的光,慕羽隐约看见对面驾驶座和副驾驶上还有后座上都有人。
挡风玻璃降下来,戴着墨镜的黑衣男人探出窗外,朝着他们毫不留情地开枪射击。
仿佛是接收到指令的恐怖机器人一般,定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情势太过危急,谢北的车硬生生受了这一撞,两个人都重重磕了一下,那一瞬间,心脏好像都被撞裂了。
“姐,你坐好了!”谢北喊了一声,找准时机,猛踩油门,直接从那辆车和石壁之间猛冲了过去。
后面那辆车似乎并不着急似的,慢悠悠调了头,这才加大油门追了过来。
车子开得飞速一般,石壁和树影嗖嗖后退。
慕羽终于知道,为什么对面的重型吉普车不着急追他们了,因为,在前方更险的一个路口,另有一辆车,正横亘在拐弯路口,等着他们!
想要躲闪,左边就是悬崖;直接撞过去,他们的车子很可能会受阻,而一旦受阻,势必会被后面吉普车上的人追上。
等待他们的,或许就是死亡。
“谢北,听我说,把油门踩到最大,倒挡,然后加速,全力冲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慕羽想起当年自己玩卡丁车时的技巧,“冲过去后,踩刹车,紧急向右打轮!”
只要速度够快,只要力量够猛,就可以撞开那辆车,那辆车会被撞得坠下山崖,而只要谢北踩刹车右打轮的速度足够快,他们就不会跟着坠下去。
这样的驾驶方式太危险,但眼下他们别无他法。
谢北深吸一口气,按照慕羽所说,挂了倒挡,急速后退。
眼看着那辆吉普车越追越近,对方显然也被谢北突然倒车的操作给迷惑了一下,车速明显减缓。
然而,就在下一秒,谢北的车突然急速前冲,随后,便是一声惊天巨响!
谢北的车撞上了拦在路口的那辆车,那辆车在空中翻了个滚,坠下山去。
谢北急速踩刹车,右打轮,在车子的左前轮有半截已然冲出山路的情况下,愣生生将车子掰了回来。
一切都太快了,几乎就在数秒之间。生与死的距离,他们总算平安跨越。
山谷底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带着回音的震响,谢北的车也终于回到了正常路线,如箭一般,消失在夜色里。
吉普车狂追不舍,但前方路口分出岔路,他们一时不知道谢北的车子去了哪条路,终究失了踪迹,追无可追。司机狂骂一通,悻悻而去。
穿过漆黑的山路,一番弯弯绕绕后,谢北他们总算重新回到了回城区的高速路。
两个人这才各自松了一口气,慕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肩膀处,钻心地疼。
“姐,你受伤了??”看到慕羽的半边肩膀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谢北大惊,再次狂踩油门:“我送你去医院!”
“不能去。”因为失血过多,精神又高度紧张,慕羽此刻的声音听来甚是虚弱:“不能让人知道我受了枪伤。更不能让人知道,跟踪陆径川的人,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