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约她见面的地方,在兰城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灯光微暖,很有氛围。
慕羽到的时候,林薇已经到了。
不知是不是慕羽的错觉,灯光下,林薇的眼睛似乎有一点发红,好像,哭过??
当年慕羽在兰城的时候,林薇是许宗桓的助理,没少和她接触,她很喜欢慕羽,对慕羽就像个大姐姐一样,无微不至。
后来她和许宗桓一起来了京都,两人之间的来往就更多了。林薇和许宗桓的关系很好,但跟慕羽的关系更好,几乎无话不说。
她虽比慕羽大四岁,但性子甚是明快开朗,而且心思也很是简单,没有工作好几年的人那种复杂的心思,慕羽和她很是聊得来。
心里正暗自疑虑林薇这是怎么了,林薇已经起身迎过来,脸上露出笑容:“早知道你也来了兰城,我跟你一起就好了。”
“你要是跟我一起,我们俩估计都走不了。”慕羽笑着道,“宗桓哥不会批的。”
“也是,他最不喜欢我们请假了。”
林薇拉着慕羽坐下来,“说起来,小羽你怎么突然回兰城了?”
“嗯,突然想出来散散心。”
“住在哪儿啊?要不要去我家,和我一起住?”
“不用不用,我定了酒店。”慕羽连忙拒绝。
林薇也没勉强,“怎么突然想着要来兰城散心啊?今天有没去什么地方看一看?”
“去了以前的院子。”见林薇不明白,慕羽又补充:“就以前,我和陆震言住的那个院子。”
林薇愣了一下,“那个院子,还留着呢?”
“我也是很惊讶。本来是指试探着去敲了下门,结果袁妈他们都还在。”
慕羽有些唏嘘,“那个屋子里,什么都跟以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恍惚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没想到陆先生,这么有心。”林薇感叹,“都五年多了,而且你们现在都……这样了,他还让人留着那间院子。”
慕羽微微笑了笑,并不说话。
“打算待多久?”林薇一边将菜单递给慕羽,一边道,“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不知道,不会太久吧。”慕羽点了两个菜,又将菜单推回给林薇,“剩下的你来吧。——我听宗桓哥说,你请了三天假?不然三天后,我跟你一起回京都也行。”
一说到回京都,林薇的眸光微不可觉地黯了黯。
她低头看着菜单,问:“小羽,你能不能喝酒?咱们明天也不用上班,不如我们喝点酒好不好?””
“好啊,我没问题。”慕羽酒量其实很浅,但此刻,却也很想喝一喝。
服务员很快上了酒菜,林薇为慕羽和自己各自满了一杯红酒。
林薇直接将这一杯酒都喝了,呛得咳嗽了两声。她平日也是不怎么喝酒的人,此刻一杯酒下肚,脸颊立马泛起微微的红晕。
“林薇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薇摇头,低声道:“我这次,只怕不能跟你回去了。”
“为什么?你还打算再请假么?”慕羽有些不放心,“家里没什么事吧?”
“家里都还好。”林薇神色有些黯然:“小羽,我不会再回京都了。”
“不回京都??”慕羽愕然,“为什么?”
林薇没说话,眼圈却红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说了一句似乎和慕羽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今年,都二十七了。”
慕羽不解地看着林薇。
“我认识你和陆先生都五年多了,认识许宗桓已经七年多了。”
林薇似是叹息,“我爸妈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好,可我还是丢下他们,在京都呆了好几年。”
“如果是因为伯父伯母的缘故,你可以接他们去京都,这样也好照顾他们。”
慕羽并不觉得这是问题,“没必要不回京都啊。你在医院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现在突然辞职离开,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也会有很大影响。”
林薇垂头不语。
慕羽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林薇在京都的几年,一直都是租房住。她的父母都是老师,家中或许不怎么宽裕,去了京都,两位老人租房和生活费用等,会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当初慕沉哥为了方便我上班,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小公寓,好让我临时上夜班来不及回去的时候去那儿歇息。不过我基本没怎么去过。”
慕羽委婉劝道,“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让伯父伯母住在那套房子里住,那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不是这个问题。京都的消费水平虽然比兰城高,但我工资也不低,父母每个月的退休金也不少。”
林薇举杯喝了一口酒,喃喃:“我就是,太累了……”
“喜欢一个人七年,默默跟在他身边七年。可是七年来,却从来得不到任何回应。这种感觉,太累了。”
慕羽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喜欢宗桓哥??”
“是啊。你都看出来了。可是他却不知道。”林薇的眼神有些空蒙,声音里带了说不出的苦涩。
七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七年前,她还是兰城大学医学院一名普通的大三学生。因为跟着老师参加了一场医学界的学术交流活动,意外遇见了同样还是学生的许宗桓。
他是作为医学院学生代表来发言的。明明是那样年轻英俊的面庞,却洋溢着强大的自信气场,只是一眼便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也是凑巧,林薇的老师和许宗桓的老师认识,会后聚在一起简单聊了几句。林薇的老师很是欣赏许宗桓,就多聊了几句。
虽然那天许宗桓的目光基本都未落在林薇身上,从头到尾也只在林薇给他递矿泉水时说了一句“谢谢”,但,林薇的心里,却深深刻下了许宗桓的影子。
再见面,是两年后,在兰城。
林薇的老师是兰城医院的特聘专家,她也经常会去老师那里实习帮忙。
那天林薇一进办公室时,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