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能睡大街，我这不还有一份工作吗？你要实在变成穷光蛋，我能养你。”林纾说，“欢迎你入赘林家。”
“要是被爷爷知道，我去给人当上门女婿……”
没等方智说完，林纾便问道：“爷爷是不就得拿着拐杖揍死你？”
“不不不，爷爷回伸出大拇指，赞扬我终于懂得吃软饭了。”方智说。
林纾：“你确定爷爷这样不是在讽刺你？”
方智不认，“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想吃软饭，可惜人家姑娘没看上他。最后也就只能靠自己拼搏，才能挣下这份家业。”
“爷爷竟然还有这种时候？”林纾震惊了。
在林纾心里方老爷子简直是个标准的和蔼可亲的老人，觉得他年轻时候也还是一个正直的人。
没想到竟然也有吃软饭无门的时候。
更何况，只凭着方智的脸也能看出方老爷子年轻时候也算是个俊后生，凭着这张脸不可能没有人要吧？
“是啊，如果说随便去一个大户人家，那肯定会有人招他。可是爷爷就想要一个看上的女孩子招他做上门女婿，可是那个女孩子说自己家里穷，要是再多一个人吃饭可能就养活不过来了。”
林纾随着方智的话，脑海中勾勒出当时的画面。
“那一定是爷爷的遗憾吧？因为女孩缺钱，所以错过了。”林纾感叹道。
“哪有错过？”方智狐疑道，“我爷爷想做的就是我奶奶家的上门女婿，就因为上门女婿当不成，他只能靠自己发家，有了点儿经济基础之后才娶得我奶奶。”
“从小到大听过他自己说过太多遍他们两个的事了，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基本上能把爷爷奶奶两个的爱情故事倒背如流的程度。”方智说着还掏掏耳朵，似乎那些故事又被方老爷子在他耳边口述了一遍。
林纾听完他说的话，才知道自己太年轻了，竟然听到老一辈的故事，就觉得是悲剧。
那个年代动乱饥荒常在，太多的人流离失所，即便是昔日的爱人也在经常性的迁徙中失去音信。
没想到，方老爷子和自己的妻子，竟然是难得圆满的爱情故事。
“真的很幸运，在那个年代还能一直在一起。”林纾感叹道。
方智也感叹：“是啊，爷爷也经常说自己幸运，还说要是晚一点说不准也娶不到奶奶。两个人过了一辈子白头偕老，只是奶奶得了癌症提前走了，直到晚年遭遇了死别，两个人才尝到了爱别离的苦痛。”
“其实面对死别，先离开的反而是幸福，后离开的才承受痛苦。”
“爷爷原本还硬朗的身体，就因为处理完奶奶的丧事以后垮了下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爷爷的心脏被检查出了问题，需要静养去了农村。”
林纾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方老爷子的时候，那时候看他一个人坐在藤椅上很孤单的样子，林纾才会闯进院子想要陪陪老人家。
现在想想，不只是一个人待在那个地方让人感觉到孤单。
而是方老爷子当时的眼神和周遭的气场都能感受到孤寂，那种孤独来源于内心深处，从骨髓中透出来。
那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孤独，林纾在听方老爷子讲故事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她的那种孤独，只是有她在旁边叽叽喳喳的也能减轻一点点。
“看来爷爷真的受了不小的刺激。”
心脏病是这样的，除了受年龄影响之外，还会受到精神压力等因素的影响。
应该是奶奶去世以后对他的影响太大了，然后他就是有了压力，再加上年纪也大了，才诱发的心脏病。
“是啊，奶奶去世以后，爷爷确实是消沉的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爷爷变得很沉默，我们也都知道是因为奶奶去世的关系，想着时间久了可能就缓过来了。但是没想到时间久了却遇上了爷爷犯病的消息。”
“幸亏那个时候发现的早。是父母把我从学校接回家的时候，发现爷爷躺在地上。我们一起把爷爷送到医院，才知道爷爷竟然患了心脏病。”
方智想到这儿也不免叹息一声。
“对于奶奶的记忆，我已经淡忘了许多。可是还是能记得。他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老人。深知在记忆深处奶奶和爷爷还总是拌嘴吵架，甚至一起抢一碗面条吃。”
方智说着，脸上也挂着一抹怀念的微笑。
“很小的时候，原本我以为他们两个关系不好，现在想一想，明明就是人家两个老夫妻之间的情趣。”
林纾也想起了自己的祖父祖母，两个老人家虽然平时并不犯吵嘴，甚至都没有太多话说，但是也一起携手了大半辈子。
以至于其中一个人提前离开后，另一个人因为不习惯，再加上心情低落，没过多久也跟着走了。
其实如果祖父祖母还在的话，他或许不用跟着父亲一起转到城市，遇上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从而成为整个家里最多余的人。
或许她能有一个非常完整的童年。也能像记忆中的自己那样漫山遍野，只知道疯跑疯玩儿，成天快乐的不行。
方智看出她眼神不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赶紧出言，打断她的思绪，“这是你说的，说好了，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变成穷光蛋，你就要养我。”
林纾回过神微微一笑，“好，一言为定。”
有了林纾这个保障，方智好像就一门心思想要当这个上门女婿了。
具体表现在他也不在公司加班工作了，甚至每天都会迟到早退。
公司开会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要求那么严格了，而是差不多就可以。
本来公司早会是所有部门经历最战战兢兢的时候，因为一般这种时候总裁都不太满意，甚至会打回去让他们重新做。
可是最近总裁就像是转了性一样，不管他们做出什么东西，甚至是对付着做出来的的方案，总裁看都不看一眼，就说好可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