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英手持一柄形制古怪的刀,不同于齐国风行的直刀,它刀身前半挺直,从中间开始微微弯曲,有反刃,能砍能刺,更像是雁翎刀,但又比雁翎刀更厚重,更长,刃长超过了一米。
一刀过来,从刺变撩又突变为斜切斩。
招式行云流水,在空中的轨迹犹如灵蛇起舞。
但对西门庄而言纯属花里胡哨,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要挡或者躲。
西门庄之所以惊讶,是顾文英这一刀仍是骗招,他紧接着弓步前突,二指并拢一刺,西门庄被刺中了。
这一指的独特劲力和之前那中年女人谢青槐的一指在前面的铺垫不一样,最后的效果却是完全一样。
难怪袁玉笛明明都不知道谢青槐要来胡家大院,更不知她为何要来,谢青槐却依旧是轻易混进了胡家大院,还能在碰到了袁玉笛之后带她一起轻松的离开。
内鬼原来是顾文英这个胡老爷的好女婿。
“冰剑”李希曾未能让西门庄产生僵直,“灵蛇”顾文英却让西门庄分神了一瞬。
“铁索枪”白君义捕捉到了这一瞬的机会。
先是利英娥,而后又是顾文英,李希曾两个年轻人,他不仅仅是斗志重燃,甚至更进一步已经将这个面具黑衣人幻视为了曾经的心魔徐公佑。
故技重施?绝不可能!
白君义使出了他以徐公佑为假想敌的绝招。
已经重新组合变成一柄长长大铁枪的铁索枪快得仿佛抽帧一般,上一帧的画面还是白君义端着枪,枪还是竖立的,下一帧已经是枪尖抵在面具上的画面。
面具并没有崩碎,因为西门庄加持附着了真气。
白君义笑了,这是正中下怀。
下一瞬间,枪头离散,带出一道铁索,铁索为他真气操控飞旋环绕,死死缠住了西门庄的脖子。
虽不能破甲,却能持续挤压护身气甲,达到令人窒息的目的。
“荣幸吧,这本是用来对付京城武林第一人徐公佑的招数。”白君义说着,继续加催力道,灌输真气,有了前车之鉴,他绝不可能再让面具人解开铁索。
对付徐公佑?这一招,不是他曾经用来对付袁归林的那招吗?
徐公佑那老贼,护体真气足足构成了四层乌龟壳,极度的厚实,他西门庄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学会,就白君义这种招数对那老贼能有用?
或许,几十年前徐公佑还不是老贼的时候会有用吧。
对徐公佑无用,对西门庄同样无用。
他爆气了。
铁索松开,西门庄瞬间冲向白君义,“小二段破甲三十二连掌。”
话音落地,他已经连续在白君义身上打出三十二下超短蓄力二段破甲掌。
砰砰啪啪啪,白君义背后连续爆炸,背后衣衫炸开三十二破洞,每一处破洞均是一处指尖大小的血洞,血洞虽小,确实强劲真气冲击穿透气甲皮肉脏腑筋骨之后造成的。
踉跄后退两步,白君义拄枪试图站定,却是没能握住枪杆,跪倒,接着仰面倒地,沉重的铁枪随机也轰然落地,砸起一阵尘土。
爆气状态之下的西门庄漫步向前,左手一扫,冰剑李希曾倒地,右手一扫,灵蛇顾文英倒地。
整个院内,在他面前还站着的只剩利英娥以及一直在远处的百箭书生路匡齐。
路匡齐深吸一口气,准备出绝招——业火箭。
业,业障的业,业火箭和已经倒下的李希曾的冰剑一样,伤人先伤己,而且更胜之,因为可以在激发这招时暂时拥有第五重境界,激发真气发动这一箭。
但就在这一瞬间,最开始倒下的秦思明却站了起来,这一下,让路匡齐放弃了出绝招的想法。
“再打下去可就,开启正法可就受不了场了,我们有缘再见。”西门庄在飞身掠过利英娥瞬间说了这样一句话,跟着便去到了卫玄真那里,抱起卫玄真,几个跳跃翻腾上了一处屋顶,又连续跳跃,越过胡家大院那坞堡式的后墙。
并且一路放声高喊。
“三日后,亥时,四面山,点翠溪,让那小贼一人带着赃物与黄金二十斤到场,若是有违,不再留手。”
这下,不仅仅是在场的人听到了胡家院内其他人也听见了。
好半天,缓过劲来,众人注意到地上还留下了一块布。
捡起来一看,布上有字,内容便是面具人之前喊的内容,他仿佛生怕众人没听清或是忘了一般。
利英娥气得双铁戟往下一掼,戟尖深深扎入地面,“混账囊球,这女人果然是内鬼。”
另一边,西门庄抱着卫玄真装模作样的试着找了一下“自己”。
没找到便立时离开了胡家庄。
这一路上,胡家庄外围无人敢靠近。
全速行进一阵之后,西门庄放下卫玄真,卫玄真复刻之前中年女人的逃跑路线,遁入树林。
接下来一段时间,已经被坐实内鬼身份的卫玄真没有必要再露面了。
西门庄则是返回胡家庄去接替代他蹲坑的云知。
此时唯一守在这里的何多汛还非常聪明的稍微走远了藏起来。
因为先前“冰剑”李希曾去查探情况,没有第一时间加入战团,而是赶回来跟何多汛说雌雄大盗提前来了,但是只来了一个。
那么,就还有一个。
“水猴子”何多汛思维敏捷,他还想到了有内鬼,而且很可能是已经被利家三娘子盯上的那个女人。
但即便她是内鬼,她也先前就被分开了,而西门庆拉稀是突发事件,是不可预料的,所以雌雄大盗也不知道他的位置。
可如果他在厕所周围一副守卫的样子,那就暴露了。
“幸亏我够机敏。”何多汛暗道。
要不然就暴露了。
“幸亏这家伙不笨。”西门庄暗道。
要不然还得多费一番手脚。
西门庄很顺利的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回到了厕所。
云知看向西门庄,“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拉稀拉虚了的样子。”
西门庄手一摊,“那没办法,他们和老袁差太远了。”
“让我吸点阳气,你就虚了。”说着,云知把手放在了西门庄胸膛。
“就这么吸啊。”西门庄说着,语气听着有些失望。
第一时间,云知以为西门庄这是调戏她,第二时间她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因为西门庄的眼神非常的严肃认真,完全一副专研学问的样子,失望是因为这种吸法不方便切实的体验与研究。
“以后可以试试别的方法。”云知一本正经。
“可以。”西门庄也很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