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布听到一阵水声。
他闭了眼睛不敢睁开,他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面对那个女子,面对那个绝美的身体所属于的那张脸。
忽然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脸上,湿湿的,暖暖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便看到了她。
红『色』的短旗袍已经套在了身上,头发还没再来得及梳理,仍那么披在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落在欧布的脸上。
她满脸涨得通红,但她即便是愤怒,脸上仍是那般艳美绝伦,若不是刚才那么清晰地看到她在水中洗澡,欧布定然会怀疑她可能是仙女。
竟然是她?
欧布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女子,其实他和这个乌岛国女人已经算很熟了,但是刚才见到她光着身子的模样,又感觉实在太过陌生,好似她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有着他从未知晓的秘密。
嗯,女人脱了衣服和没脱衣服是不一样的。
夜樱眯起—双眼睛盯着欧布,审视着,雾气笼罩着她的脸,水珠未干让她的睫『毛』显得密密层层,覆盖在她的眼睛上,使她的神情难以捉『摸』。
欧布恍惚间觉得这张脸漂亮极了,可是此刻那目光太过咄咄『逼』人,他只好下意识拉下眼来,不敢与之对视。
他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双精致洁白的小脚而不是那双令他心有余悸的高跟鞋,不由得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昨晚,他就是被她脚上的高跟鞋给踢晕过去的。
夜樱这时冷声问道:“你刚才看到我了?”
欧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想要否认,但不知为什么,却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这妞的声音当真是好听极了,听多少次都不腻。
夜樱的脸蛋—下子也涨得通红了,一脚往欧布身上踢了过去。
欧布急忙把身子一侧,但由于手脚上尽有伤,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夜樱的那只白花花的脚一下就踢在他的腹部,他的身子猛然一震,感觉喉咙一甜,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夜樱一愣,但随即抬脚又是一脚踢过来。
欧布知道他根本无法躲过夜樱的攻击,唯有闭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那一刻来临,这刹那间他感觉自己似乎没有了遗憾,也没有了痛苦。
他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但是并没有被踢得五脏尽碎,这一脚比之先前那一脚还轻了些,但是这一脚却正好踢在了他腹部的一道伤口上。
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睁开眼来,看着夜樱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累了,夜樱喘息着,注视着欧布,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我若想杀你,你早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欧布问道:“那么你一开始你是想杀我的?”
“没错。”夜樱回答。
欧布又问:“为什么现在又不想杀我了?”
“要你死再容易不过了,但是留着你还有用处。”夜樱愤愤地说道,“不过,也决不能这么便宜了你,我会用最恶毒的方式来折磨你!”
欧布哆嗦了一下,看着这个美丽的小妞,他实在猜不出她能想出什么“恶毒”的方式来折磨自己,如果有的话,那尽管来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夜樱—扭身,背对着欧布也在地上坐了下来,望着天空沉思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难以委决一样。
欧布想了想,说道:“那啥,其实刚才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
夜樱头也不回,冷声说道:“看都看了,刚才你自己也承认了,是不是故意的还重要吗?”
欧布顿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又动弹不得,唯有这样静静地躺着。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不断地往外流,身体渐渐地有些乏困,他只好艰难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看你还是杀了我吧。”
夜樱依然是那般冷漠地说道:“你死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你也不用着急。”
“你最好还是快点决定吧。”欧布无奈地说。
夜樱怒道:“你这是要急着以死谢罪吗?”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最好是快点。”
夜樱猛然转过头来,盯着欧布问道:“你真的急着快点去死?”
欧布指了指腹部的那一片血红,目光柔和地说道:“你要是不想杀我,又不帮我止一下血,就这样慢慢地思考,等血流干了我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条了,那你岂不是白费脑子去想折磨我的办法?”
夜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但随即又变得冷漠,说道:“你自己没有手吗,还要我来帮你止血?”
“我要是还有力气活动的话,也不用麻烦你了。而且,我也没有外伤『药』。”欧布说着,心里却想着要是我还能动,哪还轮到你欺负我?
夜樱转过身来,看到欧布身上一片血红,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她掏出了外伤『药』,犹豫了—下,想着是不是要亲自帮欧布在伤口上『药』的时候,欧布很不领情地说道:“谢谢你,我可以自己来,你扶我起来。”
夜樱的脸上顿时显现出怒意:“你不是说你没有力气活动吗?”
“动动手的力气还是有的。”欧布微笑着说。
夜樱极不情愿地扶起欧布,让他靠在一块石头边上坐着。
欧布接过夜樱手中的外伤『药』,然后伸手快速把衣服掀开了,就那样躬着身子把『药』一点一点地散在伤口上。
夜樱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扭了开去。
欧布上完了『药』,然后对夜樱感激道:“谢谢。『药』还你。”
夜樱愣了一下,随即鼻子哼了—声,收好了外伤『药』,又走到一边坐下了,仍是那样地背对着欧布,面向着天空沉思起来。
“我看你也不用费脑筋想了,你现在若是杀了我,刚才那些『药』岂不白费了。”欧布说道。
夜樱猛然回过头来,瞪着着欧布说道:“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贫嘴?”
欧布摊开两手:“你爱杀就杀,我却不能因为你在那里想着杀不杀我就闭起嘴来不说话,杀不杀我是你的事,说什么却是我的事。”
夜樱听他这么说,好像并不那么生气了,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欧布回答道,“我们真的是商人,正正经经的商人,大大的好人。我们只是落难到了这里,从没想过要跟你们作对。倒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找我们麻烦,一点道理都不讲。”
夜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一个正正经经!嘴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背地里竟然做起偷看女人洗澡这种苟且之事,真是无耻下流!”
欧布委屈道:“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要不是碰巧醒来,碰巧走到那里,我一定不会……一定不会……”说到这里,他脸上一红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定不会什么?你说!你不是要说的么?你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么?”夜樱不依不饶的样子像个疯婆子。
欧布盯着夜樱,老脸更红了,虽然很纠结但仍然很诚恳地说了出来:“我一定不会去拨开那片灌木丛,看到你光着身子……”
夜樱的脸立即腾地红了,抬手一巴掌就扇过去,但欧布的眼神是那么的诚实和坦『荡』,她终究没有打下去。
她气愤道:“你既然拨开了灌木丛,知道我……你还看我?”
“我并不知道,我是看了才知道……”欧布一脸歉意地说。
夜樱责备道:“那你就不该再看,你为什么还要看?”
“我是想不看,但你太美了……”欧布实话实说。
夜樱气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当真就一巴掌“啪”地打在欧布脸上,打完后表情复杂地看了欧布一眼,叹了口气,又是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欧布脸『色』火辣辣的疼,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感觉心里委屈。不就看光了身子嘛,这年头约炮睡觉*多了去了,看一下又拿不走,又不会怀孕,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吗?
都说乌岛国的女人很开放,你这娘们怎么这么保守?
不知过了多久,夜樱终于开口说话了:“今天的事情,只能你知我知,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我一定会立即杀了你。”
“放心好了,我是不会『乱』说出去的。”欧布认真地点了点头,“但你也要保密,这是关于我的声誉的大事,我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男啊。”
夜樱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背靠着背,沉默着。
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去,眼看夜幕就要降临,欧布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要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吧?”
“当然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你也别指望你的那些同伴来救你,无论如何他们也找不到这里的。”夜樱冷声说,说完之后忍不住轻咳了两下。
“你受伤了?”欧布带着些关切地问,“是狗剩兄弟把你打伤的?”
“狗剩兄弟?”夜樱眼中闪出了凶狠的光芒,“他叫狗剩吗?”
欧布耸了耸肩:“虽然这个名字是不太好听,不过他确实是叫这个名字。我劝你以后别跟他交手,你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打。”
“有点意思。”夜樱说着站起身来,却猛然皱了皱秀眉。
欧布看在眼里,便知道她受的伤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