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坐起身,还没回过神来,脖颈便骤然被死死掐住!
霍砚尘双眸猩红,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看向苏清妍的眼神满是厌恶与憎恨:“是本王对你手下留情,才让你敢用那种肮脏下作的玩意恐吓皎月……你是真觉得,本王不会杀了你吗!”
苏清妍被他的眼神狠狠刺痛,时光流转,物是人非,她不再是以前的苏清妍,霍砚尘也终究不再是她记忆中的少年了。
她很想不管不顾地闹上一回,让霍砚尘也尝尝她的痛楚,可是熙儿的安危还在霍砚尘手中,她不能任性。
她要保住熙儿的命,就不能彻底惹恼霍砚尘。
窒息的痛苦伴随着指甲嵌进皮肉的刺痛,让苏清妍眼角沁出大颗生理泪水,她挣扎着艰难开口:“是她对熙儿下毒在先,我才……”
“胡言乱语!你居然还想挑拨本王与皎月的关系!她为人良善单纯,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霍砚尘的声音更冷,仿佛一把锋刃,要将苏清妍扎得体无完肤:“如今皎月被你吓得旧疾复发,她家祖传偏方,唯有心头血做引方可维系生命。既然是你害了她,那便用你的血来入药吧。”
“就当是,向她赎罪!”
说完,霍砚尘直接将苏清妍从贵妃榻上拖起,手腕一翻,一柄金色匕首便抵在了她的胸口上。
苏清妍身体微微颤抖,心脏蓦地刺痛起来,他要为他心爱的女子取她的心头血!
可凭什么?
苏清妍挺直背脊,不肯露出一丝怯懦,她死死盯着霍砚尘的眼睛,想要看穿什么:“霍砚尘,你分明知道我从不屑冤枉他人!以你的才慧,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把戏!你当真要逼我至此?”
霍砚尘冷笑一声,将匕首扔在她面前:“废话少说。你若不敢,那我便只好让霍明熙来还这笔债了!”
话落的瞬间,苏清妍面容的血色被瞬间抽干,目光都有瞬间的凝滞,不可置信慢慢爬上五官。
他竟然为了林皎月,要对熙儿下手?
可明明熙儿才是……
半晌,她颤巍巍捡起匕首,刀刃抵在心口,语调决然而苦涩:“霍砚尘,如你所愿,我剖。”
她深吸一口气:“希望你信守承诺,不碰熙儿。”
她咬着唇解开衣襟,露出胸前一抹雪白。森冷刀尖映出她惨白的容颜,似即将凋零的花。看着男人冷漠的神色,苏清妍凄然一笑,手中的匕首猛然朝着心口刺去!
可刀尖还未能触碰到皮肤,她手腕忽然被扼住!
苏清妍趔趄摔进男人怀中,刀尖在心口处留下一道划痕。鲜红的血滴落衣裳,晕处一片艳色。
苏清妍没有回过神来,双眸空洞无物,整个人都如同一枚失去润色的玉。
“太后怎能如此冲动?新帝登基,正是需要您的时候。太后纵使再放不下先帝,也应该先考虑陛下与江山社稷啊!”
霍砚尘将刀夺走,刻意提高了声音,语气担忧,神色却依然淡漠:“您若有什么差池,让陛下该如何是好?”
说完,他便退到一旁,鹰隼般的眸子冷冷看向门口。
片刻后,外面便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苏清妍猛的回神,忙整了整衣服,果然,她的贴身婢女清溪跑进来,看向苏清妍的目光满是担忧:“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她说着,目光警惕的看向霍砚尘,欲言又止。
苏清妍看了霍砚尘一眼,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所以他刚刚只是觉察到了清溪过来,才会出手阻止,生怕惹来什么麻烦吗?
也是,是她自作多情,还以为霍砚尘良心发现,知道不该拿熙儿来威胁她。
但她这次赌对了。
霍砚尘不信她,但也不会让她真的死了。
“哀家无事,只是刚刚跟王爷聊起先帝,一时伤感。现下已然好多了,不用担心。”
她语气平静地安抚着清溪:“你先下去吧。”
清溪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她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转身对霍砚尘磕了个头,略带感激地说道:“多谢王爷替太后开解。”
霍砚尘颔首,眼看清溪离开,他才重新将目光转向苏清妍,嗤笑一声道:“她对你倒是忠心。只是不知道太后对这忠心之人,又有几分真心?”
苏清妍不理会他话中的嘲讽,只是别过头,语气冷漠:“王爷,你可还要取血?”
霍砚尘看着她,目光忽然变得暴戾,拽着她的手腕将人甩在了墙上:“自然要!”
背脊在墙壁上撞得生疼,随之而来的尖锐刀锋划过手腕。滴滴鲜血从苏清妍的手臂滑落,滴在地上凝成一洼血泊。
苏清妍疼得抽气,语调却带着嘲讽:“王爷不是怕林侧妃死吗?怎么取得不是本宫的心头血?”
“像你这样心思狠毒的女人,哪里的血都脏。”
他伸手捏住苏清妍下颌,手背青筋暴起:“用你的血给皎月做药引,我都怕会脏了她。”
闻言,即使做过心理准备,苏清妍的心脏还是再次抽痛起来,宛如刀绞,她强忍泪意,顶着通红的眼嗤笑一声:“既然王爷如此珍爱自己的王妃,便该让她离哀家与熙儿远一点。下次若再让哀家看见她靠近熙儿,本宫就算死,也会拉着她陪葬!”
霍砚尘眸底一片暗沉:“苏清妍,你敢!”
眩晕感涌上,苏清妍面无血色,却还是朝他冷笑一声。
“你看我敢不敢!”随后眼前一黑,终于控制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昏厥前的幻觉,她竟然从霍砚尘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妍儿!”
霍砚尘猛地将苏清妍抱在怀中,他忽然惊觉眼前的女人瘦的惊人,好像风一吹就会消失一般。
他紧绷着唇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握紧拳头。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为什么不能向他服软!
他明明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只要苏清妍肯低头好言好语的求饶两句……为什么就是不肯道歉!
他看着苏清妍手腕上的鲜血,缓缓闭上眼。
小心地给苏清妍处理完伤口,霍砚尘便冷着脸回到王府。
走进后院,他正想去看看林皎月,却见仆人正拎着那个鹦鹉笼子向外走去。
见他回来,那小厮忙恭顺行礼:“王爷。”
霍砚尘颔首,目光落在那鹦鹉身上。他皱了皱眉,凑上前仔细打量。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便散进了他的鼻腔。
他不由得拧紧了眉,想到先前苏清妍说的话,霍砚尘心中冒出一个令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猜测。
“这鹦鹉刚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那仆人愣了愣,仔细思索片刻:“刚送来的时候只是有些萎靡,倒还没死……”
霍砚尘喉咙发紧。
“除了鹦鹉,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仆人又想了想,忽然拍手道:“奴才记得,似乎是有个香囊?不过被侧妃房里的明月给拿走了,说侧妃喜欢。”
霍砚尘的额前陡然青筋暴起!
他冷冷盯着鹦鹉笼子,头也不回地朝隐藏在四周的暗卫幽声开口:“把明月送入牢房,严刑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