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本王那个侄子手里讨生活,将他骗的团团转,本王觉得,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林皎月被牵着站起来。
红衣还坐在椅子上。
但这并不会显得林皎月高高在上,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自面前人的身上传来,迫得林皎月想再次跪下去。
林皎月咬着牙支撑,已经做不到面不改色了,“我……任凭王爷吩咐。”
她知道霍弋与霍砚尘不和。
当年她与霍砚尘一路从边境逃回京城,路上遇到的袭击层出不穷,其中出手最多的,就是霍弋了。
只可惜,霍弋的人手脚太过干净,霍砚尘没有找到证据,并不能将霍弋如何。
霍弋满意林皎月的识相,手上用力,便将林皎月扯到怀里来。
林皎月心头泛苦。
但她没有选择,她不想继续在外边逃窜,过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原本,她是吃过苦的,但在摄政王府那些年里,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早就已经忘了早些年的苦楚,一身皮肉娇软得紧,早已经受不住磋磨了。
林皎月挣扎了一下,“妾身逃难这段时日,身上狼狈,还请王爷稍待片刻,容妾身梳洗一番。”
霍弋“哈哈”笑着放开了林皎月的手,“爱妾且去!”
爱妾!
林皎月被这两个字刺得心头发酸,却只能扬着笑脸讨好面前的男人。
王府时刻准备着热水,供主子使用。
林皎月这边刚说要水,底下人就已经忙活起来,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一桶冒着香气的热汤就被抬进屋里。
林皎月与霍弋告罪,扭着腰肢绕进屏风。
外边坐着一个能做她爹的男人,等着她出去承恩。
林皎月的手便像是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不过,王府这种地方,也不至于连沐浴都没有人伺候。
任凭林皎月再如何不愿,丫鬟们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替林皎月洗刷完毕。
摆在一边的衣服,轻薄得没眼看,连隐私部位都遮不住。
“月姨娘喜欢什么发式?”
这是王爷从外边带回来的,心潮正热着呢,下人表面上对她的态度还算恭敬。
不过内里,又有谁能瞧得上第一次见面就上了男人床的女人呢。
梳头丫鬟垂着头,没让她的鄙夷暴露在林皎月面前。
林皎月心里正泛着苦涩,也没心思关注一个梳头丫鬟的表情,“劳烦姐姐梳一个拿手的吧。”
左右,用不了一刻钟,便要拆掉了。
一声“姐姐”倒是让丫鬟心里熨帖,“姨娘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日后奴婢还要仰仗姨娘呢!”
她已经被派到这个院子里伺候这个新来的姨娘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走,或许这辈子都只能跟着林皎月也说不定。
主子好相与,她们做奴婢的日子也好过。
她改变了先前的想法,拿出了浑身解数,替主子争宠。
主子好了,她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霍弋宠幸了林皎月,原本并没将林皎月放在心上。
但一瞬间的滞涩,让他眉头微皱。
他府上人丁多,宠幸过的女人也是不少,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诧异了一瞬,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下一张脸都痛到扭曲的女子,“你在本王的侄子身边那么多年,他没碰过你?”
林皎月难捱地抓住霍弋的肩膀,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
听见霍弋的问话,林皎月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他心中,另有其人。”
霍弋“呵呵”笑了一声,“愚蠢!”但身上的动作,终究比最初温柔和缓了许多。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放在身边,他竟然能忍住不动。
什么心上人,放在心里就是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霍砚尘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与此同时,霍砚尘的人,终于追着这一路上的踪迹,找到了路宁。
却依旧没能找到林皎月的身影,只先前护着林皎月的人,尸首几乎都在这里了。
只剩下一个侍女的尸体,并林皎月踪迹,再寻不到了。
十三在府上也算是个小管事,这次捉拿林皎月就是他带头的。
根本不用底下人汇报,现场这铁蹄凌乱,已经全然没有线索了。
“要不,去禹王府……”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十三一个凌厉的目光打断了。
旁人不知,他们这些王府的人难道还不知道。
王爷与禹王的关系,几乎可以用“势同水火”来形容。
若是两人同在一出,只怕一天不用到晚,争执比吃饭都勤快。
这会儿摄政王府找人,不通过禹王府还好,若是被禹王知晓了,别说是帮忙了,他不捣乱就算是看在大家都姓霍的份上了。
指望这位帮忙,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你们继续找,但凡有丝毫蛛丝马迹,即刻来报。”十三吩咐下去,便去一边给霍砚尘写信,得将这边的情况汇报上去,等王爷的吩咐,再进行下一步的定夺。
与此同时,清泉宫中的苏清妍收到了霍砚尘的来信。
信上没什么重要内容,无非就是他到了什么地方,那地方的官员不怎么听话,等此间事了,他要一一清算之类的。
只是遣词造句上,隐隐透着的疲乏委屈,时常让苏清妍怀疑,这封信究竟是出自他手,还是另有旁人捉刀代笔。
苏清妍将信收起来。
如画见她没有别的动作,愣了一瞬,“娘娘不给王爷回信吗?”
苏清妍眉头一跳,偏头看向如画。
被苏清妍清澈的眸子看着,如画忽然有些心慌,她垂下头不敢看苏清妍的表情。
良久,苏清妍勾唇笑了一下,“退下吧。”
如画才像是如蒙大赦一般,慌慌张张地退出去,连见礼都忘了。
回信?
就算她想给霍砚尘回信,也没处回去啊。
还不知道霍砚尘明天会到哪里呢。
只是,已经八天了,霍砚尘轻车简从不仅没能抵达按说早就该到的江南,路上更没有遇见提前出发的赈灾队伍。
足以说明,现在外边的情况,比霍砚尘信上所说的,要严重得多。
她现在虽然对霍砚尘不敢有别的心思,可多年来的相处,她自问对霍砚尘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个人啊,平常或许会示弱,会撒娇耍无赖,但真遇到难处,遇到大事的时候,他更习惯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