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默站在驾驶舱外,极力地感知着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危险。
这时,塔斯格党的沃德快步冲了过来。
“是一群厚嘴唇的鱼,估计有成千上万只。”
“你是千里眼?”庄默边问着,边从口袋里掏出临走前潘乙给他的人员明细。
沃德——肉体系b级,千里眼。
庄默把明细收了起来,心想幸亏还剩了一只眼,不过这个独眼造型的确很适合在船上待着。
“千里眼?”沃德回答道,“我只能看百里。”
沃德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盯着海面,突然,他的语气紧张起来。
“它们正在从右侧靠近船!”
他确定了鱼群攻击的方向,并且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他们想要颠覆咱们的船!”
“冉冉,左向四十五度!”庄默喊道。
噗嗤——
船上的人东倒西歪,才发觉船在这瞬间转了个弯!
海上的风浪声在耳畔擦过,沃德后知后觉地张大了嘴巴。
就算他是第一次坐船,也发觉了这船开得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
船和鱼群的距离迅速被拉开,但又迅速拉近。
庄默随机点名:“红庙宁家,宁强,带队狙击海怪!基地长不准出手!”
宁强一激灵站了起来,红庙宁家二十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很少打海里的湖里的东西,这玩意儿藏在水面之下,只要不露面,就很难打得准。
这时候,宁强的心中忐忑得厉害。
这一仗要是打不好,前面的努力就费了一半!
别说这主教跟主席不是一个人,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庄默和胡贺潘乙三人的意志几乎是完全一致的。
海怪群就在脚下,宁强不敢耽搁。
尤其想到现在其他基地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戏,宁强就更得打起十分的精神。
由于庄默的命令太过模糊,宁强只能自己下令。
“雷系预备!右后方二百米,放电!”
宁强是在末世里摸爬滚打的老人了,在瞬息之间就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种时候,雷系是最好用的。
红庙宁家这次带的人中有三个雷系,其中一个c级两个d级,都是宁家的中坚力量。
除了那个c级外,其他两人的攻击距离压根达不到二百米。
但宁强心中有数,现在这船速是放慢可以让鱼群追一追的,也就是说,在他发令、手下执行的这段时间里,鱼群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是,二爷爷!”
三个声音前后响起,随即电弧破空而出,直冲水下!
“沃德,实时转述水下情况。”庄默冷静道。
“电弧整挺好,造成几只死亡。”
宁强的脸都黑了,早就听说这个所谓的党首总能说出一些让人挑不出毛病又让人不太舒服的话,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
那海面下成千上万只海怪,哪里是他家这几个雷系能搞得定的?
宁强心里焦急起来。
他感觉到鱼群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成群成群的嗜血变异生物带来的压力越来越近。
这位主教再不做出正确的指示,恐怕整艘船都要覆灭。
这时候,宁强听到了庄默的声音。
“冉冉,正前方加速!”
船骤然提速,红庙宁家三个正在船尾放电的雷系全部栽倒。
幸运的是,船有护栏,他们没栽到海里。
船就不能一直开这么快把鱼群甩掉吗?
这海怪是非打不可吗?
不仅宁强有这样的想法,许多人心中也对庄默的指挥很有些莫名。
灵鹤派的三当家忍不住指责道:“你还太年轻,不知道海上的可怕。”
“这种时候怎么能去攻击海怪呢?只要船开得快,海怪就追不上我们!”
庄默:“所有雷系,集中攻击!”
很多人脸上都浮现出不情愿。
现在是逃命的时候,为什么一直跟海怪过不去呢?
或许是这位主教太年轻,看上去又很温和,人们渐渐忘记了他把活生生的人扔给老虎吃时的冷静可怕。
总之,有些人觉得自己是可以反驳的,而这位主教其实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毕竟他们是参加猎杀异种比赛的,不是来打海怪的。
这就是庄默的目的了。
在他们到达北方基地之前,他要让这些人听话,像福德市的人一样听话。
至于点红庙宁家的人出来,只是想试一试那鱼群的速度而已。
“冉冉,保持这个速度!”庄默喊道。
“所有人按照在福德市的训练列队站好,宁强整队,吴大军辅助!”
被点了名的吴大军立即一激灵。
他不仅早早下了注,而且还费尽心机送了礼,这会儿怎么可能不尽心。
两个A级的威压下,其他人压根不敢说什么,队列很快整得方方正正。
灵鹤派那个老三完全搞不懂,都什么时候了,这位主教居然还有心整队列!
要是那鱼群追了上来,把船掀翻了,他们这些人都得喂鱼!
“船怎么开得这么慢?!”他急迫道,“骚臭娘们懂什么开船?让原来的船长开!”
庄默眼睛冷了下来,边十三的圆刀当即飞出,绕过人群,直接削掉了那人指指点点的胳膊。
“啊!”
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响,鲜血迸出!
这时,这位主教的身影才与那位“扔进去喂老虎”的身影重合——
他不是那么好说话,也并不总是笑着。
灵鹤派的领队痛得颤抖,但更多的是恐惧。
好可怕的刀,好可怕的杀意!
他并不蠢,只是对海怪的恐惧和船上生活的憋闷令他暂时失去了理智。
现在剧烈的痛感和灭顶的杀意令他理智回神。
“别……别杀我……别杀我……”他失神地重复着。
他感到痛苦恐惧,周围人都觉得冷。
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像鹌鹑,甚至不敢再直视那位主教和他身边正在擦刀的青年。
这时,他们听到了那位主教的声音:“杀你干嘛?留着你还能杀几只异种。”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庄默是为了凝聚人心。
这里面有个度,要是他不收拾这个人,人心就散了,但要是他真杀了这个人,人心也就散了。
其实嚷嚷两句,不至于砍一条胳膊。
但是庄默觉得这些人总不长记性——他说过了,他的师妹是不能得罪的。
说着话,一张深绿色的纸飞向瘫在地上的人。
那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甚至连躲都不躲。
下一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