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水二妞还活着外,其它消息都算不上好消息。
第五次异种潮的正式爆发,令整个联邦都沦为战场,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人死在异种的爪牙之下。
“现在这种情况,安全区守不守已经意义不大了,”胡贺接着说道,“你走之后,我和宋福德会整合剩下的芝麻联盟人,出联邦。”
“种植园和万俟斯我会留一队人保护,不过有高墙在,除了有飞行强化的智慧异种外,其它异种是进不来的。”
庄默没有阻拦,他知道胡贺已经做好了决定。
“孩子们呢?”庄默问道,“他们一旦战斗,就有爆体的危险。”
战死,跟能量爆炸而死,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除了小老大,其它孩子的状态还算稳定,”格雷西一身防护服,从外面走来,身边跟着小老大,“事情我已经都清楚了,他们决不会也不能躲在安全区内。”
“可是……”庄默想要开口说什么。
他想要小老大跟在自己身边,但直觉和天和那没露面的十级都可能在盯着他,孩子跟着他反而不安全。
“没有什么可是,”格雷西神情如若冰霜,“你不可能时刻守着他们。”
小老大抬头看向庄默,说道,“两次了,我已经知道那个爆炸的‘度’在哪里,我会小心。”
“舅舅,不要担心我。”
庄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去吧,去杀异种吧,”庄默说道,“但你们不能离我太远,我要去G区,你们也去G区附近游击作战。”
“注意周边情报,随时保持联系。”
小老大答应了他:“好。”
“十三跟我一起。”庄默看向边十三。
“我知道。”边十三答道。
庄默带了尽可能多的特性纸,走出这栋温暖舒适的别墅,挥了挥手,带着边十三,又一次落到了安全区城墙上。
徐京鑫看他带了个人,没说什么,而是示意他往下看。
庄默其实已经看到了。
那是一队改造者,大概有三十多人,他甚至能看清他们举起的镰刀和背上的狼毛。
其中有一道身影,格外熟悉。
当庄默发现他是火系后,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那是中央基地废墟E区巡卫队队长,宋玉龙的同学,秦襄阳。
庄默曾对他有过怀疑,现在确认了,他真的是名改造者,而且看实力在Ab之间。
他看到秦襄阳抬起厚重的狼爪,爪上附着蓝光火焰,重重拍响异种。
出手果断,精准,敏捷。
他的后背上有异种爪划出的血痕,但那伤口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攻击。
比起人类觉醒者,他们好像没有恐惧,没有疼痛。
“没什么比改造者实验更可怕的事情,”徐京鑫开口道,“能从实验中活下来的,都是万中挑一的勇士。”
庄默对这一点表示赞同,无论他对徐京森个人有怎样的意见,都不得不承认,能活下来的改造者……是值得敬佩的。
“原本到西方的总共有六十二位,其中十位A级,现在你看到的只有一半,”徐京鑫开了个玩笑,“算和天好运,我的助手们到了,但我现在没时间去收拾他。”
庄默看出她的好心情,陷入不解,直接问道:“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虽然没能杀了和天,但第五次异种潮彻底爆发了,”她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将陆地异种杀得所剩无几,我说的不止是西方。”
“统一战线已经形成,打击异种的信心已经建立,这已经是推算模型中最好的局面了。”
庄默一愣。
随即意识到,一直有爆发预兆,但未爆发的异种潮,就如同悬在头顶的刀。
但对于人类来说,除了悬在头顶的刀外,还有近在脖子根的刀。
人类夹在其中,比前有狼后有虎还要恐怖得多。
在这个过程中,联军和联邦高层所要承担的心理压力尤其可怕。
而徐京鑫的战略决策,令人类在头顶的刀落下来前,毁掉了那把脖子根上的刀。
局势虽然还是很难,但对联军而言,是莫大的鼓舞。
更何况,头顶的刀终于落下来了。
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平静和等待。
那种折磨,足以把人折磨疯,也足以令联军军心溃散。
好在第五次异种潮来得很快,恰好在人类士气最盛的时候。
细细思量,这的确算得上是好消息。
“他们的速度跟得上吗?”庄默指了指下方的改造者,问道。
“跟你我,跟不上,但不用管他们,我们先去,他们断后。”徐京鑫回答。
“大司令,”庄默犹豫了一下,问道,“您和万俟总理真的认为那棵槐树是异种母神吗?”
徐京鑫回答道:“不。”
“如果万俟总理那么认为,那现在去G区的就会是联军主力。”
“不过它们可能是有些关系的,这已经是目前我们得到的有关那母神最直接的指引了。”
庄默没有继续说什么,徐京鑫身形化作狮形,叼起边十三,扔到自己的后背上,然后狮头转过,厚重的声音传出。
“走。”
话音落下,狮爪一踏,身影没在云层中。
庄默没想到她带了边十三,伸手捞了个空,然后急忙跟上。
同一时间。
一个看起十岁左右的黑长发女孩站在福德市的老槐树面前。
老槐树抖了三抖,怕得连根系都卷了起来。
“母神让我替祂向您问好。”女孩嘻嘻笑着,声音清脆。
老槐树听懵了。
这女娃娃可怕得很,但他并不认识,那什么“母神”,他就更不认识了。
老槐树毫无反应,风吹落几片槐树叶子,女童把它们捡了起来。
“我知道这个,”她说道,“那个叫庄默的人类,把这个织成了纸。”
听到女童这句话,老槐树又抖了三抖。
什么叫“那个叫庄默的人类”?难道这个女娃娃不是人类?
老槐树仔细闻了闻,女娃娃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好像还真不是人类。
女孩不知道老槐树在想什么,也并不在意。
她把那几片槐树叶子扔到地上,狠狠碾碎,漆黑的瞳孔盯着这棵古老的槐树。
“老东西,总有一天,我会拔了你的根,烧了你的躯干。”
老槐树第一次见到这么没礼貌的孩子,但他对女孩充满了包容——打不过,也只能包容了。
女孩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了,老槐树快要睡着了。
睡着之前,他还在思考,这女孩是谁家孩子?母神是谁?他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