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20到129都有新增内容(我可熬了两个通宵才补上的)~本章内容也补齐了~】
这家裁缝铺做的速度很快,叶岁她们要做的衣服也简便,于是很快就拿到衣服了。
两人结伴而行,两人都不是会聊天的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也不觉得无聊。
走到学院门口,叶岁发现叶羡鱼正在焦急地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张望着四周,好像在找什么人。
“姐姐!”叶岁喊了一声,一路小跑跑到叶羡鱼身边,“你在这里干什么?”
叶羡鱼嗔怪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你,今天要回家的日子,你都不记得了。”
叶岁恍然大悟,她怎么忘记了,早在几天前,叶羡鱼就亲自来找她,说几天后就是学院放假回家的日子,叫她不要忘记了时间,提前收拾好行囊。
难怪今天学院里都没什么人了。
不过还好,她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只是放在房间里面,还需要回去跑一趟,于是朝蓟斩摆摆手,“蓟导师!我先回去了。”
除了提前收拾好行囊之外,她还提前把句苍托付给了院长。
叶羡鱼好笑地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身影,有些无奈。
“你是她姐姐?”
悄无声息地,蓟斩轻声站到了叶羡鱼旁边,看着她凝望着叶岁的背影。
叶羡鱼有些惊讶,她听弟子们讨论过,说新来的这个导师很是不好惹,性情也十分冷淡,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让她放在心上,连让她说句话都很难,没想到蓟导师会主动开口跟她搭话。
“是啊,”叶羡鱼笑着说,“只是很可惜,我们错过了她十几年的生活。”
看蓟斩偏头看了她一眼,叶羡鱼看向远方,好像在回忆着些什么,“叶岁从小就被人偷抱走了,她是两年前才回到叶家的,在这以前,她一直都生活在乡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甚至都没见过她的亲生母亲一面。”这也是她所遗憾的。
“叶岁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蓟斩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叶岁谈及母亲时,她的眼底那掩饰不住的失落与艳羡。
“夫人啊……”叶羡鱼陷入回忆,在想起那个如水一般温柔的女子时,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勾起,“她是我见过最温柔最美好的人。”
“蓟导师有所不知,我并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而是夫人在一个雪地中把我捡回叶家的。她一直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照顾,只可惜她因为身子太弱,又因为受不了孩子失踪的打击,郁郁而终。”
她声音低低的,好像在跟蓟斩说话,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回她的孩子,并且永远保护她。”
“哪怕是拼上我的命。”
“她来了。”蓟斩看着向她们奔跑而来的叶岁,轻声说道。
“嗯。”叶羡鱼同样含着笑。
“我、我来了。”叶岁气喘吁吁地拿着行囊。
“累坏了吧。”叶羡鱼擦了擦叶岁额头冒出的细汗,“大哥在那边等我们了。”
“那蓟导师,我们先走了。”叶羡鱼拉起叶岁的手,接过她的包裹,“跟蓟导师道个别。”
叶岁乖乖地朝蓟斩摆摆手。
叶羡鱼领着叶岁到了叶家派来的马车前,果不其然,叶念睢,叶桑,叶羽和叶临渊都已经在马车前等候了。
叶临渊接过叶羡鱼手上的包裹,放到马车上,“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就出发吧。”
几人一一上了车,叶岁与叶念睢,叶羡鱼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叶桑,叶羽和叶临渊坐在一辆马车上。
突然,叶岁感受到她背后的屠帝刀一阵剧烈地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跑出来一样。
由于马车里还有叶念睢跟叶羡鱼,叶岁不想惊扰她们死死地压着屠帝刀,不让它动。
可是屠帝刀还是一阵不正常的颤动,叶岁于是分出一缕精神力,探进屠帝刀中。
“放小爷出去!放小爷出去!”小魔王很是无语,那道奇怪的阵法把他传送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出不去。
“你是器灵?”叶岁看着屠帝刀内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小娃娃,自然而然的把他联想到了器灵。
奇怪的是,屠帝刀怎会突然生出了个器灵——这器灵看起来还不认识她的样子。
“你才是器灵呢!我可是魔王!最厉害最强大的魔王!”小魔王摆出了一个老虎咬人的动作,想吓一吓叶岁。
这动作配上他软软的语气和可可爱爱的脸蛋,不仅不吓人。甚至还增添了几分呆萌。
叶岁:……
“喂!女人,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小魔王别别扭扭地说。
“我随时都可以出去呀。”
“那我怎么出不去。”小魔王嘟嘟囔囔,很是不满。
“我们现在在哪里?”他又问。
“在我的屠帝刀刀内啊。”叶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器灵吗?怎么会不知道。”
“谁跟你说我是……”话还没说完,他将还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我说的外面,外面是什么地方。”
“回玄武国的路上。”
居然真的从魔渊出来了!
小魔王眼神一亮,那岂不是只要从这刀里面出去,他就自由了!
“岁岁?岁岁?该下车了。”叶羡鱼轻轻地摇了摇叶岁,叶岁连忙将精神力从屠帝刀中收回来。
好奇怪的器灵。
“诶!诶!你倒是先告诉我怎么出去啊!”小魔王在屠帝刀内哀嚎。
“我们到玄武国了吗?”叶岁掀开帘幕,好奇地看了看外面的场景。
“没有,”叶羡鱼跳下马车,“路途太过遥远,我们现在这个客栈歇息一会儿。”
叶羡鱼与叶岁住在同一间客房,一进入客房,叶羡鱼就很自然地帮她收拾床铺。
“姐姐,你喜欢大哥吗?”叶岁看着正在忙碌的叶羡鱼的背影,随口提了一句。
叶羡鱼给她收拾床铺的动作顿了顿,她佯装无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要大哥一出现,你的眼神就会不由自主的跟随他。”叶岁坐在椅子上,双腿悠哉悠哉地晃了晃,“一直注意一个人,就是喜欢他的表现啊。”
叶羡鱼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你。”
叶羡鱼看向窗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一年,叶羡鱼四岁。
白雪皑皑,正是初雪降临时。
小羡鱼羡慕地看了一眼拿着冰糖葫芦,穿着厚厚的大红袄子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过。
她的面前摆着几根瘦小的人参药材,身上仅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上面还补着许多补丁。
得快点把这些药材卖出去,不然今晚又没得东西吃了……
小羡鱼瑟缩着身子,在天寒地冻中,只能靠颤抖来汲取一丁点的暖意。
渐渐地,小羡鱼将头埋在了膝盖里,上下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控制不住地合上眼睛。
不可以……
不可以睡……小羡鱼强打起精神,可是她的视野和意识还是逐渐变得模糊,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直起来。
突然,一阵暖意笼罩住了小羡鱼的身体,一件厚披风隔绝了冰凉的雪花和女娃娃瘦弱的背脊之间的接触。
好暖和。
小羡鱼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小男孩温暖地朝她笑,小羡鱼嘴巴微微张大,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
“小妹妹,你穿这么少,在雪地里会冷的。”小男孩朝她一笑,驱散了小羡鱼的寒意,“这个也给你。”
他将一个发热的手炉放到小羡鱼的怀里,然后将紧了紧披风,帮她系好。
“谢谢哥哥。”小羡鱼抱住了手炉,裹紧了小男孩给她披着的披风,很有礼貌地说。
“我把你这些东西都买了,你赶紧回家去吧,太冷了。”小男孩给了她一个高级魔晶。
一个高级魔晶,足以让她一年都不愁吃穿了。
“不行……”小羡鱼伸出手,将高级魔晶推回去,“这个太多了……这些……不值钱的。”
小男孩坚持塞给她,拿起她面前的几根人参就跑,跑远了后还转身朝她挥了挥手。
“再见!妹妹!”
小羡鱼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枚高级魔晶,魔晶上残留着温度,手炉还在微微发烫。
她从未觉得,一向刺骨的下雪天,也能这么温暖。
小羡鱼站起身,爱惜地拍了拍披风上沾上的雪花。
因为小男孩比她高一些,所以这件披风恰好能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她收拾了一下摆摊的布,准备回去。
“砰——”地一声,她撞上了一堵肉墙,被撞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哟,你不是小乞丐吗?”小羡鱼抬头一看是,为首的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他的后面还跟着三四个小弟。
小羡鱼认识他,她是他们那有名的小霸王,很多小孩子都不敢惹他。
“我才不是小乞丐!”小羡鱼朝他努了努嘴嘴,不服地回瞪他的眼神。
“你这个小乞丐居然能穿这么好的衣服!一定是偷别人的!”小胖子看小羡鱼身上这件湛蓝色披风十分精致好看,很是眼红,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准备抢她的披风。
这么新这么好看的披风,披在小乞丐面前真是可惜了倒不如给她呢!
小羡鱼不停挣扎着,可是无奈两人体型相差过大,披风还是被他抢走,见他们拿着披风就要跑,小羡鱼不甘心的朝他们冲去,“这是哥哥给我的!”
她抓住小胖子的手,朝着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牙齿尖尖的,小胖子的虎口处顿时多出了一道血咬痕。
小胖子吃痛,一个用力地甩手,就将小羡鱼丢了出去。
小羡鱼被摔在地上,头狠狠地敲在了一块石头上,她被冰冷的雪花冻得瑟缩了一下,脑袋一阵眩晕。
她再也爬不起来了。
雪,越下越大。
小羡鱼躺在雪地上一动也不动,雪花逐渐盖住她小小的身体。
她要死了吗……
小羡鱼意识恍惚,迷迷糊糊地想。
“娘亲!是那个小妹妹!”
小羡鱼想睁开眼睛看声音的来源,可是眼皮还很沉重,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声音。
“娘亲,我们能养她吗?”小男孩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孩冻得冰凉的脸。
“万一小妹妹有家人怎么办?”
“才不会呢!哪有家人会让这么小的小妹妹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在这么冷的天卖人参啊!”
“临渊,你想养她吗?”这是一道很温柔的声音,这道声音的主人轻柔地将她抱起,她的怀里很温暖,就像娘亲的拥抱。
好香……
好温暖……
小羡鱼迷迷糊糊地想。
“嗯!”小临渊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想养她的!”
“那临渊以后要保护妹妹哦。”
“好!”美妇人一手牵着小临渊的手,一手抱着昏迷的小羡鱼,走回了叶府。
从那以后,羡鱼就有了家。
也有了自己一生想守护的东西。
夫人视她如己出,叶临渊有的,她一样不差,她不是名义上什么下人或是下人的女儿,是堂堂正正的叶家二小姐,吃穿用度与叶家子孙无异。
玄武人都说,叶家身为商人世家却无一人懂经商之道,也无一人志在继承家业,唯有一个叶家二小姐,将叶家上下和叶家产业都管理得井井有条,又成功培养出了不在她之下的叶瞻榆,成功退居幕后,不可谓不聪明。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也曾经是被算盘折磨得崩溃的小孩子,拿起算盘,是为叶临渊,也是为叶家。
他们这一代叶家小辈,没有一个志在从商,可是偌大的家业不可无人掌管,长老们和家主需要选择一位子孙来继承家业。
弟弟妹妹们还小,唯有叶临渊合适。
那一天,当长老们跟他分析利弊,表示让他自己选择,他们不会对他的选择有任何意见。
叶临渊只是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一句,“我选择,放弃修炼。”
那时候的叶临渊已经不会哭了,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卧房擦拭自己的剑。
哥哥是那么惊才绝艳的人,当他拿起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屈就与算本账盘之下?
她暗中找到长老,请求他给她一段时间,如果通过了他的测试,那就继续让叶临渊走修炼道路。
从那时起,她开始不要命地学会打算盘,吃饭时想着,沐浴时想着,睡觉前还是想着,陪叶临渊练剑时还是想着。
最终,她也通过了长老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