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季淮给两人都倒了咖啡,优雅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南妩那份不加奶不加糖,季淮那份又加奶又加糖。
——季淮喜欢甜食,很喜欢很喜欢。
她记得还在读书的时候,季淮没有钱,只能买最便宜的草莓糖。
有时候一天买一颗,有时候两天买一颗,南妩不明就里,看他吃便朝他要。
于是,从那以后,季淮每天的草莓糖都给了她。
当初季淮只有一颗糖,把那一颗全部给了她。
少年的喜欢确实刻骨铭心。
难怪季梅会觉得季淮至今仍对她情根深种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南妩端起咖啡杯:“季先生,我想知道,你针对南家是报复我,还是怎么样?”
本来,南妩以为季淮打压南家是报复她,但看季淮今天的表现,不像多恨她的样子啊。
季淮动作一僵。
书房外。
一个齐刘海的女佣人,拿着鸡毛掸子装模作样打扫书房外面的走廊,眼神飘忽。
书房的木门隔音太好,基本什么都听不见,女佣人有些懊恼。
“小彤,你干什么呢?”
另一个女佣人路过,好奇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
……
南妩和季淮两人出来的时候,一脸冷漠,显然是不欢而散。
季淮偏眸看向一边:“天色也不早了,南小姐可要留下来,一起用饭?”
他语气生硬,仿佛这话就是一句普通的、出于礼貌的、不情不愿不需要肯定回答的客套。
只有季淮自己知道,等待南妩回答的几秒,手心已经布了一层密麻的细汗。
南妩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季淮真实想法,所以自然而然把这当成了客套。
于是果断拒绝了。
季淮遗憾。
但,也没多做挽留。
他一路送南妩走到门口,代替司机为她拉开车门。
南妩走后,季淮回到书房,安静坐了片刻。
然后举起南妩那杯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杯沿儿都没有转,浅浅尝了一口:“啧,真苦。”
声音,莫名有些发涩……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季淮还没开口,那人已经拧开把手走了进来。
原来是季梅。
季淮头也不抬:“母亲。”
季淮不叫季梅妈妈,从来只生硬地称呼“母亲”。
“您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季梅特别不客气道:“为了那个叫南妩的,你居然这样对晓茵,晓茵多好一姑娘,你居然能说出那么狠的话,那么不给面子,晓茵都哭了知不知道?
你还是不是人啊?晓茵善良又端庄,你却哪里哪里不满意,被那个叫南妩的勾魂了吧?晓茵哪里比不上她?”
“哪里都比不上。”
季淮缓缓打断,清冽嗓音淡然自若:“母亲,唐晓茵哪里都比不上她,不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吗?”
“哪里比不上?晓茵多听话多孝顺,每次来瞧我都大包小包,伯母长伯母短,但是这个南妩,我说她一两句她顶我一大堆,还差点翻脸,我跟你说她就是鄙视我这个老婆子……”
“阿淮,你要是我儿子,以后就坚决不许跟她来往!听到没有?”季梅强势命令,季淮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还开始算账:“母亲,那条裙子是您从我房间里拿出来给唐晓茵的?”
这话,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证明季淮心中自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