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沐南钰读懂了他意图，连忙道：“你身子不好，郊外肯定要坐马车的，一路颠簸劳顿，到了郊外要是再吹点寒风……”
沐南钰絮絮叨叨，白羽伸手扯了扯她袖角：“这一次，就一次，我都好久没出去了。”
两人眼神“较量”片刻，终究是沐南钰败了。
翌日，可能因为要去赏桃花，白羽心情不错，看着精神了一些。
马车终于抵达郊外桃林，沐南钰为白羽折桃花去了，白羽就倚在马车内壁，含笑看着沐南钰。
但渐渐的，白羽就没什么力气了，还有些想睡觉。
本来以为自己只眯了一小会的白羽，被沐南钰一声声“阿羽”吵醒。
“阿羽。”
“阿羽。”
“阿羽，阿羽。”沐南钰平日里多么铁骨，此时却险些控制不住眼泪：“阿羽，你醒一醒，看一看我好不好？阿羽。”
白羽勉力睁眼，看着沐南钰近在咫尺的脸，伸手想为她拭去眼角泪滴。
却终究没有力气，只能无力垂下，歉意地看着沐南钰。
沐南钰见他醒了，破涕为笑，将一枝桃花塞到他手里：“你看，桃花开了。”
白羽握紧这一枝桃花，他是想要夸一句的，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溢出口腔的只有咳嗽。
沐南钰也上了马车，把他扶着坐好，絮絮叨叨的说：“阿羽，你今天精神好了许多，肯定会没事的。”
“阿羽，四妹给我找来了许多名医，都是专攻你这种情况的。”
“阿羽，我们这就回去。”
不停的絮叨拙劣地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白羽想要回给沐南钰一个安抚的笑容的，但他无能为力。
突然，白羽听到沐南钰毫无预兆哽咽着问了一句：
“阿羽，你恨我吗？”
白羽虚弱到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他只能看着沐南钰眼睛，不停地用口型告诉沐南钰答案。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远看近看，桃林都是一片绯色，煞是可人，和白羽那年见到的，一样美。
白羽就在这里，咽了气。
沐南钰此时已经没有了眼泪，跪在马车前抱着白羽，任由桃花碎瓣落满肩头，双目呆滞。
很久很久以后，沐南钰才明白，桃林初见的瞬间，她就已经败给了少年白羽。
而现在只是让她明白，自己输得有多彻底罢了。
……
次年。
文帝退位，南妩登基。
叶重衣一直无名无姓跟着她，本以为顶天了也就像白贵卿一样，被封为贵卿，没想到南妩出手阔气，直接就是凤君之位！
听雨听到叶重衣被封为凤君，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他过得并不好，因为算是被太女府赶出来的，姐姐妹妹姐夫妹夫自然不客气。
五万两银子直接把听雨卖给了一个商人做妾。
商人的正夫给听雨灌了红花无法生育，渐渐的，听雨色衰爱弛，商人没来过他这里，在商人的后宅艰难度日。
听着众人对叶凤君的谈论，听雨神色木然，却无法可想，余生注定陷在怨恨与不甘的沼泽里，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