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钟翠,阿离是你要带过去的?”老鸨很是意外的看着站在那里冷冰冰的钟离,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忍住了,没有多言。
“对,带着她们出去走走也好,将来她们可是这醉乡楼的支柱。”钟离看着老鸨笑着说道,很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她们是醉乡楼的支柱,想来姐姐还真是会为醉乡楼着想。”了然冷笑,看着钟离很是冷淡。
“好了,阿离也是为了醉乡楼着想,了然,你忙你的吧。”老鸨看着冷冰冰的气氛,笑着说道,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我不好,妈妈,你为什么老是帮着姐姐,难道,在你的心里,姐姐就是那么重要,而我,就真的和外面的那些妓女一样,那么的无所谓么?”了然突然大声的喊道,很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鸨,像是很伤心地样子。
“了然,阿离也是为了醉乡楼着想。”老鸨淡淡的回答。
“是么,想来妈妈是嫌弃我是个妓女吧,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对我,好歹我和阿离是亲生的姐妹,可是,阿离也是妓女,和我没有什么两样,见不得她有多好。”了然冷笑,急速的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脸来大笑。
“了然,她可是你的亲生姐姐。”老鸨大声的呵斥道。
“是啊,为了醉乡楼着想,姐姐倒是有爱心,不过,放着自己的亲生妹妹不管,反倒是为了别人大铺前程,想来我这个姐姐还这是冷面无私啊。”了然冷眼看着钟离,很是不甘心。
什么?了然是说自己的亲生姐姐么,难道说了然和钟离是亲生的姐妹,可是,钟离不是说在自己出生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么,那么,这个了然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当初她们两个是一起被抛弃了,可是,又怎么可能。
若真是如此,想来了然和钟离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啊,可是,又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似乎阻隔在两个人之间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那样的格格不入。
“姐姐,你是说你们是亲生的姐妹?”她看着了然不可置信的说道。
“要你管,一个小丫头,你算个什么,也配的上和我说话。”了然瞪了她一眼,狠狠的说道,没有打算理会她的意思。
“好了,了然,你嚣张的也够了,你有什么资格说雪儿,她不配和你说话,那么,请问,你配的上和我说话么?”钟离将她拉个过去,冷笑的看着了然,很是不屑,似乎对于眼前的了然,有着说不上来的恨意。
“我不配?钟离,我想提醒你别忘了,是谁导致了我家破人亡,是谁让我沦落青楼,又是谁残害自己的生生父母,这种人,我有什么不配?”了然怒目看着钟离,很是气愤。
“了然小姐,不要因为雪儿伤害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听到了然说话口气不对劲,她赶紧上前劝说,心里却在嘀咕,了然说的这些难道都是真的?
“你所得到的,倒是你自作自受,你应该得的,好了,我不想和你胡缠,我走了,和硕亲王还等着我呢!”钟离淡淡的说道,准备拉着她离开醉乡楼。
“是么,好巧,我也要去和硕亲王府?”了然很是得意的说道,有着几丝洋洋自得。
“什么?你也要去?”钟离转过身来,看着了然。
“呵呵,你以为就你可以么,真是可笑,我了然虽说没有姐姐风光,但也不是那么差劲,我同样有办法去亲王府,怎么,姐姐这个样子是不相信么?”了然笑着看着钟离,大笑道。
“是么,那我好恭喜你了。”钟离淡淡的回答,转过身离去。
“你?”看着钟离的背影,了然又转过脸来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她,“看什么看,无聊。”
说完,了然跺了跺脚,离开了她的身边,她淡淡的一笑,跟上了前去。
“了然是你的亲身妹妹?”和钟离一起坐在去博果儿府邸的马车上,她呆坐了很久,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钟离。
“是有怎么样?”她的心里还在犯嘀咕,想着钟离是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的,可是,很意外,钟离竟然回答了,没有她所想的那样心事重重。
“哦,没什么?”她回答,心里却还在想问问钟离和了然的关系,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问,所以,直直的看着钟离低下了头去。
“我们是亲身的姐妹,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及一个陌生人。”钟离挑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外,像是对着她说,又像是对着钟离自己,眼神里满是迷茫,这样的迷茫是她之前从未见到过的,隔着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心疼,又像是仇恨,总之,眼前的钟离,她怎么也看不懂。
“陌生人,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么?”她问道,想要打开自己心里的疑惑,她一直想要知道钟离和了然,她们两个人是因为什么有了这样的隔阂,却总也找不到借口,现在却是一个良好的机会。
“一起长大,宛如,是谁告诉你我和她一起长大了,是妈妈么?”听到她的问题,钟离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可是,这样的笑容,却让她感觉到寒冷,说不上来的冷,像是结了冰。
“哦,没有,是我自己猜的,呵呵,看来不是啊,那也没事,不管怎么样,总是自己的妹妹啊。”她笑着说道,想要打破钟离的冷漠,可是,似乎效果并不怎么样的好。
“自己的妹妹,你错了,宛如,了然于我而言,我宁愿她不是我的妹妹,对她,我只有很,甚至不及我对你的感情。”钟离淡淡的说道,看不出来钟离的心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总之,让人听了很是难受。
“阿离,你?”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拥有一种怎么样的感情,是该欣喜钟离对自己的感情,还是感慨钟离和了然之间破裂的姐妹感情,或者说,不曾拥有的姐妹之情。
“宛如,你不用给我说什么,你想说的,我都知道,而我所经历,却是你不曾知道的。”钟离继续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渐渐变黑的夜幕,满是心事。
“我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的阿玛在我出生之后,就因为我长得丑将我丢弃,之后,我的娘亲因为想念我而郁郁身亡。而她呢,出生的时候,她的脸上长着一个血块,比我丑十倍,可是,因为她娘亲的关系,却是幸福的长大到十六岁,你说,这是为了什么?”钟离虽说是在问她,可是,脸依旧转向窗外。
“可是,现在,你们两个不是一样么,都在醉乡楼啊,所以说,上天,有的时候是很公平的,不见得谁会比谁好很多?”她看不清钟离的表情,可是,她知道,钟离的心情,不会比窗外的夜幕明朗。
“宛如,你今年岁吧?”钟离突然转过脸来问道。
“哦,但是快要十五了,想来会很快的。”她回答哦,不明白钟离的意思。
“十四岁,怪不得这么单纯。”钟离自言自语,接着,看着她,笑着说道,“宛如,很多的事情都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用公平来衡量的,就像是在这个醉乡楼吧,大姐谁也不会比谁丑多少,可是,就是有人一辈子遇不见一个贵人,而有人却是不费一丝一毫就幸运的当上福晋,王妃,这公平么,这就是命。”
“有人说我们女人更多的时候喜欢把自己看不明白的事情说成是命,因为世界观形成了,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这样,可是,实际上,有人多的事情是可以人定胜天的。”她看着钟离,笑着说道,这套现代主义的思考理论,她不知道钟离可以理解多少,但是,她还是想要说个钟离知道。
想到了这些小姐的丫鬟们总在背后说道的一个女人,据说是醉乡楼的一个头牌姑娘,登楼才两天,就被某个王爷看中,当上了福晋。
尽管如此,只能说明是这个女人幸运,并不能够归结到命好,毕竟,这样的幸运是少之又少的,就像是买彩票,中奖的名额总是有限,可是,每一个人还是削尖了头往里钻,想来,也是希望自己有这样的明吧。
“也许吧,我也相信人定胜天,所以,了然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醉乡楼,和我一样,只是醉乡楼的名妓,虽说醉乡楼的名妓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可是,终究,只是一个妓女,不管怎么样,永远也摆脱不了妓女这个恶名。”突然间钟离大声的笑了起来,像是发疯了一样看着她,样子很是满足。
“你是说了然是你弄进醉乡楼的?”她不解的看着钟离,不明白钟离是在说些什么,让她越来越不明白了。
“呵呵,对,是我。”钟离突然又停下自己的笑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被丢弃么,就是因为了然的母亲,就是因为她迷惑了我的父亲,我才会有这样的命运,很多人以为我和了然是双胞胎,可是,不是,我们是同一天出生,同样的丑,可是,就是因为不是一个母亲,命运才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又是因为女人间的斗争么?”她感慨,想来董鄂家是这样,大阿哥府是这样,连同着钟离的家庭也还是如此,想来,大清朝,到底有多少家庭因为女人之间的斗争导致了一场有一场的悲剧啊。
“因为了然的母亲害怕我的父亲不愿意,这才提出了将我抛弃的想法,说是为了消灾,只有这样,了然才会安然无事,于是,我的命运成了这样。”
钟离还是笑着,但是,这样的笑容总是那样的可怕,都说人在悲伤地时候,哭很容易,但是笑起来会很难,真是因为难,这个时候的笑容才会那么的可怕,此刻,她得到了应证,只是,钟离的笑容当中,她感觉到了一丝说不上来的邪恶。
“你的父亲怎么可能那样轻易的相信了然的母亲呢?”她不解,想来,这大清朝的事情还真是离奇,一个男人竟然可以轻信这样的说法,以至于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又有何难,可能你不知道我是蒙古人?”钟离说道。
“蒙古人,有什么不妥?”她脱口而出,心里却在嘀咕怎么又是一个蒙古的,可千万不会再是博尔济吉特氏家吧,想来这个家族已经够庞大的了。不过,她又想,就算是,也不足为奇,毕竟,大清初年,和蒙古的关系,确实是非同一般。
“呵呵,我们蒙古人信奉萨满,在每一个家族都会请一个女法师,我父亲信奉萨满法师的一切,在了然的母亲说后,家里就请来了女法师占卜,结果就是说我是一颗灾星。”钟离笑的很是可怕,她知道,此刻钟离的心里一定是很难过。
“可是,法师真的灵验么?”这样的事情,她以前可有耳闻,可是,真的是说给她听,她倒是有一点不敢置信,想不来这古人怎么可以这样的迷信。
“到底灵验与否我是不知,但是,法师是了然的小阿姨。”说道这里,她以为钟离会流泪,可是,钟离并没有。
“阿离。”她想要坐过去到阿离的身边安慰,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很是愤恨自己,每次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她总是拿不出手,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掉链子。
“没什么,想来,我的仇也报了,我毁了了然的母亲,也就毁了了然,所以,人定胜天,我的命运被了然的母亲一手操纵,但是,她没有办法掌握,可是了然的命运我可以掌握。”钟离笑着说道,转过脸来看着她,她感觉,钟离的眼神深过了漆黑的夜幕。
“你说你毁了了然的母亲?”她还是不能够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了然来到了醉乡楼。
“对,我找人扳倒了我的父亲,家毁了,她们只能呢个摧毁,不是么?”钟离看着她反问道。